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章 大炮伏击

    炮战中，清军没有占到上风，铁血军虽然凭借着预设的阵地占了上风，但却也不能就此歼灭清军，打到后来，谁也奈何不了谁。轰隆隆的炮声中，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阿济格不耐烦了，忘记了自己说将指挥进攻的权限交给洪承畴的承诺，不停地催促洪承畴赶快出动步兵去碾压铁血军阵地。

    其实洪承畴认为匆忙进攻不是上策，这跟当年明朝不停催促他去救锦州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满清贵族在催促他去攻打反清军队的阵地。不过，既然主子催促，他不敢不动，否则的话，汉人唾弃他，满清朝廷惩处他，就真的无路可走了。万般无奈之下，洪承畴只好调兵遣将要在下午开始进攻。

    清军的优势是兵力雄厚，死再多的绿营兵都不心痛，洪承畴决心将这个优势发扬光大，集中了十万绿营步兵来强攻铁血军阵地。十万人是个庞大的数字，外人看上去，黑压压的无边无际，在这信息封闭的时代，真的会吓死不少人。

    忌惮于铁血军凶猛的火器，为了减少伤亡，洪承畴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以往密集的步兵进攻队形编成一个个两百人至四百人的方阵，方阵与方阵之间留出极大的缝隙，既可以互相支援呼应，又可以减少炮击造成的伤亡，按不同的梯次逼近铁血军阵地，一波波地强攻，使用人命和鲜血不断消耗铁血军的实力，然后再发起总攻，彻底将铁血军阵地抹平。

    “哼！洪承畴果然很聪明啊！这么快就想出办法对付我军的火器密集轰击了！但清兵能不能做得到？”从杨光角度看去，清军的这种方队颇有些像后世拿破仑时代的步兵方阵冲锋，但清军却没有拿破仑法军那种军校培养出来的坚强基层军官，很难对士兵进行控制和组织，一旦发生伤亡后，一个方阵很容易就土崩瓦解，更要命的是清军是按冷兵器时代的思维方式去冲击铁血军的热武器阵地，那结果可想而知。

    等清军战战兢兢地逼近到百步开外，铁血军才突然猛烈开火，步枪、火铳子弹及大炮的霰弹，雨点般横扫清军。

    冲在前列的十几个清军方阵遭受到猛烈打击，带队的军官被打死的方阵，立即全阵崩溃，抛下死伤者，一窝蜂地往后逃跑。但刚跑出铁血军射程外，督战队早已挥着明晃晃的长刀大斧在等着他们。一阵乱刀乱斧劈斩过去，溃退的清兵只得在新派来的军官组织下，重新整队，继续冲去送死。

    这种毫无意义的冲锋来回拉扯了两三个时辰，清军人数虽然庞大无比，但除了丢下了遍地的尸体，消耗掉铁血军大量的弹药之外，一无所得。

    但洪承畴仍坚持要绿营兵冲锋，冲得多了，也许真的能冲进铁血军阵地去，如果不冲的话，铁血军难道还能自己逃跑？

    “清军也太熊包了，还没见面就撂倒一大片了，真的没意思！”别人都打得极其痛快，而阵地中负责指挥火铳齐射的张大安却觉得很不习惯，按他的想法，要么面对面地大砍大杀，要么像前日那样，冲出去与清军骑兵大军近距离战斗，那才叫有味道。

    杨光身边的一个参谋人员听到了，笑着调侃一句：“屠夫嫌打得不过瘾，又手痒了，就要着拿刀去砍人头了啊！”

    张大安见杨光正站在那里仔细观察敌情，便舌头微微一吐：“嘿嘿，别乱说，老子就想着打清军中的八旗军，那才有意思，对这些草包鸟绿营兵实在提不起兴趣！”

    “你不是想拿刺刀冲杀一番了，那待会就由你率兵出击！”开口说话的人是杨光。

    张大安虽说心有不甘，但他却明白躲在阵地里用火器打得好好的，死的敌人多多，己方伤亡小小，那是大大的占便宜，但离开阵地出去冲杀就会导致己方伤亡增大，那是非常不妥的。听到杨光这样说，还以为是杨光在调侃自己呢：“真的要冲出去rou搏杀一阵吗？”

    “真的！不是说假的！你不出击，我们怎么动用绝招灭了阿济格？”杨光脸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继续交代道：“将面前的清军击溃，引出阿济格，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灭了阿济格！怎么灭法？”张大安不知道杨光还有什么绝密计划，甚是好奇。

