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争风吃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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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胜于雄辩,果真,下一刻,证实了我的推测。· “还不放手,你觉得,我掉下来会摔死吗?”小鱼淡然开口,声音婉转动听,语峰一转,好不凌厉,“你岂非忘记了,即便我身上没有法力,也有莲花护体的。” 莲花护体?莲花护体?莲花? 原本含煳的事情,渐渐有了分明,有了眉目。 “休要再提你那所谓的莲花护体,你是当真已然忘记,还是佯装不知,早在数百年前,你那护体就已经被那伙秃驴给废掉。”美男的语气当中,有了几分愤怒。 秃驴?美男所指代的,是那群罗汉么? “废掉?你当真以为莲花护体能被废掉么?无妄道都尚未诛去我的性命,就凭那些秃驴,他们也配和我较量?”小鱼嘴里冷哼几声, 美男朝着纳迦深深看了几眼,嘴里喃喃说道:“纳迦,纳迦,你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肯面对那些过往,才肯面对自己呢?”语气忧伤而绝望。 倘若小鱼就是纳迦的话,那美男无疑是白妄,然而,似乎还有哪里解释不通。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放开我,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念旧情。”小鱼冷声说着,一掌朝白妄噼去。 小鱼的身上,或者说,纳迦的身上,的确没有法力的存在。 既是如此,那之前的红莲圣火岂非是从白妄身上所发出? 原本分明的事情,突然之间煳涂了,彻底煳涂了。 “纳迦,纳迦,纳迦,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白妄的眼神,忧伤而沉寂。 蓦然之间,想起了二师兄昔日看我的眼神,似乎也是这般。 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直到此刻才明白这种眼神的含义,nongnong的忧伤,深深的沉寂。 无暇顾及这种儿女私情,平心静气,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细细思来。 倘若使用红莲圣火的是白妄,那白妄、纳迦、与方茹之间,或许会是这个故事版本。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方茹的真实身份,方茹不是别人,正是纳迦的师父普贤菩萨,是红莲圣火的拥有者和练就者。 千年之前,纳迦被普贤菩萨所搭救,并且成为他的座下弟子。 许是普贤菩萨为人慈祥可亲,让纳迦有了亲切感和温暖感,又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总而言之,在长久的相处之后,纳迦对它的师父普贤菩萨有了爱意 由于普贤菩萨法相诸多的缘由,纳迦在性别意识觉醒之后,产生了混乱,以至于成为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存在。 而那头,与纳迦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白妄,也因为纳迦的存在成了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存在。 纳迦,白妄,普贤菩萨三者之间,还当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若我所料不差,普贤菩萨应该是对纳迦动了凡心,应该是对纳迦有了爱慕之情。 对的,不错,普贤菩萨对一只白狮对了情,对一只介于男女之间的特殊存在动了情。 这事,只怕一开始白妄和纳迦都不曾知晓,唯有普贤菩萨一人有所察觉。· 纳迦一直想修炼出红莲圣火,但一直不得窍门,后来,普贤菩萨给他传授了心法和要诀。 须知,佛界当中,企图修炼出红莲圣火的僧者不在少数。 南海观音菩萨的弟子惠岸行者,曾经拿定风珠行贿,普贤菩萨都尚未透露出只言片语。 