第五章 怀疑

    “这两天打电话这么勤，怎么，迷恋哥啊？”

    电话一通，阴主贱兮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霍小路翻了翻白眼，暗骂他不要脸，心里的焦虑却意外平复了一些。

    他清了清喉咙，心里面依旧有些忐忑：“那个，这次是有事麻烦你。”

    一听他的语气阴主就知道肯定是又出什么事情了，于是也没有过多地贫，说道：“什么事，说吧。”

    考虑了一下，霍小路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最近生死阴阳界有没有什么高手来过我家这边。”

    电话那边的阴主眉头一挑：“阿姨还没好？”

    霍小路解释道：“不是，好是好了，但我想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手。”

    “这倒也是。”阴主表示理解，又问道：“那你有没有问一下林婆婆还有你家先祖他们注意到没有？”

    叹了一口气，霍小路说道：“我问过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而且，林神也没有任何察觉。”

    闻言阴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他也知道林神在这方土地上的地位，自然也知道瞒过他有多么困难，做这件事的人毫无疑问是生死阴阳界顶尖的高手。

    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后，阴主问道：“这两天我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霍小路说道：“多谢了。”

    阴主悄悄叹了一口气，准备挂电话了。

    这时候霍小路却又开口：“等一下。”

    “嗯？”阴主问道：“怎么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仔细琢磨了一下，霍小路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生死阴阳界的其他大家族做的。”

    听他这么说，阴主也陷入了思考。

    良久之后，他出声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你也知道，能够在林神眼皮子底下做这件事的人道行肯定不知道高深到什么地步了，至少据我所知，这几家无常除了那几个老怪物还没有人能做到。”

    随即他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霍小路道：“是，但是我觉得这个猜测有点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说说看。”

    气氛稍稍凝固了一下，霍小路说道：“‘阎罗’。”

    世界好像一下子静了下来，安静到霍小路能够通过话筒听到那边阴主的心跳。这个名字就像是一种禁忌，提起它，时间似乎都流淌得不再畅快。

    阴主没有马上说什么，他沉默了好长时间，就像是离开了。霍小路没有急着追问，他知道这个猜测很离奇，冲击力也很大，他在等阴主将这个信息消化掉。

    “可是阎罗家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不可能与你有什么恩怨。”阴主终于开口了。

    霍小路抿了抿嘴唇，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很大胆，但鬼使神差地他就想到了。

    他说道：“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恩怨，现在也只是猜测。但是，能瞒过林神对我母亲下手的人，恐怕整个生死阴阳界没有多少吧？”

    的确，放眼整个生死阴阳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做成这件事的实在没有多少，而且阴主差不多都能查到这些人的消息。除了阎罗家的人。

    对于整个生死阴阳界的人来说，“阎罗”这两个字就是一种真实的禁忌，是一个带有神秘色彩并且近乎不可侵犯的词汇。现在的生死阴阳界豪门并列，诸如“无常”、“判官”、“日游”、“夜游”之类，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在他们之上有一个真正的“王”，就像是朝堂之上高坐的帝皇一样主宰着一切，那便是“阎罗”。

    现在“阎罗”已经消失了太久，不知是隐世还是已经消失了。但对于有资格进入生死阴阳界的人来说，这个家族依旧不能小觑，这种流传的威慑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性命换来的。现在霍小路提到这个名字，阴主的心里面不可能不震惊。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猜测虽然难以置信，但确实也不能排除可能性。他对霍小路说道：“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和别人说，我这两天去调查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霍小路点头答应道：“好，就是麻烦你了。”

    “客气个毛线。”说完阴主挂掉了电话。

    拿着手机，霍小路在原地怔怔地伫立了好久，直到母亲在外面喊他帮忙才反应过来，匆匆出去了。

    一个小小的村庄，原本是平静安逸的代名词，应该是与世无争的净土。可是现在，由于一些或是不得已的原因，静谧即将被打破，有可能会引来大多数居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混乱。霍小路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他而起，他也无暇去想。

