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霸后来袭:皇上,不约在线阅读 - 497:宣战(六)

497:宣战(六)

    当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有狄公的地方,便会有死人。·如今,套用在我们身上,有我与华阳的地方,便会有妖怪。只是不知,我等是否会如同狄公一般流芳千古。

    这一沉默,华阳与灵玉便知晓我是当真生了气,俱都乖乖站在一旁,既不敢言语,又不打搅,任由我盯着远处眺望。

    果真,除了谈论诗词歌赋之外,这些男人们所谈论的,确乎是女人,且十有**俱都是名妓。其中有两位,连我这等不关心凡尘之事的姑娘家,都曾听闻过。

    初道时,他们的言语还停留在委婉的层次上,可后来,许是都有了几分醉意,逐渐开始由委婉变为直白,甚至于,变地不堪入耳。

    倘若让寻常未出阁的女子给听见,准会难堪,准会尴尬,可咱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再加诸有颗强心脏,即便刚开始觉得难为情,可后来,渐渐释然多了。

    其实,我们三人距离凉亭所在的位置,尚远,可毕竟有几分道行,耳力,自然比寻常人灵敏一些。

    灵玉道行浅薄一些,似乎未曾听到那些不堪的话语,只是在一旁看着我,间或看看周遭的景致。

    华阳的道行,能甩出我几条街,我能听到的内容,他自然亦能听到。单看他那副有些扭捏的姿态,就能知晓一二。还以为他会听地津津有味,毕竟,所论及的话题,是男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大约有一个多时辰,酒场才解散,众人离去之后,岑参一个人晃晃悠悠出了墨林苑。

    跟随在他身后,发觉他来到郊外一所大院,且从大门走了进去。见着大门牌匾上写着朱家两个字,院子里似曾极其空阔,看着不像有人居住。

    这是一座空宅,已经荒废了好几个年头,毫无一丝生气而言。岑参自然不会莫民奇妙来这个地方,而是有特定的目的。好好的一位才子,着实可惜了,心里感慨的同时,继续留意观察。

    岑参刚一进去,一位年约十**岁的女子便迎了出来。此女,肤白貌美,面容极其妩媚,长着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看到岑参摇摇摆摆的模样后,伸手扶住了他,娇声啐道,“岑郎,你怎么又喝醉了?”

    女子的声音,柔柔的,酥酥的,仿佛能将人融化一般。别说是男子听闻,就连同样亦为女儿身的我,听闻之后,亦是产生了一种怜香惜玉的念头。

    女子将岑参扶到了床上去,随即替岑参宽衣解带,再随即,替自己宽衣解带。

    华阳和灵玉看到此种情景之后,瞬间别过头去,俱都是一脸尴尬,唯有我一人,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

    分明就有兴趣,还不好意思干嘛,我又不会胡言乱语,咱们都是出于本职,能理解,能理解。想要开口叫他们,但见着两人的神情异常别扭,便作罢。

    只见那女子似曾想到什么,起身放下了床幔,随即,便什么都瞧不清楚了。

    隔了半晌,转身对着身后那两位说道:“走吧,我们去大门外等着,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精彩的场面,孰料,既没看到什么,亦没听到什么。·”

    灵玉听闻此言,眼睛睁地老大,“你想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这可比我们上次看到的差远了,华阳,你说是吧?”语毕,随即眼睛瞄向了华阳。

    孰料,华阳竟然刷一下脸通红。这幅情景,落在灵玉眼中,自是起了疑心,急急问道:“方才你说什么,华阳?你如今连二师兄都不叫了,你们俩之间,何时变得这么亲近了?”

    “可不最近的事么?”如实答道,对于这个问题,原本就没有什么撒谎与隐瞒的必要。

    “最近?”灵玉眼神一变,“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就知晓,就知晓。”眼眸沉寂下去,面色极为难堪。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什么,大声问道:“你们上次究竟看到什么了?”