普贤菩萨的爱意,纳迦不识庐山真面目,或者并未察觉出来,可经此一事,却被白妄看在了眼里。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世间,有些事情,就是这般离奇和古怪,就是这般不尽人意,就是这般造化弄人。 一心要修炼红莲圣火的纳迦,因为资质和悟性,最终并未修炼成功,反而是在一旁观看的白妄,修炼出了红莲圣火。 修炼红莲圣火,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内心澄明和纯净,心中不能有一丝杂念。 普贤菩萨在修炼红莲圣火之际,内心毫无一丝杂念,因而才得以成功,然而。白妄当时已然动了情,已然有了杂念,因而,所练就出来的红莲圣火只有真正的红莲圣火外形之七八分相似,功效,也大为不同。 纳迦对普贤菩萨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但普贤菩萨当时应该并未接受,而且还严词拒绝。 据闻佛祖如来法力无边,纳迦和普贤菩萨之间的事情,毫无疑问很快被他给洞悉。 佛祖如来座下的弟子阿难使者昔年被一位魔女引诱,差点堕入无间炼狱。 差点是外界的说法,准确来说,当时的实情是,阿难使者和一位女子相爱,结果那位女子从此便背上了勾引佛陀的魔女之名。 后来,佛祖如来在其中使了一些小的手段,导致那位魔女离开了阿难使者,也导致阿难使者回头是岸。 佛祖如来,原本一心想将他的衣钵传予阿难使者,阿难使者更是众多佛陀素来学习的楷模。经此一事,无疑给佛祖如来重重给了一巴掌。 自此之后,佛祖坐下的佛陀、菩萨、罗汉等诸位,但凡有一丝动凡人的迹象,都会受到严惩。 如同阿难使者那次,佛祖在纳迦和普贤菩萨的事情上,重罚的,并非是普贤菩萨,而是纳迦。 说来纳迦也属可怜,懵懵懂懂,全然不知晓普贤菩萨对他的情谊之下,就被众位罗汉给乱棍打出了佛门。 白妄因为救纳迦,因为泄恨,成为这世间的第一只罗刹,后来,又建立了罗刹国。 纳迦被赶走之后,数百年光阴过去,普贤菩萨不止没有忘怀纳迦,反而思念更甚。 正是基于此种缘由,佛祖如来下了狠心,将纳迦打入无妄道,永生都无法超生。 白妄知晓此事之后,用自己练就的红莲圣火帮助纳迦护体,并且将红莲圣火注入了纳迦的体内。 可惜的是,即便如此,纳迦也难逃一劫,在无妄道中,形神聚散。 纳迦为何会重生,为何会转世,与普贤菩萨有脱不了的干系。 燃灯古佛掌管过去,换句话说,燃灯古佛拥有改变过去的权力。 普贤菩萨和燃灯古佛一直交情颇好,想来定然是当时求助与他,才使得纳迦的性命保存了下来。 普贤菩萨改变了过去,改写了史,救活了纳迦,使得纳迦并未灰飞烟灭。 然而,对于飞灰湮灭的存在,自然不会让她即刻就转世,自然要掩人耳目,自然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让她投胎转世。 这一等,就是数百年的岁月。 天竺本土,佛祖的地盘之上,纳迦不能再出现,只得选择他国疆土。 幽冥地府正好有地藏王菩萨,有他们的人,因而诞生在大唐,便水到渠成。 纳迦投胎转世之后,化为小鱼,她脖子之上的玉佩,应该是普贤菩萨之物。 白妄知晓纳迦未死,也从一早知晓小鱼会诞生在大唐领土,便携带一众罗刹,搬迁到纳迦转世的地方。 普贤菩萨给纳迦的那块玉佩,不止能起到护身的功效,还有防范被他人发现的功效。 普贤菩萨要防范的,不是佛祖如来,而是白妄,而是他的情敌。 纳迦转世的同时,普贤菩萨也堕入轮回当中,这种轮回,并非是被动,而是他主动为之的行为。 与其说纳迦对普贤菩萨情根深种,倒不如说普贤菩萨同样对纳迦也情根深种。 身为菩萨的他,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甘愿放弃所有的修为和菩萨的身份,从此以凡人的姿态存在呢? 想当初,纳迦被乱棍打出佛门的时候,只怕是打在纳迦的身上,而痛在普贤菩萨的心上。 可惜的是,纳迦与普贤菩萨,或许注定是场孽缘,注定是场崎岖的爱情。 纳迦转世的小鱼,为标准的女儿身,而普贤菩萨转世的方茹,也为标准的女儿身。 即便在佛教看来,相貌不过是副皮囊,人也好,猫狗也好,其实并无本质的区别。 或许正是因此,无论纳迦是男是女,是何种模样,于普贤菩萨而言,那都无关紧要。 换而言之,普贤菩萨喜爱的,是纳迦那一颗明媚纯净的心,是纳迦的灵魂,而并非是皮囊。 然而,在世人眼里,异性之爱才是大流。而皮囊,也是衡量一个人的关键。 拥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毕竟只是少数。大众的主流标准,男女搭配才是王道。
