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妄 第二十五章：书阁争端，林间出手
万易有些魂不守舍。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石屋的。 没有使用吊坠的隐匿之力。万易的长发已经不仅仅只是幽蓝的光泽，还隐隐染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幽蓝，还有左额的一缕揉杂的隐隐的银色。瞳孔也愈发诡秘迷幻，妖美之感愈发浓郁。 但万易只是默默地注视他的手。纤弱，微微白皙，手指修长，如同抚琴人的手，然而当手指遭受力量的侵袭时。暗色地锋利的指甲代替了原本的柔美，指尖在阳光下有幽蓝色的光芒闪烁，美丽的同时让人不寒而栗。 痛苦与残酷在万易的眼里来回闪现，最后残酷压制了痛苦，万易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我所承受的，你们要上百倍的还给我。”万易妖美的面容上如此残忍，冷酷。 浅浅地叹息，万易轻轻抚平衣襟站起。也就不到一息的时间吧，万易的气质飞快地变化，如同从幽邃的峡谷勾壑来到薄薄铺起的阳光之下。这是人族最本源的气息，尽管他们大多数都与之并不符合。 …… 那是一个老人。 白发说明了他不再年轻，但犹如中年的气质却说明了他有一定修为根基。弥散地淡淡药香的苦涩既如同在诉说他是个有过去的人，也在告诉所有人他的职业。他是一名医师。 姜家，姜辉的神色客气而忧虑。 “夏医师，他……”姜辉焦虑地问，他的眼神聚集在床榻上的那人身上。那人也是姜家的一位长老，参与了对于那名魔族的围剿。被抽蚀了生命本源，但喜幸未曾身亡。但几个时辰之内，却迅速恶化起来。 医师的手上凝聚了一层薄薄的灵力，薄如蝉丝，如同精致灵活的手套。这种对于灵力非同寻常控制，是医师特有的手段，当然也是因为达到这种程度难度太大而对于修为战斗力没有显著提升，所以不会有普通修行者刻意练习。 医师小心翼翼地缓缓掀开被褥。床榻上垂死长老地病容显露。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人已经辨别不出原先的相貌年龄了。他原本背对众人的面孔发黑呈现暗黑色，肌rou已经开始萎缩腐烂，皮肤枯槁，皱在一团，骨骼脆弱，仿佛动作稍重就会碎裂。他已经没有了一代高手地样子，如同一具夏季被遗弃在荒郊野岭的死尸，如果除去那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医师面色凝重，他包裹着灵力的手指试探性地刮在那人手臂上，却带下来一大块皮肤，血混杂着淡黄的血浆渗出。 “魔毒。”医师脸色大变。姜辉的脸色也蓦然间有些发白。 医师缓缓掀开病人身上的薄毯，上身衣物。暗黑色的皮肤上，靠近心脏的部位，指甲插入的伤口如此醒目。姜辉的脸色有些绝望，他已经不期望那人可以保住修为了，恐怕即使苟延残喘都没有可能。知道魔毒的人都深明他的恐怖。 伤口附近的皮肤隐隐有黑色如同虫子一样蠕动，让人不寒而栗。 医师拿出一把不过寸许地小刀，小刀锋利之极但刀刃却很单薄。这种小刀不适合用于战斗，因为刀刃太过于容易折断了。医师的战斗力同阶往往远低于同境界修行者。 医师的动作冷静而熟练。他的小刀飞快地划过皮肤，那些黑色还未来得即扩散就失去了庇护，被小刀挑起，落在地上，有生命一般地发出不响亮但如同生锈的铁门推开是那种刺耳的摩擦声，好似有万分不甘，将坚实的地面腐蚀出小孔。 但医师并没有放松下来。他小心地用纸将小刀包裹，然后递给身后的一名病人的直系后辈，脸色很严肃：“不要用手碰它，把它用火处理掉。” 姜辉也对那名后辈弟子点了点头，后辈弟子慌忙离开。 医师运笔如飞，在宣纸上划出药材的名字。把它递给姜辉，姜辉低头一看，微微一松，药材并不稀奇，甚至很是常见。 “这副药先用三日，在做治疗。”姜辉地心稍稍放下，这也就是说明暂时无碍。他赶紧吩咐备药，同时也喝走了他人。一时，房里只剩下医师与姜辉，还有病榻上毫无知觉的一位长老。 “夏医师，这魔毒……”姜辉皱了皱眉头。 医师惋惜地看了病榻上的人：“太晚了。这次的魔毒并不寻常，他的修为全废了。” 姜辉犹豫了一下，忽道：“这段时间，高层全部乱套了。” “是的，据说魔族那边也不比我们好多少。”医师露出审视的目光。 姜辉脸色一变，双方的高层一旦混乱，十有**会发生大规模的争斗，这无疑是乱局的前兆：“与这段时间的异象有关？” 医师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转而去检查病榻上的那人。但姜辉仍旧没有动，良久，医师终于点头。 姜辉呈沉思之态。 “你们这次居然和鬼魔一脉在这个当口……”医师摇头，“虽然只是一个墨家支脉，但乱局一到，魔界的人肯定会降临的。” 姜辉的脸色一沉：“无论什么时间，除魔之心不变。既然魔族想战，那么姜家必将奉陪到底。” 医师微微苦笑：“如果当真那么简单就好了。姜长老，你不必试探了。即使我不说，你们作为十四大真界的顶层也会清楚的。” “姜某并非刻意，只是我身后还有一个姜家。”姜辉沉默片刻，语意诚恳。 “冥魔玄漠复出。”医师简洁地说。 桌子的一角直接被姜辉捏碎。 “找到是谁了吗”姜辉赶忙接着问道。 医师摇了摇头。“找到是谁事情反而简单了，可惜这次的天机全部被玄漠封闭了。” “玄漠？”姜辉在脑海里搜索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第一次出现他并未注意，但医师的又一次提到让姜辉感到这个名字的含义绝不简单。 “我也不很清楚，”看到姜辉的疑惑医师说，“但这个名字造成的恐慌绝对不下于冥魔。” 姜辉脸现骇人。 “细节都被封锁了。这些只是我无意中了解到的，事关重大，希望姜长老不要外传。” “多谢夏医师。”姜辉脸色肃然。 “姜长老，其实各大势力大都捕捉到一点传闻。但这些到并不需要我们头疼，毕竟这次不同于往昔，冥魔是觉醒于人族，没有上百千年的成长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它充其量不过是个雏魔而已，真正要在意的反而是它出现造成的乱局。”医师提醒。 “姜某自然知晓，多谢夏兄提醒。”姜辉真的十分感谢医师，原本“夏医师”的称呼已经改成了“夏兄”。 “不过还有一事要向夏兄请教。” “有关魔毒？”医师的手轻轻叩在木桌上。姜辉点头。 “也是，乱局一显，魔族显然也不会安心。”医师道，“毕竟这个界位有魔毒的魔族并不多。” 魔毒，只有三阶以上血脉的魔族才会有，而这部分魔族在这个界位一般要么老者如同姜破虚姜辉坐镇家族，年轻一些的少数如同姜剑肆那样管理家族，但绝大多数都会去上界位，所以这个界位人族魔族的战争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而已。三阶血脉基本不会出现。但在上界位就繁盛很多了。所以姜家等对于魔毒的了解并不十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