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誉物满载凤巢还
这日，万里晴空，朝阳映着江水泛起的一浪浪波光，连同红得似火的旭日，一并暖暖的洒向竟陵城。关凤早就睡醒，恋床的她仍缩在被窝里。 回想那日，力脱还带多处伤痛，忽又小腹绞疼，自己的身体也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只知道跌马晕过去，醒来已是次日清晨。那一晚上婷儿、晴儿、柔儿慌慌张张忙个不停。王甫等着急的问及伤情，三女子却只说：“无大碍，无须多问”。但两三天每天温水洗出的血水也够吓人，王甫等人也只道是关凤稳军心，虽很担心，却也不张扬，哪知道那是关凤的不好意思。 随着三小姐要几篮子鸡蛋、几担豆腐疗伤（除疤）。又听说三小姐又吃得还睡得，王甫等这才安心收拾夷陵城内诸事。 这段时间，关凤只下令“翱凤”一军先律己，后安民，迅速恢复治安。其余政务、钱粮、营事均听王甫安排。面对一大堆事，王甫便把薛飞、向宠、邓艾、辛科累了个够。四个年轻军官认为：跟着“翱凤军”，以后少不了会攻城掠寨，安心按王甫的交代细心打理。顺便借机挑几个助手，各自尽心竭力，倒也把夷陵治理得井井有条。 关凤一进夷陵，想起自出荆州以来，一路风餐露宿，处处刀兵凶险，都是自己话不达意造成。因此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再惹出些乱子，就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躲着众人。没事看看书，然后吃了睡、睡了吃。麾下一众人忙得脚不沾地，却把关凤这一个多月闲得发懵。 得见窗外波影翻涌，关凤知道时辰不早，欲起身，就觉得头昏乏力，知道这几天睡多了。随口喊道：“婷儿！” “小姐醒了！”屋外一直等着的柔儿赶紧推门进来，取来靠枕垫在床头，扶着关凤轻轻坐靠。稍时晴儿端来洗漱之物，柔儿返身也端来粥菜和煮鸡蛋。 “明天别给送我煮鸡蛋了，你们吃吧！”关凤看着端来的早餐就一脸苦笑。那是因为关凤要鸡蛋疗伤（除疤），王甫差点没把夷陵的鸡蛋买完，直到前几天，关凤才知道小厨房里还有好几百个鸡蛋，这才阻止王甫别送了。 柔儿闻言感紧答到：“小姐多吃点吧，我们都吃过了。” “就是啊，小姐早日康愈，乃是天下百姓的福气。”晴儿也在一旁劝言。 关凤无可奈何摇摇头，知道这些女孩已把自己当一种支柱，鸡蛋这种奢侈品定是不会吃的。其它的事，这些女子对关凤绝对服从，但就是吃什么？穿多少？这些事少不得听到些啰嗦。于是也懒得多说，起床自有柔儿、晴儿换衣穿靴、梳洗打扮，关凤也慢慢习惯了这般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毕竟不是坏事。 “婷儿去哪里了？”关凤一边吃早餐一边问。 柔儿刚折好被褥，转身答到：“婷姐一早去了军营，新入‘翱凤军’的兵士已然参训完毕，各营皆去收编。薛将军和向将军他们让婷姐的亲卫营先选。” 这夷陵一仗所，关凤损失兵士近五百人，其中活下来不能再战者不足一百。当时关凤听了，心里也是一哆嗦，传令不仅要求对亡者家里多发抚恤金，还让王甫对伤残者补以钱粮外，尽量安排一个生计让其糊口。夷陵城内皆知此事，听说“翱凤”招兵，青壮皆报名，一番挑选后，人数过千。薛飞和向宠、邓艾按照关凤以前的“营训”，将其集中训练，淘汰了三百人，能留下来的就要补充各营。 关凤心道：“我没有什么宏图大业、远大志向，干嘛这些人老把我往高处撵。”顿时有点不胜寒的感觉。 “三小姐，王大人及各营将领求见！”婷儿在门口喊道，说话间进了房门一抱拳。婷儿经过几番战事，倒也干练、利落。 “有什么事让他们决定就是！”