在这种世俗的眼光之下,纳迦若与普贤菩萨在一起,那绝迹与登天都难。 普贤菩萨兴许是看透了此点,又兴许是出于其他的考虑,并未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反而以好闺蜜的角色出现在纳迦的生活当中。 白妄在大唐找了十九年,最终才获知纳迦的消息。许是因为玉佩的关系,直接带不走纳迦,于是便刮了一阵怪风,将其吹走。 普贤菩萨转世成的方茹,知晓小鱼和白妄的身份,可白妄与纳迦应该并不知晓方茹的真实身份。 白妄、纳迦,普贤菩萨,这三位之间,所发生的具体故事,只恐唯有他们自个最清楚不过。 以上的,只是我的推断,大致的推断,**不离十的推断。 站在圆台附近,细细打量。 周遭的一切,虽是幻象,但或许,又并非是幻象那般简单。 蓦然之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引导着我,引导我了然他们三位的过往,甚至引导我揭穿真相。 姑且不管这种异样的感觉,此刻,最重要的,便是从幻象当中回归现实。 方才,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出了幻象,殊不料,结果却是进入了另一番的幻象。 咒语既然不成,加之我的法力也有限,当今之计,还是先找出幻象的破绽是为上策。 所有的幻象,即便再高明,总归会有破绽,总归会有通过现实的入口。 圆台没有异常,圆台之上的图案,也是没有异常,周遭的树木和房屋,也是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恍然间,有种感觉,这并非是幻象,而是实打实真真切切的场景。 电光火石之间,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差点再次被自己的眼睛给欺骗。 就因为看到纳迦与白妄,因而认定那是幻象,认定此刻的场景是幻象,显然再次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纳迦与白妄的出现,的确是幻象,然而,此刻的场景并非是幻象,而是真实。 真实的场景,又岂非能找到破绽呢? 想通这茬,掏出物件,立即在原地做法。 二师兄的气息,分明就在附近,分明就在圆台中央的位置。 好家伙,好法力,原来,那圆台中央,不止可以冒出莲台,还是通往那座城堡的密道。 准确来说,这座圆台之内,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由白妄所创造,只属于他和纳迦两位的世界,宛若童话与故事一般。 即便知晓通道就在圆台中央,可尝试了多次,仍是找不到进去之法。 一直以为自己道法高强,自打下山之后,才充分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的准确含义。 正一筹莫展之际,圆台的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来。 再定眼一看,方茹赫然出现在了裂缝之旁。 还以为她能忍耐多久,原来,所谓的菩萨,在情爱面前,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显而易见的是,此刻的方茹,只怕早已不是之前的方茹。抑或者,作为方茹的那位凡人,如今已然恢复了他作为菩萨的神力。 原本想说一句感谢的话语,后来转念一想,说道:“那一起走吧!” 裂缝之内的,确乎是之前的那个世界,道路、城堡,与先前所见全然一致。 二师兄并不在城堡之内,不止二师兄,纳迦和白妄也都不在城堡之内。 偌大的城堡,空无一人,空无一生灵。 顺着气息,追踪到了一片树林,一眼就看到了二师兄的身影。 蓝色的锦袍之上,鲜红的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对鲜血早已见怪不怪,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格外刺眼,刺眼到内心有种莫名的情愫涌往心头。 认识二师兄,已有十年的岁月,也曾见过他受伤的模样,可从未见到他受这般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