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新的线索（3）
我刚准备回答他的问题，骆小冉却首先开口问道：“姓名？” 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也懒得多费唇舌，静静地看她一个人表演。 “嗯？”薄林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问你话呢，姓名？”骆小冉眉头一皱，加大了声音，我估计她是把对我的气撒到了薄林这个倒霉蛋的身上。 “薄……薄林，我说这位女警官，这样的程序都已经走了好几遍了，我的名字你们肯定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用得着再问一遍吗？” 薄林一脸的委屈，但骆小冉却不理他这一套，厉声说道：“少废话！别人问是别人问，现在是我在问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其余的废话不要多说！明白吗？” 被骆小冉这么一吓，薄林显得更加委屈，道：“明……明白。” 骆小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性别？” “男。” “年龄？” “二十二。” “职业？” “中州市福利院生活老师。” “跟我们说说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吧！”问过了几个最基本的问题后，骆小冉终于步入了正题。 “我……” 刚说了一个字，薄林就顿在了那里，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比刚才更加惶恐，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了一些，对我们说起了他昨天晚上的经历。 …… 听完了薄林的叙述，我基本已经有了一个判断：他的话应该是真实可信的！ 这一点倒不是我这个外行人在说大话，从他在整个叙述的过程中，不时流露出的那种恐惧的眼神，以及和他之前的口供内容基本相符就能作出判断。 我估计骆小冉和张凌远的想法应该也和我一样，因为在薄林说完昨晚的经历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张凌远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说道：“根据我的经验判断，那个掳走孩童的家伙应该是一具行尸。” “行尸？”我和骆小冉的声音同时响起。 “对，行尸，”张凌远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而是把目光转向薄林，“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天晚上你有没有闻到尸臭味？” “尸臭味？”薄林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是不是跟烂掉的死老鼠同样的味道？” “比死老鼠还要臭上一百倍！”骆小冉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画面，带着一脸厌恶的表情，替张凌远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后她看向张凌远，好奇地问道：“你问他这个干吗？” 张凌远看样子没打算回答骆小冉的问题，继续盯着作沉思状的薄林，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见骆小冉讨了个没趣，我在一旁暗自偷笑。 这时，经过一番思考的薄林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记得昨晚并没有闻到所谓的尸臭味，不过……一路上我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怪味，有点像是……像是……对了，像是新装修好的房子里的那种味道！” “甲醛！”我们三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词。 甲醛，化学式HCHO，式量30.03，又称蚁醛。无色气体，有特殊的刺激气味，对人眼、鼻等有刺激作用，易溶于水和乙醇。水溶液的浓度最高可达55%，通常是40%，称做甲醛水，俗称福尔马林（formalin），是有刺激气味的无色液体。 这种东西一般用作农药、消毒剂和染料等工业品的原料，但除此之外，它还会在医学上被用作保存尸体的防腐剂。 掌握了这个线索，再结合薄林描述的那个人的体貌特征，此时的我们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那具行尸曾被人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过。 多数人可能并不知道，福尔马林属于限售品，而且市面上能买到的那种用作消毒的福尔马林溶液，一般浓度也就是在24%左右，不足以用作尸体的防腐剂。 而且在时下这么一个强制火葬的社会大环境下，要想合理合法地保留一具完整的尸体，也并非是什么易事。 那么什么人，或者说什么样的地方，有条件使用这种高浓度的福尔马林溶液浸泡一具尸体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当然是各大医学类院校！甚至那具行尸，可能原本就是某所医学院校用作教学的人体标本！ 骆小冉第一时间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马局长，片刻之后，接到命令的南郊分局迅速出动了大量警力，对其辖区内凡是涉及医学专业的院校进行排查，寻找一切有价值的线索。 很快便有一条重要线索反馈回来——中州医科大前段时间丢失了一具人体标本，相关负责人由于害怕承担责任，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这一次眼看着要东窗事发，这才主动交代出了这件事。 那个负责人很快便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带到了我们面前，由于事关重大，马局长也从市局赶了过来，参与进了这次审讯工作。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那名负责人顶多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旁枝末节的线索，比如尸体丢失的时间，或是在尸体丢失前后有见没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之类的，通过这些线索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然而经过审讯，却让我们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那具‘丢失的尸体’，其实是被此人以二十万的价格卖掉的，而且那具尸体的买主，长着一双明显有异于常人的黄眼睛。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偷卖尸体的家伙并不清楚那个‘黄眼睛’的身份，甚至连他的样子都说不上来，唯独那双醒目的黄眼睛，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知道了这件案子的背后有那个‘黄眼睛’的影子，但说来说去还是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因此对我们来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案件似乎又一次陷入僵局，现在只能期望着贺鲁平或是刘薇那边能有所发现了。 至于薄林和那个偷卖尸体的家伙，前者继续以嫌疑人的身份暂时羁押在南郊分局，后者直接送到看守所，交由检察机关以盗窃、侮辱尸体罪对其提起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