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话 骨头在掉
高岳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光明在体内被引发，由内而外的发出。 攻击他的血液，被迫从他的身边离开。 血液迅速的涌向草篮子，迅速的涌向四周，再次将寝室包围了起来。 这一次是真正的将寝室封闭，将一切隔绝，寝室密不透风。 草篮子在sao动…… 高岳却没有在意，他一心一意的专注在血球上…… 血球的体积很大，从高岳的角度去看，它连接在天花板与地面之间，霸占了大半个寝室，与之博弈需要时间，高岳没有空闲停下来。 直到…… 狐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响彻天际。 这声音…… 震耳欲聋的野兽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声音尖锐而刺耳，令人很不舒服。 这样忽然的发出来。 忽然的爆发出来，着实吓了高岳一跳。 这并不是小白狐的声音，却从草篮子里发出，仿佛在寝室中，存在着猛兽凶禽。 草篮子中的小白狐，全身被血液包围，原本黑色的眼眸，变成血红，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目光冷漠，毫无感情。 如同毛团般可爱的小白狐，被血液占领、控制。 它不再是它。 草篮子变成血篮子，里面跳出一只血红色的怪物。 说是怪物，并不为过，血液将小白狐包裹，并且不断膨胀，无法分辨出外貌。 可以看到的是，体积在不断增加的物体，发出野兽凶鸣的物体——血红的怪物，一步一步向高岳踏过来。 就在高岳分神望向怪物之际…… 一个声音在寝室中响起…… 在高岳的背后响起…… 声音冷漠的，毫无感情的，说道：“自寻死路”。 听得让人心寒。 “唰……”一声撕裂的声音，划破空气。 是什么东西被撕破了？ 背后的突袭，很痛吖！ …… 血球这么大，小金金被包在中央，要怎么才能找到？ 血液被高岳扒开，无法聚拢，形成一条通道。 必须进入其中，将小金金救出来。 高岳向血球的内部进入，越来越深入，全身陷入其中。 顷刻间，血球将高岳包裹起来，就如同将他吞噬。 眼前一亮…… 高岳万万没想到，血球的里面是这样的。 原以为是漆黑一片，没想到却是如此…… 高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谷上，太阳在天上照耀着，暖和得很，让人很舒服，不知名的野花在地上开放。 这是哪里？ 不管了，找到小金金最要紧。 “小金金，你在哪里？” “小金金……” “小金金……” 山谷在回应：“小金金……小金金……”。 高岳边走边喊，山坡蜿蜒向上，路只有一条，让人无法选择，只能往前行。 天空云朵飘飘，阳光温暖舒服，微风送爽，让人很是舒服惬意。 这样的天气，风景如画的山野，彷如郊游踏青，舒适得令人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高岳在山谷中沿着路，一心一意，又漫无目的寻找……呼喊着…… 放眼望去，周遭寂静无人。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真的是血球的内部吗？ 小金金，你在哪里啊？ 你到底在哪里啊？ 心很急切，却又无奈。 寻找…… 唯一的办法是寻找。 一直往前行…… 声嘶力竭…… 这里到底有没有人？ 脚上一滑，从山坡上跌了下去，在惊叫声中，一直滑向山下。 最后…… 滑停在山边，惊魂未定……向前一望，几乎再吓破胆。 山的边沿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若是刚才未能停住，此刻必定掉落深渊之下，粉身碎骨。 灰白色的涯壁上，寸草不生，浓雾封锁着谷底。 深，深不见底。 黑，黑不溜秋。 深渊前面，再无去路，只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下。 前无去路，难道小金金在这深渊之下？ 不知道为何，高岳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鼓动他爬下去。 “你要去吗？要去找它吗？” “小金金在下面。” “它就在下面，等着你去救。” 若是如此，纵有万难，我也要去闯。 高岳手足并用，沿着通往深渊的小路，攀爬而下。 一步一步，爬下深渊。 阳光逐渐淡去，深渊的云雾、湿气，慢慢将天空遮蔽。 路越往下，越阴沉、黑暗、寒冷…… 高岳在深渊中，爬得越来越低，他的身影越来越细…… 深渊之下，没有回头路。 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这是一条，他自己选择的路。 滴嗒……滴嗒……滴嗒…… 耳边传来……传来了，滴嗒之声。 是深渊中，浓重的水汽，产生的水滴之声吗？ 滴嗒……滴嗒……滴嗒…… 周围这么黑暗，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滴嗒之声，让人困倦，眼皮沉重，身体乏力…… 双眼一闭，高岳失去知觉。 