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女鬼的泪

    秦信的生命之火，已经很暗了，命不久矣很正常。

    我盯着秦信身后托的那女鬼说：“你又是怎么了？就这么喜欢他？死了也不想离开？”

    “安槿染，你在干什么呢？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少给我装神弄鬼。”

    越过秦信，我的眼睛分明看着女鬼的，也不知道秦信什么的眼神怎么会以为我在跟他说话呢，还咆哮上了。

    女鬼和我四目相对，她分明确定我能看见她，但还是喜欢问：“你可以看见我？”

    我点点头：“不是很明显吗？”

    “你很诚实。我喜欢诚实的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这只女鬼长得很丑，嗯，不能这样说，应该说很吓人。因为她是秃头，还溃烂了，我甚至都能看见她的脑子。她舌头是黑色的还是断的，半截掉挂在外头。我不由怀疑她是咬舌自尽的。

    “你是怎么死？”

    “你就是找抽。我告诉你，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女鬼没回答我的话，只是秦信站不住了。他想打我，但女鬼把他的脚给缠住了，他根本走不动，只能双手在半空舞动拳头。他挣扎他害怕了，他恐慌了：“安槿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想问关于你的事情。”

    “这个我待会会问。不用急。”

    女鬼笑了笑，即使，她笑起来很丑，那断的半截舌头咧在嘴唇上很丑。我们俩都没有理睬秦信。不管他是害怕也好，咆哮也好，张牙舞爪也好，他的脚动弹不得，他对我构不成威胁。

    “如果我活着的时候，遇到你，我一定不会这么快死。”

    “哦。”

    听到女鬼说这话，我知道她一定有一很悲伤很悲伤的过去。但我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的话，我不会安慰人，一直如此。因为我处境并不比他们好，很多时候都是。

    “我不是恋他，我是被他欺辱死的。”

    “那你身前一定长得很漂亮。”

    我避重就轻，女鬼有些无奈，但嘴角还是挂着笑，是苦笑吧，但那也是笑。秦信恼火：“我承认你是长得不错，但你太邪了。别想诱惑我，我不吃这套。”

    “我得的是白血病。化疗的时候，被他瞧上了。有钱人都是这样没几个好的。”

    “也许是你还没遇上。”

    女鬼面无表情，但我分明看她的脚却禁锢的秦信更紧了。秦信受不住跪在我的跟前：“安槿染，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相信你会如愿以偿的。”

    虽然，我和女鬼都很用共识的尽量去忽略秦信，但这个杂碎，就是如此“顽抗”，“你个疯子，难怪安家每个人见你如同见鬼。你个疯子，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他活不长了，但不是我害的。”

    “我相信你。与生命搏斗过的人，不会轻视生命，而且你很善良。”

    盯着女鬼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见过那么多鬼，她的眼睛最有神。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但这一刻看着就是有神，比有些活人还有神。

    “安槿染，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我告诉你，我不会死所以你一定得死。”

    秦信跪在地上，气势都还那么强，我真的是服了他。他现在居然还跟我叫板。虽然他如此下场并不能归功于我。但他胆确实大。换个胆小的，还不早就求饶，想要逃离，他却还想着要我命，他还是要进攻呢。

    看来，秦信活着的时候，一定没遭过罪，没受过伤，没吃过亏以至于他如此横，如此狂。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应该不太好伺候，也不知道安凤是怎么与他呆一起的，还总是那么浓情惬意的。

    女鬼低着头，好像哭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哭。虽然好奇但没问。谁还没件伤心事啊，而且她还是一个已死的人。伤心很正常，我看过很多鬼的眼泪，应该说是血泪。死人是没有眼泪的，它们只有体液，是一种说不清的颜色。

    死水，臭水沟，浓水，我也说不清，反正是尸体腐烂时候那种血与rou与水，搅合在一起烂掉的，过期的脓液。

    “秦信，你这一身害过多少人？造过多少孽？”

    “你不造孽，你不害人，你是吓人。安槿染，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儿，由不得你想死不想的了。我都要你死。”

    许是女鬼太过伤心了吧。腿上没用力，秦信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对我虎视眈眈，而且直接冲上来，分明是想打我。

    我没有急着躲开，只是问了一句：“我死了，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抽血啊，我要把你的血，当水喝。”

    他的拳头紧握，笑得有点变态，朝我脸上就想来一拳。只是他动作太慢。在他拳头打下来的时候，我一个右躲闪，就闪开了。

    “那还是人吗？”

    “你以为你活得多像人。连你爸妈都怕你不是吗？喝你血，我就能活，我不在乎，像不像人，我只要活着就好。”

    秦信是真坦白啊。什么都说，也许是愤怒的吧。他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最狡猾了。

    一拳没打着，他没歇着，又要追着打我。

    见过秦信出招，我也明白，力道和技术，我都不是他对手。只是我还有小短腿，我想二对一，我胜算还是大点。小短腿可以咬他，干扰他，我就负责见缝动手就好了。这一场架，我还是会赢。

    这一次，我不准备躲了。

    小短腿也告诉我，它准备好了，而且它说，它会咬他的眼睛，让我随便就好。

    “你要先下去吗？”

    我请女鬼从秦信身上下来，以免误伤，我身上很多宝贝的，像她这样的女鬼，近身都不行。方才秦信向我出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秦信一靠近我，她就差点从秦信身上掉下去了，连哭都忘记了，眼泪什么的那是立马止住。我闪开了之后，她才重新勾着脚上去的。

    “没事，也许，我可以帮忙。你打前面，我可以用脚踩着他背，抓着他手。”

    她既然想，我也没办法，只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