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到底有什么好

    许是未曾料到她会开玩笑，又许是未曾料到她并未否认，小童的神情，十分讶然，隔了片刻，出语问道：“你知晓自己方才在说些什么？”唐晓菲并未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你知晓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一顿，身子朝他所在的位置挪去，一直挪到他的近身前，“我问你，在你看来，我有多大年纪？十七八，十**，反正不会超过双十年华吧？按照这里的年纪来推算，我也确乎不会超过双十年华，可实际上，我比你，至少·一轮是个什么概念，一轮意味着，我若是成亲早些，孩子都快有你这般大了。姐弟恋这种东西，在我眼中，并不排斥，可你我年纪相差实在太大，我又不想隐瞒真实的年龄。再者，这种事情，即便是隐瞒，也只能隐瞒一时，无法隐瞒一世。再再者，年龄的事情，我对君莫笑提及过，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也该对你提及的。”听闻此处，小童问道：“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这句话，还是他跟她学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整理了下思路，唐晓菲开始进行归纳，“怎么说呢，老牛吃嫩草，我自然是开心和乐意的，可在旁人看来，绝对会认为是我勾引你在先，是我在祸害未成年少男。毕竟吧，我的年纪在那放着，而你的年纪，也在这放着。当然吧，小鲜rou有小鲜rou的好，可同时亦有小鲜rou的坏。·问题是，即便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你总得在乎吧？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可你呢，总得有要交代的人吧？即便没有需要交代的人，可你确定能全然说服自己接受一个能当你娘亲的老女人？你确定自己以后不会后悔？”听闻此处，小童又问道：“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的话语，你听明白了么？我说我比你大十二三岁，你不觉得我是个老女人，是个大婶么？若是被他人知晓，你当真不怕遭人嗤笑么？”看不明白他是什么神情，但明白的是，似乎不是什么好神情。“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想要重提分手？”小童的眸色，有过瞬间的变化，但总体上，还是控制地很好。“你想多了！”唐晓菲立即否认道，“我是想问你，你当真考虑清楚要和我在一起？不在乎年龄，不在乎身世背景，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小童并未回答她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在乎？”“好吧，那我问你，你是三分钟热度，是一时的热情，还是长久想和我在一起？”唐晓菲继续追问道。小童又是未曾回答她的提问，又是反问了一句，“难道你当真察觉不出来么？”言语的同时，眼神有过转瞬即逝的变化，但很快恢复过来，喃喃自语道，“看来，原是我太过自信了。”一个少年人嘴里的长久，在她眼中，并不可笑，然而，她却很难信服。只因，少年人时常并不知晓自己想要什么。而明白这个过程，需要花费若干年的时光。他能等得起，可她，却等不起。“罢了，就当我没问吧。既然你都不在乎，都不介意，那我还在乎，还介意做甚？不过呢，我还得问一句，出了今日的事情之后，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小童朝她注视了良久，答道：“分开的话语，我此生都不会说出。”此生都不会？这意思是要和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么？小童对她，从未正式表白过，从未说过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或者心上人一类的话语，可他说出来的，却远远超越了这个层次。认真的语气，严肃的神情，外加山盟海誓，原本想告知他的话语，生生咽了回来，说不出半句。隔了半晌，她是低低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对我这般？”他分明知晓她是个花心的女人，分明知晓她的心中还喜欢另一个男人，分明知晓她以后还会继续和那个男人卿卿我我，还会继续伤害到他。小童的答案，令她十足吃惊，你道小童是如何做答的，他竟然答道：“其实我亦想知晓。”若是在她少女时代，若是她没有过感情经，若是她仍然只是一颗小女孩的心，绝对不会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不止不会体会到，反而还会觉得郁闷，还会觉得他不解风情，不会说甜言蜜语。可如今，她深深的明白，该有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种看似白开水一般的话语。蓦然想到一句歌词，“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其实，并非说不出来哪里好，而是喜欢上了，而是爱上了，所以其他的一切便失去了意义。优点自然还是优点，缺点并非视而不见，而是能被包容，而是觉得无关痛痒。不清楚小童是如何理解他自己的话语，但显而易见，他并非列举出她的优点来哄她，来讨好她。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十分理智，而一个理智的人，不论年龄大小，从一开始，一般都知晓自己要什么。或许是她存在了偏见，年龄小并不代表无知，并不代表任性，并不代表没有责任意识。相反，在他的心目中，她可能当真确乎占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一种远远超乎她自己想象的重要地位。隔着被子拥住了他，轻声道：“倘若有伤害到你的地方，请你务必记住，在我内心深处，最不愿伤害到的那个，就是你。可我……”一个她，不能掰开两个来用。一颗心，也同样不能分成两半。在君莫笑和小童之间，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来，且越快越好，时日一久，他们三个人都将受到伤害来。心中的天平，更加偏向谁一些，这几日以来，她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或许，并非不是没有得到答案，而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