    再次如实答道:“你问华阳去!”这个烂摊子,我可不会揽在自己身上。

    华阳那副神情,也不知晓是无奈还是别的其他,可不知为何,似曾感觉他有几分欣喜的意味。

    灵玉追着华阳不放,一心想问个究竟,不用看结果,亦知晓,断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反正等待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让他两人打闹打闹,倒是徒增几分乐趣来。

    一个时辰之后,那女子起身,走出门外,来到后院,打开后门,朝后门之外那一片荒野走去。

    姑且不管这女子,先看看岑参的情况。待进门后,发觉岑参身上的衣裳完好无损都在,可面上的鬼气,则比之前愈发加重了,脸色更是发黄地厉害。

    灵玉瞥见岑参的情形,嘴里惊唿一声,快步走了过去,看似是要替他根治。

    急忙阻止了他,“先不急,等会,说不定有人会给他医治。”

    看吧,华阳那厮,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已然胸有成竹。这道行高深了,他就是可以如此任性,没办法。

    使用隐身术,退到屋内一侧,静候客人的到来。灵玉虽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未多问,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果真见着一位女子出现在屋内,身穿红衣,容颜美丽,可似乎有几分眉头不展,眼眸深处,带着几抹深深的忧伤。

    红衣女子走到岑参的身旁后,原本忧伤的眼眸,出现几分幽怨来,“岑郎,我早就告诉你,让你不要和那个贱鬼来往了,你偏不听,如今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模样了。”

    红衣女子话语刚完,岑参就醒了过来,看清来人之后,惊唿一声:“红玉,你怎么来了?”似是提问,又似是在惊叹一般。

    红玉?倒配得起这个名字。只是,可惜喽……

    思索之际,见着红玉神情微微一变,低低叹了一口气,“我若再不来,你就要被那贱鬼给害死了,那贱鬼生性***生前就不守妇道,勾三搭四,死后更是和不少男人交好,也不知道采去了多少男人的阳气。我对你,都警告了数次,可你为何一直都听不进去呢?”

    听到此处,事情的原委,大致已猜到七七八八。与其说红玉是在幽怨,倒不如说她是在恨铁不成钢。

    岑参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盯着四周打量了几眼,眼里有了几分愧疚之色,“红玉,真是对不住,我方才喝醉多了,也不知为何,就来到此地。”

    红玉原本忧伤的眼眸,霎时变成了哀伤,nongnong的哀伤,“即便是喝醉了,你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找她,这足以说明,在你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她。”

    兴许,同样都为女子,对于红玉此刻的心境,有种感同身受的体会,清楚地知晓,她那哀伤的面容之下,藏着怎样的心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般的爱情,注定只能是幻想,且是女子的幻想。哪个男子不期盼着妻妾成群、美女如云?从来三心二意、薄情寡性的,十有**皆都是男子。

    心口,突然毫无预兆一般痛了几下,话说,已有许久一段时日,再没犯过心口疼的毛病,赶紧用清心咒压制。

    岑参许是见着红玉的反应有些过激,又许是红玉戳中了他的痛处,有了几分慌乱,替自己辩解道:“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这幅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某些戏文当中的桥段,通常在这个时候,女主角都会答复“我不听我不听”这般的话语,从而导致双方的误会加深,一步一步走向泥渊。

    果真,红玉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先坐好,我替你输些真气。”说着,将岑参扶着坐了起来,随后自己坐在床边,提了一口真气上去,往岑参体内输去。

    岑参似曾有阻止的举动,可惜的是,被红玉那一抓,浑身动弹不得,只得乖乖任由红玉cao纵。然,却在红玉输入真气的瞬间,脸上的愧疚之情,比之前愈发明显。

    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红玉的动作停止,岑参的气色,确乎好转了不少,原本蜡黄的脸色,已渐渐有了几分生气,身上遭遭的鬼气,亦是褪却了不少。

