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强则为国
轻声从老人床边离开，再轻巧的来到了原本用来存粮的屋子里，原本秋收后满满当当的屋子现在空空如也。 稍微叹了口气，便不再多想。岳文心中默念：我要进出。 下一刻，他再次来到了梦幻空间，黑色大地与白色天幕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中心空地上长出了三棵两丈高的大树。 看到三棵树的瞬间，岳文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虽然事先有所预料，但真正见证的时候，还是那么的震撼。 快速的跑到三棵树下，仔细的观察起来，很快他便发现，这三棵大树与平时他见到的大树并无多大区别，就是上面接着的一个个青翠的果实十分诱人。 这些果实大小虽不同，但模样却完全相同。 第一棵树，他记得是埋下了他的外套，这棵树上的果实最大，像是大西瓜般；第二棵树果实最小，苹果大小，种的是一绺十几根的头发；第三棵树果实如同菠萝大小，种的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银币。 想到接下来的将发生的事情，岳文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为了避免失望，他没有先去动第三棵树上的果实，而是来到第一棵树前，举起双手，摘下了最底下的一颗果实。 滑滑的，西瓜大小却很轻。放下来后，岳文握了握拳，要打下去，可是又犹豫了半天，一时心中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万一打破之后，看到是一堆他所不认识的果瓤怎么办？ 半晌后，岳文心中一定，笑话起自己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心都死了吗？竟然还在意这种白得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啪”拳头重重落在了翠绿的果实上，裂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岳文立即低头去看，透过明亮的白光，他分明看到了和自己脱下的外套一模一样的布色。 顿时，他激动了，落拳飞快，十几拳下去后，整个翠绿果实被完全击破。露出了里面的真实面目，一件件整洁如新的麻衣外套。 算了算，不多不少，正好十件。看到这里，岳文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发蒙，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那碎了的果壳安静的躺在那里，看似湿润，却实则干燥无比。还有那一件件熟悉的外套，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三天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梦幻空间里，种下什么就会长出什么，前提是他每天需要修炼提供一点灵气。但他知道，他这点微薄的修为提供的灵气，一定是达不到如此神奇的效果的，他那点灵气的作用就像是一个引子。 引子带动梦幻空间自身拥有的某种东西运转，这是他不了解甚至完全不理解的。这简直是太震撼人心了，震得他久久缓不过来。 如果此时她在身边，他一定会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和她分享这个消息。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良久，岳文终于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整个人也恢复了绝对的理智。他知道，梦幻空间绝对是一个禁忌，一个和谁都不能提的禁忌，提了，就是死。 将这点牢牢记在心底，他开始有所行动，分别从第二和第三棵树上各摘了一颗果实，然后敲碎开来。 果然，第二棵树上的果实里，全是乌黑的头发，密密麻麻，若不是知情，岳文看到都有些悚然。 而第三棵树的果实却是让岳文充满喜悦，一个菠萝大小的果实，竟然密密实实的装着五百枚银币。这是多么大一笔财富啊，他所在的小村子，一年的劳作都只换来了五个银币。 可他只需要种下一枚，几天后就能收获许多许多枚。当然，今年也是因为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一个铜币十斤，足足压低了三十倍的价格，还将近万斤粮食算作五千不到，和强抢无异。 但就算正常收购，整个村子一年也不过三百个银币左右。还抵不上一颗果实，这还是一颗果实啊，整棵树上有多少个果实，他粗略数了一下，最起码三十个以上。 全部摘下来，那就是过万的银币。相当于整个村子不吃不喝，三十年的收入啊。 然而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富，岳文却显得十分冷静，说不动心不高兴那是假的，但也仅此而已，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走出这个小村子，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修炼是为了自保，好活到能活的年纪，钱在村子里就是用来买点日用品和rou食之类的，有钱也是确保了生活。因此，动心与高兴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远远不及惊奇与震惊来的持久。 不过虽然不需要这么多钱，但有也不错，起码村里的冬粮问题能解决了。 时值深夜，老人这几天睡眠很好，岳文也不急着出去。闲着也是无事，便把树上所有的果实都摘了下来。 第一棵树上总共十五个果实，收获了一百五十件衣服；至于第二棵树，三十七的果实，除了开了的第一个，其他一个都没动；第三棵树如他所料，收获了三十三个果实，敲碎后，总计一万六千五百枚银币。 这一番忙活之后，不知觉就过了快一个时辰，望着一地的收获，尽管跟他关系不大，但岳文依旧成就感满满。 三棵树果实摘光后，巴掌大的树叶竟立即开始脱落，并且树干由正常的灰褐色变得干枯。注意到这一点，岳文又是一阵惊奇。 忽然他就想到第一次进来时，正中心的那两棵接着小红果的树，当时他被灼痛感淹没感知，也就没注意到情况，醒来后两棵树就不见了。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他也不太关心这个，也就没多想。 此刻见到这般情形，立即来了精神，认真观看起来，他要看看这大树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 深夜的安平城是静谧的，三十丈高的城墙上，守城的卫兵静静的驻守着，疲惫写在脸上，但眼神却丝毫没有松懈，来回扫视着远处的城外。 