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0 回家（二）
“舅妈，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这根簪子是我一个朋友半卖半送给我的，也没花多少钱，所以您也不用这么在意。” 邓丽见莫凡说起簪子时轻描淡写的样子，于是也不再推辞，一家人要是客气的太过分，关系反而就生疏了。 “那好，这个礼物我就让小琪先收着，琪琪，你还不快给莫凡哥哥说声谢谢。” 簪子重新回到手中，谭琪的表情这才好转，“谢谢莫凡哥哥。” “嗯，不用。”莫凡笑着回道。 谭平山老爷子看闹剧也差不多了，起身朝着莫凡说道：“跟我走。” 莫凡跟在他外公的身后，很快就到了谭家主楼内一间房间的门口。 还没进屋，莫凡隐隐就猜到了外公想要干嘛，因为从屋内一直有一股香烛的味道传出，想必里面肯定是供奉谭家列祖列宗的祠堂。 推门进去，莫凡几乎是在瞬间，就在一层一层的牌位中找到了一个写有“谭芳”名字的牌位。 当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这种地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莫凡的母亲已经去世…… 莫凡看着那个“简单”的木牌，此刻心中的感觉错综复杂。 十多年的时间，终于是等到了与亲人相聚的这一天，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母亲去世的噩耗…… 谭平山拿出三炷香点上，无言地递给了莫凡。 莫凡双手郑重地接过香，上前几步双膝跪倒在蒲团之上，什么也没说，“砰砰砰”就先是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这一刻，世上任何的文字都显得有些苍白，良久，莫凡终于开口叫出了那声，他曾在梦里呼喊过无数次的称呼。 “妈……” 当这“久违”的称呼出口，莫凡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泪如雨下…… 谭平山静静地站在一旁，苍老的脸上同样满是对女儿的思念，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芳儿，莫凡这孩子现在终于是回来了，而且也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一个人独立在这世上闯荡……” 谭平山一开口，语气中就透着一股nongnong的哀伤。 而且虽然中途有几次老爷子说到伤心之处都险些控制不住情绪，难以继续说下去，但到最后，依然还是坚持着把自己想说给女儿听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都倾诉了出来。 “……你在下面，也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谭平山说完，爷孙俩又在祠堂里多待了一会儿，最后老人家受不了这里面的气氛，先一步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书房，只剩下莫凡一个人在祠堂里跪着。 莫凡这一跪，一眨眼就是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连午饭也没吃上一口。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谭平山躺在藤摇椅上在院子里休息时，莫凡这才走了出来。 “外公，我想知道我母亲去世的原因。” 莫凡说这话时语气极度的平静，就好像这话并不是出自他口，不禁让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谭平山缓缓睁开眼睛，目视着远方，用一种带着回忆又像是给小孩子讲故事的口气说道：“十八年前，也正是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父亲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后来等你降生，在华夏一些老的家族里就流传着一则消息，说你父亲得到了一样宝贝，一样可以使人长生，或者可以统治世界的宝贝！” “虽然在当时，他们散布出来的消息内容各有不同，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得到确认的，那就是你父亲确实是从某个很神秘的地方带出来了一样东西，于是那些家族便联合起来，开始在全世界追杀你的父母，当时谭家有心想支援，但却遭到了他们的联合打击。” “在他们联合施压之下，谭家的地位一落千丈，那时家族连自保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去救你的父母了……” “最后，等我们谭家度过难关，终于是得到一丝喘息机会的时候，你和你的父母已经下落不明。” “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寻找，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样……” “那莫家呢？”莫凡问。 “莫家……”谭平山顿了一下，自嘲道：“这世上哪还有莫家……莫家的男儿那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岂会像我们谭家这样，在重要关头，只顾得保全自己……” 不用老爷子说明，莫家当年肯定是在几大家族的围剿之下，在这世上的痕迹已被全部抹除干净！ 莫凡握紧拳头，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当年，既然所有人都不能确定父亲手中到底握有什么东西，那为什么他们就相信那一定会是宝物？” “哎！这一个问题，我到现在同样也没找到答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莫凡能懂，但一个连是什么都不能确定的东西，竟然害得无数人的性命被夺走，一个家族惨遭灭门！这事，如果光只是听说，莫凡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毕竟一个家族的族长脑袋突然秀逗了，非要杀一个人所以给他头上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都可以理解，可没理由好几个家族的人同时抽风吧？ 不过事到如今，那样宝物到底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莫凡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要为那些莫家惨死的冤魂讨一个说法！ “当年那件事情，都有哪些家族参与了？” 谭平山也没多想，莫凡一个十八岁多点的孩子能干什么？所以回答道：“就因为当年那件事情，让那些原本互相防备的家族联合到了一起，后来等你父亲的事情一过，他们结成的同盟还一直保持着，后来发展也越来越壮大，现如今在这华夏之内，名头最大的是哪五个家族，当年也就是哪些人杀害了你的父母。” 谭平山说完忽然想起了莫凡刚回谭家时击倒跆拳道高手那一幕，又急忙出声劝道：“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莫家可就只剩下你这一棵苗子，万万不可做那蚍蜉撼树的傻事啊！” 莫凡深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松开，语气十分平静地回道：“外公，您放心，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去自寻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