    且不说霍小路这边，阴主挂断电话之后立马跑了出去。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的，看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下雪了。寒风呼啸而过，恍惚间竟然有种身处寒疆的感觉。阴主出来的时候匆匆披了一件大衣，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用，风一吹冷到了骨子里。他没有在意这些，快速走到了不远的另一栋别墅跟前，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去了。

    推门进去一看，里面算不上豪华，但是布置得很有格调，但是因为没有人的缘故，看起来空荡荡的。他马不停蹄地爬到二楼，找到一个房间，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是火琉璃的声音。

    阴主推门进去，火琉璃正坐在那里安静地看那本厚厚的书。她将书本合上，问阴主：“你怎么来了？”

    没有卖关子，阴主说道：“刚才小路来电话了，要我帮忙查给他母亲下咒的人。”

    火琉璃点点头：“应该的，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没有，但是小路有一个怀疑对象。”

    “什么人？”看他的表情火琉璃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

    “阎罗。”

    闻言火琉璃怔了一怔，随即说道：“确定吗？”

    阴主摇摇头：“当然不确定，这只是一个猜测。”

    “不过霍小路说，下咒的人是瞒过了林神对他母亲下手的，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阎罗家的人能够做到，所以这才有所怀疑。”

    火琉璃点头：“这倒是。不过阎罗家好像和他无冤无仇的吧，怎么会对他家人下手呢？”

    阴主微微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不能确定的地方，你也知道，整个生死阴阳界有名有姓的高手我们大概都知道，包括一些隐世多年的老怪物，说起来也只有神秘的阎罗家不被我们熟知了。”

    火琉璃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很有可能小路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阎罗家？”

    “这也算是一种解释，虽然有些离谱。”阴主无奈地耸了耸肩。

    火琉璃站起身来，抱着胳膊仔细思索起来。阴主也不着急，自己找地方坐下，等着她想出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火琉璃有些泄气地开口道：“我实在是想不出小路怎么会得罪阎罗家的人，我们几个都是一起活动的，要是真出了事没道理只针对他一个人。”

    “可是如果说不是阎罗家的人的话，那就只能是另外的隐秘的高手了。这样的话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啊。”阴主显得有些无奈。

    这时候火琉璃想到了一点。

    她说：“你说，如果那个人真的很厉害的话，为什么还要避开林神呢？”

    闻言阴主一怔，不禁陷入了沉思。

    火琉璃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林神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辖土之上拥有天生的气运加成，并不代表他的实力有多么强。也就是说，依我们猜测的实力来看，那人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将霍小路的母亲一击击杀之后全身而退……话虽然难听，但确实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番话提醒了阴主，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些可能性。

    他紧皱着眉头，大脑里飞速运转，考虑着一切自己能想到的可能性。

    不过思来想去，除了想到一些比较恐怖并且难以置信的答案，其余的都没有什么眉目，只能作罢。

    “我回去好好想想吧，今天就算了，脑仁儿疼。”他捏着自己的眉心，表情有些痛苦。

    火琉璃微笑，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不明。

    阴主一瞪她，说道：“干嘛这么看我。”

    回到椅子那里坐下，重新将那本厚厚的书摊开，火琉璃说道：“你明明已经猜到那种可能性了，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呢？”

    无奈地撇撇嘴，阴主说道：“这个太难以置信，估计是我猜错了。”

    “可是我也想到了。”火琉璃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头也不抬地说道。

    错愕了一下，阴主没有再开口，呆坐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了。

    等听到楼下门关上的声音后，火琉璃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外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难以置信吧……”

    悄无声息地，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天空中的云层似是不堪重负一样，不断落下鹅毛般的大雪，就像是天神撕碎了填满天使羽毛的枕头。

    这个冬天下了很多雪，偏偏洗不尽世间与人心深处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