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除夕宫宴2
司空寒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极细微的挑了一下眉，原本深邃的眸子里竟染了几分慵懒之色，“哦？这话怎么说？”陈子轩的话再明显不过，他却故意这么一问，似是鼓励他们继续往下说一般。 紧跟着他出来的司空毅一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只是别在身后的手，悄悄的冲程素挥了一下，让他不要不识趣的出声。 陈若寒却不是陈灵儿这样没头脑的人，她看见程素也出来了，便问：“程太医，凤婕妤和辛贵人如何了？” 程素不知为何，脑门上竟然出了冷汗，用袖子擦了两下才战战兢兢的道：“回娘娘的话，辛贵人的毒，王爷已经替她解了，只是醒过来尚且需要一些时日，凤婕妤她、、、” 他看见司空毅的手又在背后挥了两下，小心翼翼的道：“微臣已经尽力而为了。” 说完，他又止不住的擦了额头上的汗，却看见司空毅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他这才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他也不算说谎骗皇后，的确是尽力而为了，所以凤婕妤才会什么事都没有。 “尽力了？你可知道那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是齐国的第一位皇子。皇上为何不早点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陈灵儿义愤填膺，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狐疑的看了众妃嫔一眼，“连皇后娘娘都尚且不知道此事，宫里姐妹就更加不知道了，谁又会刻意的去害凤婕妤的孩子呢？” 陈若寒神色凝重的看了陈灵儿一眼，她纵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也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只是她不知道，陈灵儿究竟要做什么。 可是，她清楚，不管陈灵儿要做什么，矛头一定是指向黎落的。 说实话，才知道凤淼有了身孕，她都还没梳理清楚她的心绪，这孩子就这么突然没了，如此混乱的场面，她都没有机会去感觉心口蔓延开的苦涩，便不得不担心陈灵儿和兄长之间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自掘坟墓。 “陈妃这话说的蹊跷，别说凤婕妤的身孕，除了皇上和凤婕妤身边的人之外，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就算是大家都知道了，后宫和睦，还有谁会刻意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当着司空寒和众臣女眷的面，陈若寒不好把话说的太过直白，但已经再暗示他们就此打住，不要再继续无事生非下去。 陈子轩已然明白的她的意思，不再说话。 可是陈灵儿去不甘心，当作没有听懂的模样，依旧义正言辞的道：“后宫在娘娘的打点之下，自然是和睦，可是难免有人心怀不轨。表里不一，娘娘您心善，可免不得有人仗着娘娘的心善胡作非为啊！” 司空寒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理论，只是心里还惦记着昏迷不醒的黎落，面上已经蒙着一层寒冰似的。 陈若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灵儿，竟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陈灵儿的一句表里不一，让在场的妃嫔全都变的脸色，看陈灵儿的眼神也都带着几分厌恶。 沈佩心和陈灵儿从前也曾同仇敌忾过，可此刻却不满的道：“陈妃jiejie这话当着皇上的面说，也不怕让众姐妹心痛，什么叫表里不一，我们都不知道凤婕妤有了身孕，谁会刻意害她？” 陈灵儿使了个眼色，却作出刚要说话就被人打断的样子。 凤婕妤身边的贴身宫女采荷突然跪了下来，司空寒懒懒的抬眼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采荷还没说自己怎么了，就开始一个劲的叩头认错。 “到底怎么回事？”陈若寒厉色问道。 陈灵儿得意的隐隐一笑。 “刚才陈妃娘娘的话提醒了奴婢。奴婢想起了一件事。”采荷声音颤抖的说道，好像极害怕，又不得不出声的模样。 “哦？提醒了你什么？”司空寒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陈若寒心猛的颤抖了一下，她在他身边最久，虽然从不曾真的得到过他的心，可因为日子久了，他的一句话，一个音调，甚至一个表情，是喜是怒，她都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来。 而那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的笑意，她却听出来了，那是嘲讽的笑。 是把眼前的这一场悲剧当作了一个笑话来看。 可是为什么？ 凤婕妤的孩子没了，为何他不难过？ 还是有什么事，是他们都不知道的？ 可是眼下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忧心的看着采荷继续道：“那一日，辛贵人去了南苑，正好赶上凤婕妤要喝安胎药，辛贵人以为婕妤身子不适，问了一句，奴婢一时嘴快，告诉了辛贵人婕妤有喜的事。” 采荷的话一说，在场的人都一副了然的表情。 原来，凤婕妤的身孕，辛贵人也是知道的。 这么一来，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辛贵人是前朝公主，对害死了先皇帝夺皇位的皇上恨之入骨，要害死皇上的子嗣合情合理。 大家仿佛都忘了，刚刚不久，黎落才中毒倒下的事。 陈若寒再如何的不明白，此刻也知道陈灵儿想干什么了，采荷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一盆脏水要如何顺理成章的泼到黎落身上，但皇上的态度让她本能的不安，质问道：“就算是辛贵人知道了凤婕妤有了身孕，可既然凤婕妤如此小心谨慎，辛贵人即便知道，又有什么机会去做手脚呢？” 采荷懊恼的一边抽泣一边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奴婢身子不舒服，凤婕妤许奴婢出去了一会儿，所以，给凤婕妤布菜的事，辛贵人就替奴婢做了。婕妤的眼睛看不见，也许、、、”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当差的时候走神也就罢了。竟然敢让辛贵人做宫人去做的事，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仗毙。”陈若寒突然厉色的说道。 她向来不曾对谁疾言厉色，可此番却一开口就要处死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