是这群尽职的兵士，保卫着安平城近百万人口的安定与太平。 下半夜，城里街道点着火油路灯摇摇曳曳，已不足以照亮整条的街道，只是浅浅的勾勒出了城市的轮廓。 方圆二十里的大城，分成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从高空俯瞰，能清晰分辨出将之隔开的五条主街道。 而这五条街道，只有一条完全掌控在城主府手里，即是包围着城中心的环形街道。至于其他四条，却被三个城中大家族所占据。 城北罗家占据北道，城南云家占据南道，唯独城东田家一家占据东道和西道两大主街道。这也足见田家势力稳居安平城首位，岳文对这些了解的并不清楚，若是知道，他就更能理解三天前那些人的作为了。 但理解并不代表原谅，该怎么做他还是会做。 此时就在城东田家的府邸，一座秘密的地下室，布置如同王国宫殿，唯独不同的是王国宫殿的台阶有九道，这个地下宫殿却只有八道。 但也尽显奢华，一个威严的中年人端坐在金色大椅上，周身灵光隐隐，让人看不真切。身穿明黄色长袍，长袍除了胸前有一大片空白，其他的与王袍一般无二。只待在空白之处绣上龙身，便可称王。 台阶下分列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五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若岳文在此，一定会认出右首第二位的那人，正是出手欲打伤自己，却被老人挡下的田公子。 当时的轻松写意，高傲与不羁早已消失不见，和其他人一样，都垂首恭立，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阶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做着汇报，端坐在上的中年人沉默的听着，有时说声不错，便让汇报的那人心花怒放，倘若轻哼一声，表露不满，汇报之人便如霜后的茄子。 中年人的威严可见一斑，很快便轮到了田二公子，他上前一步，恭敬的对着阶上之人福了一礼，如同臣子面见王上，随后才思索一番说道：“启奏家主，粮食储备已经基本到位，我们见机的早，当时刚传来风声时，我们便收购安平城五成以上的粮食。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掌控了整个城池近七成的粮食。 为了稳妥起见，我还自作主张将安平城周边的那些种田村，全部收购了一遍。近四十个大大小小的村子，收上来了超过百万斤的粮食。 家主，不知这些够不够？若是还不够，我在周边的几座城池安排的人手立即就可以发动，随时为我田家储备军粮。” 坐在台阶大椅上一直沉默的中年人忽然轻笑了一声，旋即说道：“不错，老二做的很不错。至于安排在其他城池的人就不需要发动了，已经够了。到时候真正决定的还是高层武力，军队只是其次。那些人也不用调回来，就留着打听情报吧。” 愣是田二公子自诩宠辱不惊，听到这番夸奖还是喜不自禁，脸上溢满了笑意。在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回应了声才退回原位。 在田二公子左手边已经汇报过的三个年轻人，都比田二公子稍小，见到田二公子得到夸奖，羡慕的不行，不过他们这二哥，似乎平时就是最讨他们父亲大人欢喜的。 也不嫉妒，反而隐隐开始巴结起来。田二公子心中乐呵，表面却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只是望着走上前的右首年轻人时，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丝丝冷笑。 当右首魁梧的年轻人汇报完时，威严的中年人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隐藏在模糊灵光的中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右首年轻人见状脸上稍稍有些不甘，但还是恭敬的退了下来。田二公子看到这一幕，唇角的冷笑便又深了一点。 直到此刻，十几个人全部汇报完了，中年人听完所有汇报之后，没有立即说什么。反而眼神凛冽的扫视着下方的每一个人，哪怕因为灵光看不清中年人面容，底下所有人还是能感受到压迫在心的厚重威严。 等到他收回目光，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背心湿透了，田二公子左手边的三个年轻人更是不堪，额头上大汗淋漓，胸口衣服湿了一大片，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右首的魁梧年轻人，即是田大公子好一些，但也鼻头浮起细密的汗珠。最轻松的莫过田二公子，因为他平时除了修炼之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琢磨自己这位野心勃勃的父亲，因此兄弟五个里面，他最讨父亲喜欢。 讨欢喜，自然见得也就多一些，面对这种武者的气势以及家主的威势，也就没感觉那么压迫了。岳文若是知道，一定会指着田二公子骂声：你这个阉人。 古代最喜欢琢磨皇帝的可不就是阉人。 将底下所有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中年人才清了清嗓子，用他浑厚的声音说道：“从这次汇报的结果来看，大部分都还是很好的。这点值得表扬，尤其是老二，做的准备十分充足。 尽管军粮囤积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却能当作最重要的事情来做，你们都要向他学习。还有一年多时间，没准备好的给我继续好好准备，准备好的给我把准备做足，到时候我不希望看到出现任何纰漏。哼，都退下吧。” 几个之前得到中年人不满评价的人差点吓得瘫软在地，听到退下时，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地下宫殿。 五个年轻人走在最后，却各怀心思，也不说话，跟着人群走。 然而就在五人快要走到宫殿口时，身后突然又传来中年人威严的声音：“明天一早，我邀请的契约师就到了，老二和我一起去迎接吧。” 顿时还如同梦游的五个人皆是脸色大变，田大公子一脸难看与妒火，其他三人则是羡慕的眼睛珠子都蓝了，契约师啊，能为武者缔结妖宠的契约师啊。 田二公子的脸色更为精彩，一脸狂喜，想放声大笑一番又不敢，憋得十分辛苦，匆匆回过身来恭敬至极的应答一声，便是将身法武技都用上了。 他要赶快找个地方大笑三声，不行，还要找几个漂亮丫鬟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