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贞武元年。云州。云蒙山。

    “哇哇哇，哇哇哇”黑黢黢的山洞里，时不时响起稀稀落落的婴儿哭声。

    “哧啦——”，一个人点亮了火折子，淡蓝色的火苗颤颤巍巍，倏忽欲灭。微弱的光芒映照出稻草堆上横七竖八的婴儿。约十五个左右，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安睡的样子。只有最外侧的婴儿嗷嗷大哭，两只小脚用力蹬着，将包裹的襁褓都挣开了。近旁立着两个黑衣人，以及一个面向山壁作沉思状的青袍男子。

    个高的黑衣人垂首问道：“大人，这些婴儿怎么处理？”

    青袍男子沉默片刻后朝洞口走去，一边留下口令。“全部喂药，三天之内送到大芒山。”青色的长衫襟拍打着一对银色官靴，发出轻微的“扑棱扑棱”声，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矮些的黑衣人从胸口掏出一个瓶子，朝啼哭的婴儿口中倒了些许。“呼”，火折子被吹灭。山洞恢复寂静。

    距离云蒙山二十里有一处偌大的府邸，门口蹲着两尊岿然的石狮。张牙瞠目的情状，在这夜色的掩映下也显得温柔。云州刺史府就像一头蛰伏的神兽。刺史府东北方向的角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三十多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手里抱着一个婴孩。穿着短打的劲装，额头裹着褐色头巾，一副镖局中人的打扮。他稳步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发出低哑的一句。

    “去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