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残明 第一百一十四章：边陲
徐雨晴离开了，她必须尽快回琉玥殿。 临行前，万易轻轻笑着，看着她乘上飞舟，飞舟会把徐雨晴带到传送空间通过同位界传送到琉玥殿。 素衣飘飘，阳光撒在徐雨晴脸上，神圣美丽，宛如天阙幻梦。 这份美丽迷醉了太多人，可是她终究只是在对万易绽放。看着飞舟远去，万易心里蓦然升起几分空落。 阳光里，万易的身影也显得有几分迷离，灿烂掩饰了阴暗，多了潇洒与出尘，恍惚就是姜海阔的一个倒影，不过秀气好看到虚幻。 “那我先回去了，”闭上眼睛，回想适才，徐雨晴听到万易暂且留下的消息流露出是失落，不过随即又被埋藏心底，“不过半年后，我……我希望你在棠海剑会前到琉玥殿找我……” 徐雨晴的声音越说到后来越微小了，她的眼神低垂，不敢看万易的眼睛。 棠海剑会，是十年一轮的年轻一代集会，威望在浩殇界很大，徐雨晴以琉玥殿势力自然回去参加的，这也是对万易的邀请。 徐雨晴的羞涩让她的容颜更多了娇美，万易看着徐雨晴微微一笑，轻声道：“你都开口了自然回去找你，不过到时候你倒是要尽地主之谊了。” 听到万易允许，徐雨晴内心生出喜悦，但想到适才的忘却矜持，却是两颊微红，娇嗔万易一眼，更显动人。万易仍旧浅笑，看徐雨晴登上飞舟。 一丝笑容扬起，万易原本好看之极的容颜更显得灿烂，炫目。 但良久，笑容却一点点消落了，看着飞舟离去，万易的眼里逐渐显露的是难言的复杂与一丝苦涩，他低声自语，更像是自己说服自己一般。最终他轻轻一叹，转身离去，背影一时竟显得有些单薄、萧索。 万易现在是在前往边陲的一个城池，一路上，他淡去了萦绕在心头的负面情绪，淡然与出尘优雅又一次显然，而眼里的迷茫也散了，换上了一种冷漠与透彻，夹杂在文雅浅笑里，如同明暗阴影，摇曳变幻。 浩殇界的边陲之地，比起昙界，镌界，这些位界，随不似那么繁华，但这里灵力却远远纯粹于那些人族魔族领域都存在的位界。游走于浩殇界，万易几乎不能在空气里分辨出一点魔界魔意气息，普通的魔族是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补充消耗是魔源的，当然，这个范围显然不包括万易，想来其他魔界核心也有应对这种问题的方式。 这是很奇异的现象，灵力魔族虽然不能汲取，补充，但和魔族近乎毫不相干，各不影响，但魔界魔意对于人族来说就是可怕之极的，让人丧失心志，躯体被侵蚀，灵力被彻底抑制甚至溃散。其实在多数方面，魔族比人族的优势大太多了，可惜的是真正被承认的高阶魔族数量也是同样少于人族，否则人族恐怕早就被灭亡了，不会形成对峙局面，甚至近些年因为青淼避世不出，魔族内部内斗严重，反而被人族少有压制。 到了现在，万易反而是将他到底是人族还是魔族看淡了，或许一开始很痛苦，但随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毕竟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万易真正迷茫的是如果他身边的人知晓了，会有什么感想呢？是愤怒，是警惕，是防备，亦或者直接反戈相向？ 万易忽然在想，即使是姜海阔，万易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吧。他的伪装仅仅是隐匿之力支撑起的一道屏障，屏障碎了，那么就会露出他自己都想逃避的自我。 或许让姜海阔通晓自身的真相会让他短暂的发现，但过后大抵就是彻彻底底的反目与失望吧。不过或许这也是万易所想要的，他虽然性情大变，但原本的情感，记忆，甚至是延续到此时的一些习惯都没有改变，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明明实力已经超过姜海阔，为什么姜海阔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守护者吗？万易自认为要杀一个实力远不如他的人，一个净希境中期拦不住他。真正的心障恐怕还是在自己心里吧。万易思绪散乱。 明明已经仇恨到极点，但真正到了生死那一步又难得下手，真是矛盾又可笑。当初姜海阔作出和姜家彻底撇清关系时，他就没有把万易看成他的弟弟，看成他的亲人对待了，我现在要他偿还他应该复出的代价居然又想起这已经可笑到极点是情谊？万易心里疯狂尖叫，尽管表明上他仍然古井无波，他游入边陲的小城池，一个松散而冷清的地方，随意地交给守门人一角灵晶。 万易的思绪已经混乱到无可理解但地步，如果现在现在有人招惹他，万易在不稳定的情绪甚至可能直接毁灭整个城池。 有时候他的心性已经和魔族无二了，或者他此时已经入魔了。 毕竟这种边陲之地，城中修为最高也难得超过灵生境甚至不到灵生境，这是万易可以随手抹除的存在，而在普通修行者的眼里坚硬之极的城墙建筑，用不到幻法，空间法则，仅仅是毁灭法则，就足以让这里夷为平地，彻底消失。 这基本上是每次血脉觉醒前的副作用，血脉之变引出情绪波动，勾出内心的痛苦。随着血脉觉醒程度加深，这种影响似乎也深了，这让万易此时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危险人物。 好在他就这样通过了城池，在这种边陲之地游荡。偶尔有靠近他的人，都被以诡异的方式灭杀了。开始有人感到恐惧，在一位灵生境人物靠近色变而立刻退回后，没有人再敢接近他。有人说他是一名领悟某种境界的强横修行者，有人说他的一名强者死后执念飘荡于此。万易的存在似乎给这个边陲之地的道路带来一丝神秘。 好在他的气息收敛，好在神智并未过多影响，他寻觅到了一个极点隐秘之所。 不能继续压制血脉觉醒了，压制过度，已经让万易自己都开始失去对情绪的掌控，如果继续压制，恐怕反噬会更加严重。 另外，当真难得找到地方比此处安全隐秘了。万易禁封隐匿了周边数十离的范围，这次他的血脉觉醒，魔灵的出世，惹出来的动静绝对不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