关凤剥着鸡蛋，不经意的轻轻看着婷儿。 “荆州有讯，军机大事，王大人请关小姐定夺！” “哦！让他们前厅稍候。” 婷儿再一抱拳回禀：“‘翱凤’众将已在前厅等候。” “好！我这就去。”听说有大事，关凤便要起身。 “不行！”晴儿和柔儿齐声嗔喊，非要关凤吃完鸡蛋。 关凤苦笑，只得让婷儿先去招呼众人。 夷陵城的郡守府，王甫、薛飞、向宠、邓艾、辛科、黄栋皆已端坐。主位两边，一边坐着婷儿，一边站着荆保。但关凤吃鸡蛋也太慢了点，等得众将私下闲聊起来。 “王大人，可是有战事？”薛飞一脸期盼望向王甫。余者目光刷刷扫来。 王甫一摊手：“此夷陵已得，荆州或可暂无战事，此公函乃火漆所封，非关小姐不得启也！” 这段时间，几个小将连战连胜，心气正高。最近无事，只得一个个只管厉兵秣马，各营比拼，练兵倒是个最佳休闲的活动。均巴不得再领军建功，好扬名天下。听了王甫说：“暂无战事。”不禁有点失落。 “大家都到了！”关凤面障虎皮捂着胃，由晴儿、柔儿簇拥着走出来，都怪吃鸡蛋吃得反胃。 “见过关小姐！” “都坐！无须拘礼。”关凤急忙招手让众人坐下。 王甫递上公函，婷儿用烛火化开火漆，取出函文。关凤接过来看了个半懂，只知道刘备给自己封了官、授了爵，等王平来交接夷陵防务，便要回荆州，届时刘备要亲授印绶和赏赐。其余那些读不通的语言，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便随手让婷儿递与王甫。轻轻一笑：“王大人，咱们可回荆州了！” 王甫接过来一看，稍时喜形于色，起身出列：“恭喜关将军！自此关将军可开府治事，大展宏图矣！” 关凤不知“开府治事”是什么，估计是让自己独立处理啥玩意吧，心中有点慌，自己哪会管事啊，心想你王甫这么高兴，不把你拉在一块才怪，想到此便说：“如此一来，还望王大人与诸位相助啊！” 王甫暗叹：此女子如此殊荣不惊不动，自己何必扭扭捏捏，于是长身一辑：“愿为关将军之军司马！” 余下诸将听得一问一答，也知了个大概，齐齐出列：“自当为关将军竭力！如有所驱，万死不辞！” “呃！好！……哪……，都入座！嗯，备宴！”关凤也不知道大家咋会如此反应，一时回不过神。亏得关凤反应快，即刻命得身边晴儿准备宴席，估计这顿酒饭是跑不掉的了。 众人欣喜落座，关凤一边闲谈一边套话，王甫则欣喜畅谈。待得酒食摆上，关凤才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其余众人倒明白了个清清楚楚。 得知关凤受的封赏，邓艾席间便问：“关将军，因孙观仓惶，故此夷陵缴获颇丰，我军交接，当如何取舍？”邓艾进了夷陵后，主要负责物资登记造册，忙活一个多月后，不知不觉就不怎么口吃了。 关凤被劝得喝了不少酒，下意识回答：“能取则取，我‘翱凤’官兵也不能受饿挨冻，其余物资，各营按需分拨就是。嗯！死伤兵士可否均已善后？” 这个问题关凤问了好几次了，后卫营辛科、内卫营黄栋忙答道：“遵关将军之意，皆已善后，仅二十七人无家，已厚葬！” “善后就好！善后就好！”关凤自语两句，忽觉得气氛一顿，忙岔言：“来为那为天下之勇士满饮此盏！愿我等早平乱世！还天下太平，慰逝者之灵！” “关将军高义！” “关将军大义，我等必舍死相随！” …… 席将散，每人几案端来一碟煎鸡蛋，“关将军”立马称醉，回后院睡觉去了，各营将领便赶紧捋起袖子找邓艾“按需索取”。邓艾也坦然，粮草、军马、盔甲、箭弩、营器、辎重……全数报上，几位将官便慢慢“研究”。 过得几日，王平领兵前来驻防，自是少不得拜见关凤，再携礼祝贺几句。 交接事宜早就备妥（那是必须滴），王平也不多问，恰过两天逢吉日，“翱凤”一军便浩浩荡荡，东还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