    岑参是得以好转,然,红玉此时却已有些体力透支,身子更是摇摇晃晃,几乎一头栽倒在地。所幸岑参眼尖手快,将其一把给搀扶住。

    “红玉,红玉,你无碍吧?”岑参眼眶微微泛红,那副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更深的愧疚。

    一位大老爷们,还是一位纯爷们,能出现此等神情,绝非易事。可惜的是,相信红玉并不希望他会有愧疚的神情出现,而是希望他会以怜爱的神情出现。

    果真,红玉的脸色,有了几许凄楚,“岑郎,红玉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各种好话说尽,可你偏偏听不进去。红玉早已不奢求你对红玉一心一意,只盼你能爱惜自己,只盼你能多保重自己。也罢,你有你的造化,我有我的造化,从此之后,你好自为之吧!”

    红玉的声音,逐渐声若细蚊,后来,俨然有了几许奄奄一息的意味。

    一眨眼的功夫之后,再看红玉,岂还有红玉的身影,分明是一只红色的狐狸趴在床头。通体呈赤红色,眼眸清澈干净,甚是漂亮!

    岑参见状,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瞬间夺眶而出,“红玉,我着实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呐。害得你为了治我消耗了太多的功力。我愧对你,愧对你呐!”哭泣的同时,将红狐紧紧抱在了怀中。

    红狐盯着岑参,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伸出爪子在岑参头上抚了抚,仿佛是让他不要这般伤悲。

    通常的妖,打回原形之后,还是能说人语的,起码能说上几句简单的人语,从红玉这幅情景来看,她的内丹,只恐已然毁去**。

    红玉的道行,应该介于五百年到一千年之间,已经算是位半仙。可惜的是,好不容易苦苦修行出来的道行,因为一个男人,给毁于一旦。

    常说****是毒药,尤其是对于修行之人而言,能不沾染,绝迹不敢沾染的。更何况,妖要想修炼成仙,原本就比凡人辛苦万分。

    普通的妖,首先要经过数百年的修炼,才能拥有凡人的模样,此后,又得经过数百年,乃至数千年的修炼,才能得道成仙。而凡人,不过需要数十年的功夫而已。从这种角度来论,作为凡人,亦是有好处的。

    其次,动物在修炼成妖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雷劫,因而,大多数的动物,即便修炼成妖,很少能活过五百岁之后。

    红玉的额头,有一块浅浅的烙印,是雷劫之后的印记,充分说明,她曾经遇到过一场大的雷劫,虽死里逃生,可至此亦给身体留下了后遗症来。若不然,依她的道行,不会这般快就显出原形来。

    内丹被毁去**,红玉如今的道行,怕是不足数十年,只恐又要经过百年的修炼,才能重新拥有人身。这便意味着,岑参这辈子,再也难以与她共续前缘,他们两位,注定只能是有缘无份。

    岑参抱着红玉,痛哭流涕,哭了足足半晌,愈哭愈伤心,就像肝肠寸断一般,眼泪鼻涕不断直流。那副凄惨的模样,就像死了亲爹亲娘一般。

    站在屋中,长达两刻钟的时辰,岑参都未曾有所发觉,始终沉浸在悲伤当中,直到灵玉咳嗽了一声,他才晓得原来房中还有他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往日不知好好珍惜,待到失去,才徒增后悔,这人呐,有时候就是这般的喜欢犯贱。

    言归正传,再论岑参,只见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语态竭力保持镇静,开口询问道:“三位是?来此,有何贵干?”

    灵玉朝岑参瞥了几眼,答道:“吾乃茅山紫阳观的道士。”

    岑参闻言之后,面色大变,极为惊慌,抱着红玉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道,仿佛生怕有人会从他怀中将红玉抢走一般。

    见此,我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讥笑来,“别紧张,放松些,我们不是来捉她的,而是来听故事的,一个书生和一只女鬼以及一只狐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