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诛心之言

    莫无霜在愤怒，莫无霜在咆哮，少年忘不了那个父母消失后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他的声音有点怪，他备受尊敬也暗受嘲讽，前半生他交给了这个村子，后半生他独自一人，无儿无女，却在少年最无助的时候给出自己最温暖的怀抱。

    莫无霜想起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他想起了他在张叔怀里哭泣的那一幕，那是他最难过最无助时候唯一的拥抱，也是唯一的依靠。

    “死！”少年手抓着猎刀，狠狠从那人的胸口拔出，踢开其中一人，刀锋顺便抹过其喉咙，莫无霜没有看那人绝望的眼神，没有在意那用手努力要堵住喉咙里面喷薄而出的鲜血的人影，他充满了戾气，他的眼神被仇恨所取代，他的衣袍染血，但他却感觉不够红。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莫无霜的刀在舞动，刀光在闪烁，又有一人被他一刀砍下，但是他自己的腋下也中了一刀，鲜血流出，这股痛楚更是让小家伙发狂。他悍不畏死，他放开了防御，他的内力在不断的运转，他的丹田在不断的输送这力量，他的十条经脉贯穿身体四肢，汇入上丹田，他的力量源源不绝！

    六人，瞬间横死三个，另外三人开始恐惧，他们想要逃离，其中一人被莫无霜一脚踢飞后想趁机逃跑，但是莫无霜脚下用力，一把脱落在地的长刀被他踢出，趁那人慌不择路飞速身体跌跌撞撞重心不稳躲避不及，长刀直接没入他的后背，他应声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有了动静。

    另外两人亡魂皆冒，太恐怖了！两个人飞速逃窜，莫无霜朝着最近那人追去，他脚下发力，蹦到半空，越到一块岩石上面，再度借力，向着那人直扑过去。那人身体有些胖，速度并不快，但已经是他能够拿出来最快的速度了，可一切都是徒劳的。仅仅过了五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被莫无霜追上，然后慌乱招架，三招之后就被解决了。

    莫无霜马不停碲，朝着最后一人追去。

    此时防御工事上面的猎头等人都看呆了，这就是一个十岁少年的实力吗？六个人都挡不住他，反而被瞬杀！这就是那个人的孩子？这就是村长和张叔一直推崇的那个人的后人吗？猎头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己错了。

    但是，他的内心却又有另外一股滋味在蔓延。

    “救命啊！”硕果仅存的男子在奔跑，他的刀在路上已经跌落，但他不敢去捡，他不敢耽搁哪怕一点点的时间。他感觉身后的草木里面有着无数的蛮荒野兽，在不断追击他，他慌不择路，亡命而逃。

    莫无霜看着远处在奔跑着的人，他不能让其逃脱，他要报仇。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他的内力运转到了极点，他不断的跳跃不断的借力，他想要快一点，更快一点。他一直在脑海里面默念的五行八荒策心法在不断的运转，他的九宫在散发盈盈光泽，他的九宫在咆哮，在沸腾，仿佛要冲击出去，而这一切他都没有发现。

    “留下吧！”莫无霜手中紧抓着的一块石子应声飞出，击打在逃跑者的大腿上，那人吃痛瞬间倒地，哀嚎声不止。

    莫无霜跑上前来，看着他，听着他的哀嚎声与救命声，他的猎刀在发烫，那是他内力运转过多的结果。

    “张叔，是不是真的被你们杀了？”莫无霜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那个人！”那人咆哮着说，“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赡养，求求你...”

    莫无霜原本通红的眼睛在听到妻儿老小的时候，他似乎受到了刺激，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失去父母的痛。他的目光开始柔和，他的猎刀无力的垂下，他拖着疲惫的身心，他走了。

    莫无霜来到了防御工事下，他没有说话，他坐在一颗石头上，他的猎刀放在了一边，他的目光看着天空，看着草地，看着那冰冷的防御工事，还有上面的人。

    他觉得，人生好累。

    在少年看着他的时候，猎头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他现在没有办法相信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郎是自己也无法战胜的对手，他看到了那些人的死亡，他看到了少年眼睛里面的血光。他害怕了，他胆怯了。

    “猎头，要不要把他放进来？”有人出声说道，正是之前拒绝莫无霜开门请求的黄大叔。

    “最初建构工事的时候，就没有打开的说法，木质围墙碎石围堵，留下的门户也在张叔出去之后彻底封死，现在破开，时间不够还原。”猎头的声音，带着坚决。

    “可，小无霜...”黄大叔还想说什么，但是猎头的目光狠辣的瞪住了他。

    “这件事，能拖就拖，不能告诉村长，记住，内村不能破！”

    “你们真的不给我开门么？”莫无霜轻声说道，他看着防御工事上面的人，那些他曾经亲昵的称呼为叔叔哥哥的人，那些他曾经信任的人，他浴血奋战，千里奔袭要来通知要来救援的人，就是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身陷险境，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十岁的少年面对六个壮汉进行生死搏杀。

    要是莫无霜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要是莫无霜没有在大青山望着冰雪汇流突破，他现在已经惨死在他们眼下了吧。莫无霜很绝望，他对这个村子没有归属感，这个村子的人大都冷血，这个村子的人利益至上。不管是村长还是猎头，对自己的父亲有着怨言，而今那些怨恨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他像是在替父受过，可自己的父亲又何罪之有？反而是在十三年前拯救了这个村子于水火中，没想到十三年后，这些人却选择了恩将仇报。

    “张叔...”莫无霜望着大青山，他站立起来，他抓着猎刀，他要去找张叔！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就在莫无霜要走的时候，突然约莫有着四五十人在迎着防御工事跑来。最前面的那人，正是不久前莫无霜放走的那个。

    “就是他，他杀了我们九个人！”那人看见莫无霜，他伸手指着，仇恨的目光想要将少年吞没。

    “刀疤脸老五，李小二，李小三，李小四，加上第三暗哨小队九人，十一个人，都是你杀的吧！”为首的人说着，同时看着防御工事上面的猎头。

    “周老二，你们村的这个家伙不错啊，小小年纪倒是心狠手辣得很！”

    “李老三，休得猖狂，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乃是我内村莫涛之子莫无霜！”猎头朝着李老三说道。

    “诛心之言！”莫无霜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