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恒玄欲借兵
女孩子怒视端着酒碗的刘寄奴,又回头瞅瞅孙无终,拿眼神示意着自己的爹,你怎么还不揍死着小子。孙无终垮着一张脸望着两人没出声,刘寄奴放下酒碗站了起来,女孩子警觉的后退了两步。 “孩子,你还小,叔叔对你是真没那意思,我那天是背着你这个亲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房间,谁知道我敲门的时候你正好开门,这个事不怨你也不怨我,它这个就是凑巧了。”刘寄奴说完绕开女孩朝着孙无终抱拳施礼道: “孙将军,这真的就是个误会,你看这事-----。”刘寄奴只能明着说了,想让孙无终这个当爹赶紧说几句话教育一下这个丫头。 “寄奴啊,我家这个闺女被我宠坏了,当然这孩子本心不坏,只是任性了些,如今年芳二七,尚未婚配----。”不知道为什么孙无终巴巴的介绍着自己的宝贝闺女。 刘寄奴低头喃喃的说着:“都二十七了,看着不像啊。”那个女孩离刘寄奴很近,听到了他说的话,一下子怒了。 “爹,他骂我老,说我二十七,人家才十四!”感觉说的不解气,冷不丁的抬起脚往下狠狠的跺下去,刘寄奴哎呀一声,抱着脚原地打转。 孙无终此时还在说着仿佛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我家芊妘温婉如水,知书达理,写的一手好字,绘的一副好画,哎对了,还可以弯弓射雁,谁如有此一女做妻,那是万世之福啊----。”被酒气熏晕了的孙无终抬起头来再看两人,人哪里去了,难道刚才是做了个梦,算了,靠椅子上先睡会。 两人去哪里了?哪里都没去,就在孙无终旁边的椅子底下,刘寄奴和任性的女娃孙芊妘倒在地上,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腕,两人满手都是墨汁,都在咬着牙憋着劲想要给对方的脸上抹上黑墨汁。 刚才正好桌子上有个砚台,里面是磨好的墨汁,孙芊妘眼睛咕噜一转,啪的一下沾了满手的墨汁,狠狠的拍在刘寄奴的脸上,气的暴跳如雷的刘寄奴以眼还眼的也抓了满手墨汁抓着对方的手腕,使劲太大被旁边的椅子腿绊倒了,连带着孙芊妘一起摔倒,本来想张开叫的,可是这个时候真全力抵抗刘寄奴的黑手来袭,如果喊叫,就用不上劲了,只能憋着通红的小脸抗拒着,再抬头看自己的爹,呼噜声震彻环宇。 小孩子心性的刘寄奴此刻看着对方憋的满脸汗水的孙芊妘越发感觉好笑,也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好傻,和一个小屁孩较真干什么啊,刚要松劲,孙无终醒了。 “你们在地上做什么?”孙无终迷迷糊糊看着身边躺着的两个人问着。 两人保持着僵持状态,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孙无终,半天没说话。两人的姿势有些难以说明,刘寄奴用右腿压着孙芊妘的左脚,而孙芊妘的右脚如同劈叉似的顶着刘寄奴的下颚,俩个人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腕不放,墨汁都滴到彼此的脸上了。 “放手,要不咱俩全完蛋。”刘寄奴向孙芊妘提议休战。 “好,一起放手,谁耍赖,谁被雷劈。”孙芊妘说完,开始慢慢的松劲。可是就在她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刘寄奴闪电般的大手一挥,哗啦一下,抹了孙芊妘满脸黑墨汁,跳起来转身往门外就跑。 身后是姑娘又气又怒的暴喊着:“爹-------!” 满身滴的黑墨汁,脱在家里的木盆内,从井内打些水来,太凉了怎么洗衣服啊,烧点热水洗吧。臧小小这个时候从屋里钻了出来,“奴儿哥,你回来了,要洗衣服么,给我吧。”不容分说的抢过木盆看着刘寄奴说: “奴儿哥,雪梅姐这几天都没回来,你不去找找么,娘很担心她。”臧小小挽着袖子打着井水说着话。 “好的,我知道了,换了衣服就去找。”刘寄奴刚要转身进自己的土炕上找些干爽衣服,发现自己的枕头边上有一封信。把臧小小叫来给自己看看是什么内容。 臧小小拿过来念给寄奴听:“寄奴,前几日接到恒家来信,欲征我冉魏部曲的队伍为其效命,为此我与张天民大哥出去打探一下此事究竟对我有无利害关系,不日便回,吾夫勿念。” 念完信,臧小小将信交给刘寄奴便出去烧水洗衣服去了,还不时回头瞧着寄奴的表情有无变化。 坐在烧的滚热的土炕上,刘寄奴开始思考这个事情究竟是针对谁的,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时代,必须处处小心,弱势群体永远都是小虾米,那些门阀世族就是鲨鱼,随时都可以把你吞噬。 恒玄在楚地,怎么会和京口的雪梅她们联系到,而且他怎么知道雪梅她们的真实身份,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可是现在要等张天民和雪梅她们回来才能明晓具体情况。 