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展身手

    “朕准了，与这糕点有接触的任何一人都不得放过！”老皇帝的一句话当即让如华哑口。

    “奴婢遵命。”洛夜白挑挑眉，目光一扫满面怒火的如华和老皇帝身后一如既往高冷的老太监。

    不出半晌，洛夜白所要求的东西便被端上大殿中央。

    毛笔、盛放墨水的白瓷碗和恰好能装得住白瓷碗的荷包。

    她走到这三样东西前，有模有样的闭上眼睛，紧闭的眼皮下隐约能看见眼珠子咕噜直转的动静。

    在众人屏住呼吸，定神看去之际。她陡然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小手臂。

    也是这时，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雪白柔嫩的手臂后，再看了看与之截然相反的灰色手背，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快速拿起毛笔沾了墨水像画符似的在自己的手臂上胡画一通。

    不一会儿，一只全是黑色墨水的手臂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她像是觉得还不够，将手臂至于装满墨水的瓷碗上，拿着毛笔沾上瓷碗里的墨水反复给自己的手臂冲洗过滤，就像是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水盆里冲洗一样。

    等到手臂呈现出的样子跟全黑的木炭一样，她才满意的将装了墨水的瓷碗放在荷包中。

    “神灵已至，待会儿你们都要将自己的手放于荷包里的白瓷碗内，若是沾了墨汁的手还是白色的，那就证明你们没有撒谎，你们是清白的，反之，若是被墨水涂上了黑色，那你们就无话可说了。”

    洛夜白捏着嗓子，郑重说道：“请陛下安排侍卫来把手，等她们将自己的手从荷包里拿出来之后不许去看，要等奴婢说可以的时候，才可以同时举起自己的手，以向神灵和陛下证明自己的清白！”

    “准了。”

    听到了老皇帝的回话，洛夜白才拿起装备好的荷包走向小厨房内的众人中去。

    小厨房里的一帮宫女此时正目光发亮，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尽是崇拜。

    她绷住脸，很快便将小厨房内的众人测试了一遍。随之，她转身走向高座之上。

    先是老太监，“公公，请。”

    老太监抬了抬下巴，将拂尘往咯吱窝一夹，将自己的双手往荷包里放了一下便拿了出来，规矩地放在身后。

    再接着，就是梁贵妃身后的如华。

    “姑姑，是您在糕点中下的毒药吗？”

    “你休要胡说！”本来面色怒红的如华这会儿竟有了一丝惨白，她轻蔑了洛夜白一眼后便将自己的手快速往荷包里一放，在快速抽了回去，放在身后。

    “还有我！”

    倏地，一直默不吭声跪在地上的绿莺起身，径直向洛夜白走去。不等洛夜白说些什么，她就将自己的手插入了荷包内，随之抽出藏在自己的衣袖内。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夜白，用着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心些。”

    洛夜白点了头，便走回大殿中央。

    片刻，她脆声叫道：“请诸位将手举起来吧！”

    很快，刷刷举手的声音便在这寂静的殿中响起。

    洛夜白最先看去的是梁贵妃所在的方向，如华正自信满满地举起手，而她的一双手干净得不沾一丝黑墨。

    与此同时，大殿内想起了参差不齐的各色嚎叫声。

    “啊呀！老奴的手怎会是黑的！？”

    “奴婢的手为何是黑的？”

    “怎么我么都是黑的？”

    “……”

    先是老皇帝身侧的老太监大哭一叫，咯吱窝的拂尘一下便摔在了地上，他也不管了，两下跪倒在老皇帝的脚下。

    紧接着就是小厨房里的一众宫女们，相看不解。

    这时，洛夜白充耳不闻这些烦乱的声音，跨开脚步，三两下跑到梁贵妃身后，用力一拽如华的手臂，紧接着举起在众人面前：“谋害贵妃娘娘的贼人就是她！”

    殿内霎时寂静，众人懵了。

    “你胡说什么，我的手掌分明没有墨水！”如华还未反应过来，当即怒道。

    “姑姑，我又不是神，哪里请得来那劳什子神灵？”洛夜白jian诈笑着，冲着如华惨白的面孔，低声说道。

    话落，再不给如华任何狡辩的机会，洛夜白将如华硬拉下台阶，随之便对着老皇帝朗声回到：“陛下，奴婢请的神灵，不是佛祖菩萨，不是元始天尊，而是专治心虚的神。”

    “方才奴婢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把这心虚之人引出来，所以那墨水与平常墨水并无区别。而沾了那墨水的手如何还会干净如斯？如华姑姑，你若不是做贼心虚，这么多人中，为何又只有你的手是干净的？所以糕点中的毒药是你下的！”

    “你！”如华满眼的血丝，可也无法在为自己争辩半分。

    老皇帝身侧的梁贵妃，手指紧握着，鲜红的指甲快要穿透自己手心的rou。

    片刻，她忽然站起身，五官几乎要拧到一起，显得十分痛苦。她手指向如华，大声喝道：“好你个如华，枉费本宫这般信任与你，你竟要害我，置我于死地！”

    狡兔死，走狗烹。不过如此。

    “娘娘，奴婢，奴婢对您是忠心的啊！”如华霎时痛哭，跪倒在地。

    “砰！”一声重响响起，老皇帝的手掌还按在桌面上，他脸色铁青，怒道：“够了！将这胆大妄为的奴才拉下去杖毙！”

    …………

    金殿帝王寿宴中，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很快就草草收场。

    后宫斗争，手段奇多，这不过是其中一种。折了一员大将的梁贵妃率先以身体不适离场，不过一会儿寿宴也被心情甚差的老皇帝宣布结束。

    众人没有过分去想贵妃和皇后争斗的结果，唯独记住了“洛夜白”这个名字。

    而之前老皇帝说的，只要洛夜白查到了幕后凶手就会有的重赏也被怒意忘却脑后。不过，洛夜白也没想着去得到什么大的奖赏，她活着，小厨房里的一帮人也还活着，已经是万幸。

    可是，这皇宫之内，宫廷斗争，从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我靠！”已经回到自己住处的洛夜白，看着看不到尽头的院墙，不禁爆了个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