    “如果你出击顺利的话，将阿济格引出来，也许今日就可以打掉阿济格了。怎么样？你是不想出击？还是让庄铁虎他们出击？”

    “不，不，还是让俺张屠夫出去痛快砍杀一番吧！我马上去准备！”张大安一溜烟冲了出去召集部下准备出击。

    又一轮清军冲锋，这一次铁血军放清军进入到己方阵地二三十步的距离，才突然开火，将清军打得稀里哗啦的。清军前几次冲锋，被铁血军火力打退后，还能退到铁血军射程之外，从容地重新编组，再次发起进攻。而这一次，清军想不到是，铁血军从阵地中突然杀出来，数千名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出来，在溃退的清军背后追杀而来。

    “杀！”张大安背着平时使用的大砍刀，手中端着一把火铳刺刀，他腿长手长，跑在最前面。

    一个跑得慢的清兵听到喊杀声，扭头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冲来，急忙闪避，但哪里还来得及，恰好被张大安一刺刀插进喉咙，手脚没抽搐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张大安一脚踢开这个死翘翘的清兵，又持刺刀刺向下一个清兵，一刀穿过一个清兵的后背，发现前面不到两步还有一个清兵欲逃跑，张大安干脆连刺刀都不抽出来，直接推着刺过去，将两个清兵穿起来。两个清兵被刺刀穿在一起，鲜血自背后前胸飞溅出来，一时间又还没有断气，临死前手脚拼命挣扎，其状甚为骇人。

    张大安身上脸面都沾满清兵的鲜血，大喝一声将刺刀抽出来，不理跌掉地上在垂死挣扎的两个清兵，冲向前面一群清兵。

    清兵们见一个如同厉鬼一般的人杀来，顿时吓得纷纷撒腿逃跑躲避。

    张大安将手中的刺刀抛出去，又是将两个清兵穿在一起，但他看也不看，抽出背后的大砍刀，跳起来冲进清兵群中，大呼酣斗，左砍右挑，杀得清兵无敢挡者。

    “冲啊！”

    “杀鞑子啊!”

    在张大安身后，几千铁血军士兵滚滚杀来，先是以火铳射击清兵背后，然后再以刺刀冲近刺杀清兵。

    在猛烈的冲击下，二三十个方队的清兵，顿时失去原有的队形，合成了一条乱糟糟的队伍，像一条决堤的洪水线一样，向低洼地四散奔流。

    “铁血军为什么要跑出来冲杀？”洪承畴正带着亲兵在一个突出来的土堆上观察战场的动向。

    这个土堆很适合居高临下观察战场，更重要的是，经过清军炮兵专家孔有德的确认，这是在铁血军大炮射程之外的。洪承畴毫无怀疑这是安全的，便作为他的临时指挥所。在此处，洪承畴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战场上有什么问题来，但他还是满腹疑虑，觉得铁血军完全可以凭着巧妙布置的阵地，抵御己方的冲击，而没有必要杀出来，使用rou搏的方式战斗。

    “这是个好机会，快出动骑兵，绕道过去，紧咬住那群蟊贼，跟着他们的后背冲进他们的阵地去，就在他们的阵地里展开！”

    洪承畴听到是阿济格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阿济格带着一大群亲兵，也来到这个土堆上。

    这阿济格前天打了败仗后，也许是为了挽回自己作为天潢贵胄亲王的信心，竟摆起谱来，穿着华丽耀眼的战甲，连座下的坐骑都披着靓丽的皮甲，不管去哪里，必然有亲兵扛着一面大旗为前导，一大群亲兵前呼后拥着往来，甚是招惹人注意。

    “着，主子英明，奴才这就去办！”洪承畴觉得阿济格这个办法未尝不是一个突破铁血军阵地的好办法，于是转身命令亲兵赶快传令下去，命令在战场附近待命的预备队立即出动。

    阿济格、洪承畴不知道，此时，铁血军中除了杨光的双筒望远镜外，还有几十个单筒望远镜盯着这里，见到阿济格与洪承畴同时出现在这个土堆上，不少人跳了起来大叫：“快开炮！将这狗鞑子送进地狱去！”

    铁血军阵地中一处隐蔽的位置，十门比一般火炮身管长得多的火炮，按早已标定好的数据迅速调整炮口，瞄准洪承畴、阿济格站立的位置，准备开火。

    “好，开炮！”杨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果断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