身体……跌落深渊之中…… 高岳陷入昏迷中，在迷幻的梦境中昏迷，他的内心认定自己跌落深渊，他的内心晕死过去，他认为自己已经死去。 他在幻境中昏死。 忽然，一阵熟悉的叫声传入了高岳的耳中…… “嘎嘎嘎嘎嘎……”，急促的鸣叫声…… “啪啪啪啪啪……”，急促的拍打翅膀的声音…… 多么熟悉…… 那么熟悉的声音…… 是“如意、吉祥”！ 高岳赫然惊醒，在迷幻的梦境中，在深渊下，惊醒过来。 四周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哪里？ 是深渊之下吗？ 如意、吉祥在哪里？ 我在哪里？ 小金金在哪里？ 我怎能就此死去，小金金还等着我去救它。 我怎能放弃？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滴嗒……滴嗒……滴嗒…… 水滴之声又在传来…… 小金金……？ 为了你……我不放弃！ 高岳的心中再次燃起斗志，光明逐渐在他身上显现。 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四周被照亮…… 身在这深渊之下。 的确，是深渊，高不见顶。 荒凉…… 用荒凉来形容这里，最恰当不过了。 周遭除了灰白色的山壁，就什么也没有了。 小金金不可能在这里。 一眼就可以看尽，什么也没有啊。 小金金不在这里。 别说是小金金，这里连鬼影也没一个。 被骗了吗？ 被心中那个鼓动的声音骗了吗？ 高岳意识到自己陷入圈套之中。 这里甚至没有回去的路。 之前，自己攀爬而下的小路，在哪里？ 迷失在深渊之下。 “嘎嘎嘎嘎嘎……”吉祥、如意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 抬头是黑不见天。 灰白的山壁，高耸入漆黑的天际。 这到底是天？还是地？ 到底自己是身处深渊之下？ 还是头顶的天际之处，才是深渊？ 该往哪里去？ “嘎嘎嘎嘎嘎……”，朱鹮鸟的声音不断传来。 吉祥、如意的声音，穿越了迷幻的梦境，传到高岳的耳边。 吉祥、如意的声音在引领…… 高岳急急的跑过去，向声音传来之处跑过去。 灰白的山壁，处处雷同，无论怎么分辨，都难以看出彼此间的不同之处。 在灰白的山壁上，的确有条小路，吉祥、如意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进来，若不是有声音的引领，高岳难以发现。 手脚并用，努力的向上爬。 相对于爬下深渊，向上攀爬，更耗费体力。 特别是，山壁的石块，不断的松脱。 每次石块松脱，都令高岳的处境，险像横生。 深渊是这么深，原来自己竟然到了这么低下的地方。 下山容易，上山难，刚才是跌下来的，如今却要爬上去。 难…… 难上加难的是，要与时间比赛。 山壁上，灰白色的石块，在松脱，加速的松脱。 山壁在震动…… 深渊之下，扬起一阵尘土，由底部开始坍塌。 脚下的石块，在向下掉，头顶上的石头，也在往下掉。 “哗啦……哗啦……”之声不断。 那声音，是石头跌落深渊之声。 高岳心惊rou跳，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掉下去。” 那落石的声音，不是“轰隆”之声，不像是石头的声音。 高岳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命的往上爬。 石头不断跌落，打在他的头上、身上……，虽然痛，力量却很轻。 深渊在坍塌，速度好快，仿佛不将他埋葬在这里，决不罢休。 高岳攀爬的速度，怎可能比得上坍塌的速度？ 只感到脚上一松，山壁裂成碎片，身体跟随着石块向深渊堕下。 “啊……”高岳的惊叫声，在深渊中回荡。 整个山谷都在坍塌、陷落…… 石块跌落、掉下…… 身体在下坠…… 山谷的一切都在下坠…… 石头？ 下坠的石头…… 不！ 这不是石头！ 剥落的山壁，灰白的不是石头。 那是骨头！ 竟然是骨头！ 骨头在掉下！ 整个山谷，都是骨头！ 头骨、肩骨、肋骨、股骨、手骨…… 骨头有大有小……有粗有细…… 男、女、老、幼，不同年纪、性别的人骨…… 甚至动物的骨头…… 哗啦啦……的，随着震动，从山劈上剥落、分离。 与高岳一同跌向谷底。 深渊是那么深，跌落的时间内，令高岳清楚的看到山谷陷落的一切。 这，并不是山。 如果是山，只能说，这是——骨头山。 堆积如山的骨头…… 该有多少的性命？该有多大的怨气？埋没在此。 身体如落叶，高岳随着越来越多的骨头，一起跌下深渊。 被骨头埋葬，必死无疑了，心中唯一的牵挂还是小金金。 “小金金……”，高岳发出最后的呼唤。 ========= 梦，是人在睡眠时产生想象的影像、声音、思考或感觉，通常是非自愿的。 幻觉，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知觉障碍，能通过暗示方式产生。 两者共通之处，在梦、幻觉中，眼睛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