想着想着,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干脆上去睡会吧,衣服也没脱,往里面一瘫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掌灯十分,外面微微刮着北风,室内被臧小小用炭火烘的暖暖的,正坐在刘寄奴身边上修补着一个长袍子,可能是享受和寄奴哥单独相处的时光,显的心情特别的好,不由自由的哼起了曲子。 “月明朗朗,星儿对对,地上犬儿叫不迭,土娃咯咯笑哟,娘呦,给娃儿吃口奶,夜里不哭,晚上不闹。”臧小小用针线缝着衣服哼着曲子,灯光柔和的映照着小小柔和的脸庞,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响,这一幕让寄奴有些眼眶湿润,这就应该是家的温馨吧,悄悄的侧过脸来望着臧小小,感觉到奴儿哥有动静,回头一看,奴儿哥微笑着正瞧着自己。 “呀,奴儿哥你醒了,锅里还热着饭呢,娘已经睡了,我说在这守着你,让娘先去睡了。”说完话便要下去穿鞋端饭去,被寄奴给抓住了手。 “小小别忙活了,哥不饿,坐这说说话吧,小小,我们两好久没说说话了,将来你嫁了人,我再想现在这样醒来看不到你在身边哼着曲子还有点不习惯呢,哎,有了心上人和哥说,一定把他给你弄到手。”刘寄奴攥着拳头故意咬着牙说着。 “我才不嫁,这就是我家,我要守着娘过一辈子,我要守着奴儿哥一辈子--。”臧小小后半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羞的脸红了。 故意不解的刘寄奴继续说着:“女孩子早晚要嫁的,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那才叫过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围着炭火盆吃着火锅,多幸福啊。”憧憬着美好愿景的刘寄奴一侧脸发现小小流泪了。 “小小你怎么哭了?”刘寄奴坐起来扶着小小的肩膀问道。
“奴儿哥说过永不赶妹子走的,还当真么,为什么今晚又说这些个话。”臧小小泪眼婆娑的哽咽着问道。 “傻妹子,哥和你说过的,这里就是你家,你就是老刘家的人,谁敢赶你走啊,别乱想没用的,哥只是不想耽误你,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些自己该做的事,好了,哥饿了,去帮哥弄些吃的来。”刘寄奴有意岔开话题,转移臧小小的注意力,以后是再不敢提让小小嫁人的话题了。 第二日,早上的霜雪挂满了树枝,地上的雪已经被二弟和三弟清扫干净了,这几日三弟道规显得有些躁动不安,脾气也见长,娘说是想马怀春了。刘寄奴好说歹说的劝着三弟,承诺一定把马怀春找回来交给他才罢休。安抚了三弟的刘寄奴吃了几碗粟米粥,推门要去北府军找孙无终去,刚把门推开,门口立着一匹大白马,见到刘寄奴抬着蹄子走了进来,这马和这主人一样自来熟啊。 “云里飘”今天怎么自己出来逛了,你小主人哪里去了,听她说你病了,这是见好了么。”刘寄奴摩挲着“云里飘”的鬃毛,在马耳朵边上轻声说着话,马儿像是听懂了似的仰脖子稀溜溜的一声嘶鸣。 看着马儿精气神十足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不好,马玉茗和这马是形影不离的,马自己跑出来,那马玉茗呢,出了什么事了,这时才注意到马背上没有刘寄奴给马玉茗打造的那副马鞍和马镫,这马躶体着就跑出来了,缰绳,嚼子都没带。 马儿大概除了自己的马厩就是对刘寄奴家的味道熟悉,所以思主心切的凭着记忆,老马识途的找到了刘寄奴这里来。抓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脚猛的蹬地窜上了马背,伏低身子两腿一夹马腹,“云里飘”蹭的窜了出去,差点把刘寄奴给甩下去。 顺着风跑了出去,一路未停直接到了马府门前,和主人作风一样的霸气,抬起蹄子把府门给踹开进了府内。院子里的家仆下人正在清扫院子里一夜的积雪,看到“云里飘”驮着一个人进来,都愣住了,有些新来的家奴不认识刘寄奴,想上去质问,被老家奴给一把抓回来了。 从马上下来的刘寄奴直接到院内问马玉茗可在,里面的人摇着头,还未搭话,一个声如洪钟的老者走了过来。 “小子,这云里飘和你挺对脾气啊,我都不让骑啊。”东晋大佬级人物,也是马家的灵魂主宰马肃恒老爷子光着脚丫子披着衣服坦着上身就走了出来。 “老爷子你这是过夏天啊,不冷啊。”刘寄奴奇怪的问着。 “哈哈刚服食了五石散,感觉血都在烧,对了,我家孙女玉茗突然说要去什么黎国找她表姐临河郡主去,这事我还要求你给我把孙女找回来呢,你看如何?” “什么?玉茗她也去黎国了?这个蔚德琯芷真是气死我了,她当娘的怎么一点正事都没有呢,她这样怎么当娘啊。”气愤不已的拍着大腿骂着。 “小子,事不宜迟,我让雷啸天陪你一起去,有什么事他也能帮你,赶紧动身吧,家里的事我帮你照看着,放心,恒玄那孙子暂时还成不的气候,你的冉魏部曲他搬不动,你家的那只血鹞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