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变强了
人们形容快,往往会将形容的对象与闪电做对比。快似闪电,比闪电还快,如闪电一般……诸如此类,比比皆是。而这个世界里,闪电也的确是最快的自然景象。 银蛇般的雷电穿过空气,划出几条不规则的弧线,往沈雪朔缠了过去。 只要击中,便是老者的胜利。 沈雪朔躲不开。实际上,就算她是无忧境的修行者,她也很难躲开一道闪电。 但是她根本没有打算躲开。 闪电打在她的身上,在她身周缭绕,绽放光辉,发出电流声,显得无比可怕。 可是,没有一点点的力量,真正地触碰到她。 …… 雪族的老者不可置信地望着远处,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惊讶了,也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惊讶。 “她,居然是武修?” 无忧境的武修,能以元气和念力凝成气甲,保护周身。人世间的武器,无法穿透这层气甲,就算是坐忘境的修行者,也休想对其造成任何影响。然而,任何一个武修想要到达这样的境界,都需要无比刻苦的修炼,更需要领悟的机缘。就算是百万个修行者里,也未必有一个无忧境的武修。 这气甲,便如同仙甲。 人间难见。 沈雪朔没有穿上气甲,她并不是什么武将,所以不喜欢那种毫无美感的东西。 她的周身上下,仿佛穿着神国的绫罗天衣,煌煌如日,渺渺如云,若无实质,却挡住了那雷电的无上威力! 这是武修手段。 沈雪朔伸出右手,五指遥遥笼罩老者。 数十把利剑突然从雪族壮士手中出鞘,向老者刺去! 老者白眉微颤,不动声色地在写了一个字。那数十把利剑纷纷弯起,然后折断,坠地。 沈雪朔伸出如玉妙手,笔法清逸,却苍劲有力。 随着这一手字,天空的雷云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骤然碎裂! 那是一阵风,一阵无孔不入的大风,风将云撕裂,于是没有了雷电。 云散天开。 阳光照在沈雪朔的身上,照在她的天衣之上,使她周身上下笼罩一层淡淡白光。 沈雪朔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而是虚握,仿佛握着一柄剑。 ………… 老者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他望着那个少女,惊骇于对方的境界,惊骇于对方的手段,惊骇于对方的无所不通! 武修、意师、符道、阴阳道,这个少女年纪绝不超过二十岁,居然能成为无忧境的修行者,还领悟了这么多流派的修行道法,将来的前途,必然无比璀璨! 说不定,几十年之后,她便是天下第一人?! 老者心中闪过这个想法,忽的莞尔一笑。 何需几十年。如果她有机缘,说不定十年之内,她便能晋入逍遥境巅峰。 十年之后,她也不过三十岁。 将是史上,最年轻的逍遥境! 老者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加荒唐,却怎么也无法平息的颤栗。 她,说不定,将会成为千年以来,第十个化梦境修行者!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废墟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 苏渐。 ………… 苏渐躺在废墟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受伤的身躯,又恢复了些许念力,然后跳了出来。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十几个挡在自己面前的雪族狼骑,然后高高跃起,身躯划过一个曲线,落进了人群之中。 黑光如圆月,解决了包围上来的八个人,在一片血光里,苏渐往那个老人冲去。 就在这时,他对上了迎面而来的慕容羽。 慕容羽手执阔剑,步履沉稳从容,浑没有丝毫的紧张。他目光冷冽,一如秋风,走向苏渐,一步便是一杀机。 “看来你还没有学乖,还跟着我们……” 苏渐停下脚步,黑剑横在胸前,慎重无比。 突然,那把阔剑出现在苏渐的头顶。紧接着,发出沉闷的呼啸声,骤然斩下! 苏渐将墨离剑横在头顶,挡下这一剑后,双手手臂仿佛要被折断一般。 可是,他挡了下来,将慕容羽的剑挡了下来。 他没有丝毫的退缩,更没有露出丝毫的败象,两眼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对方,仿佛要看穿这个人的所有弱点。慕容羽的剑和苏渐的剑相交,火星哧哧跳跃,金属摩擦声令人恶心。
突然,慕容羽收回剑,然后,劈了第二剑! 苏渐仍然举剑相迎,面无表情接下。 两股念力凝聚在剑刃上,在剑与剑的交汇点,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哦,你变强了?是什么让你变强的?” 慕容羽突然撤剑,在胸前舞了一个剑花,猛然刺出! 苏渐的身躯闪电般后撤。 “你是她哥哥,我不想杀你,把尔岚送回周国,我们便相安无事!” 慕容羽的身躯如鬼魅般欺上,仿佛那柄大剑对他来说轻若无物。 这一次,这一剑自下而上,势如破天! 苏渐连忙抵挡,却差一点被那一剑打飞手中的墨离。他的两手却因为对抗,而有些肿痛,心里不由骇然,这个慕容羽,果然强大! 就在这时,慕容羽的第二波进攻,又开始了。 他的剑很宽,很重,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呜呜破风之声,犹如呜咽。 敌人的呜咽。 他专注地刺,斩,劈,挑,在这天穹下,施展平生所学,酣畅淋漓,似乎有使不尽的力气,用不完的念力;而苏家你,却在一味闪躲,看着极为狼狈。 ………… 尔岚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看着他在哥哥的剑下狼狈不堪,思绪,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一天,不正是你,死死地执着,不让我走? 那一天,也是你,追来了北望关,不让我走?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哪怕是一次?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那些往事,脸上越发的冷漠。 ………… 南萱想要大喊,却因为李无心的禁锢而动弹不得,她想去告诉苏渐自己在这里,却无能为力。 李无心用手指顶了顶面具,就如同在整理仪容,表情庄严而肃穆。 “等他死了,我们就继续上路。” 他如是对南萱说道,冰冷,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