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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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闹哄哄的,不时还有拖动桌椅发出的滋滋声,似乎每个人都在说话,都在动,只有钟念是静止的。 他眼里的江传雨似乎也是静止的,翩翩君子,皓如皎月,便是肩上扛了把椅子,也丝毫无损他的雅致。 不过下一秒,他身边出现的另一个身影,让钟念瞬间回神。 是鼎鼎大名的校花,年级前五,外貌比家世更惊人。 这样的人走在雨神身边,怎么看怎么般配,周围有不少同学都在围观,拿手机拍照的也不在少数,一个个笑得跟月季花儿似的。 是挺养眼的,一对璧人。 钟念酸溜溜地想,尤其看到他俩走向1考场时,更酸了。 孙茂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还在热情召唤: “念儿,快上来啊,14考场,听见了吗?14!倒数第二……哦不,第三个考场!” 妈的白痴。 钟念灰头土脸地垂下脑袋,在一片嘻嘻哈哈声中,拖着步子去废物圈集合。 江传雨循声望去时,只看到一个惨淡的背影。 楼下都在认认真真地清空教室,排桌椅、贴考号; 楼上的倒好,课桌歪七扭八地散落着,正事没人干,拿着扫帚追来打去,行为完全符合智商。 钟念一踏进14考场的教室,就被满屋扬起的灰尘呛得咳起来,孙茂丢了把扫帚给他,兴高采烈地往后面跑: “快,邵明奇已经被他们堵住了,过来增强火力!” 角落里,有人把扫帚舞成了螺旋桨,跟七八个男生对抗,双方都拿出了赶猪进圈的气势,活生生把教室霍霍成了猪圈。 钟念待不下去了,转身走出教室,反身靠着走廊栏杆,懒散地四处打量。 顶楼就三个考场,全年级的废物集散地,大部分都是不参加高考的二世祖,这会儿正经布置考场的没几个,打游戏的,谈恋爱的,打电话吵架的,比比皆是。 跟楼下边扫地边背单词的气氛比起来,这上面就跟茶楼似的,闲聊漫无边际。 “明年打算上哪儿念大学?” “念个屁。等我成年了马上标记omega,为国增产。” “这次摸底谁能借我抄,要是我前进50名,我妈答应给我买辆小跑车!” 钟念转身叹气,这外面也一点不比里面清净啊! 天近黄昏,夕阳西垂,把教学楼斜斜地分成两半,一暗一明。 好像楼上和楼下的两种人生。 不学无术、坐吃山空的富二代严于律己、认真踏实的社会精英 很遗憾,他是第一种。 不仅是精神上的废物,还是个连身体都无法控制的o。 钟念吸了吸鼻子,又想哭了。 “嘿嘿,快来看修罗场!” 有人兴奋地叫了一声,“江传雨跟林霄争着给校花献殷勤!” “哪儿呢哪儿呢!” “我要康我要康!” “学校贴吧,正在直播!” 听见‘贴吧’二字,钟念连手机都懒得打开,那上面就没个靠谱的。 “钟念!” 孙茂握着手机从教室里冲出来,嘿嘿笑着朝他跑来。 “雨神跟林霄又上贴吧了,还有校花!幸好这次你没在,不然又要沦为最丑背景板了!” 最丑背景板。 钟念的脸,黑成锅底了。 妈的,知道了,我不配! 不用上赶着来告诉我! 先前盼着来学校的急迫和期待,掉进了泥泞的现实,还被人踩了几脚。 “聚在外面干嘛,考场都收拾好了?” 清清冷冷的嗓音,并不响亮,但立刻让整条走廊安静下来。 江传雨拿着一叠学号贴纸,眼神扫过身边教室,眉心微蹙, “7点前必须整理完,晚上准时上自习。” 众人垂头,作鸟兽散。 顶a发话,有时比年级主任还要有用。 只有钟念没动,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双手插兜直起腰,冲江传雨挤出一个笑。 “雨神。” 他站在阴影里,跟江传雨隔了一段距离,便是这样,江传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情绪很差。 叶子都蔫了的那种。 几天不见,发生了什么? 江传雨挑眉:“没复习好?” 复习对年级倒数一百有意义吗? 钟念摇头。 江传雨又问:“病了?” 如果脑残也是病的话。 钟念还是摇头。 江传雨眼神一闪,“跟女朋友吵架了?” 我倒是想,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不晓得有没有女o能看上。 钟念叹了口气,笑比哭还难看。 “没事,我去布置考场了。” 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江传雨目送他走回教室,拿东西的手指骤然收紧,关节泛白。 秋风在井字回廊里打着转儿,把alpha们不经意散出的信息素搅和在一起,寒铁、泥腥、深海,什么味道都有。 独独缺了那个带点微甜的木质香。 桌椅很快摆好,江传雨走进教室,开始往一个个桌上贴考号。 钟念虽然陷在‘我是废物’的自怨自艾里,还是乖乖走过去帮忙。 “雨神,分我一半吧。” 江传雨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贴纸递过去,交接时,指尖自然相触。 钟念对此毫无知觉,接过来就机械地撕掉背胶,啪地拍上桌面。 不知是不是被钟念的低气压影响了,江传雨蓦地皱了下眉,心头泛起怪异感。 明天就要考试,但教室里的学渣无所畏惧,干完活又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天,还抓着江传雨问问题。 “雨神,你怎么就把t大给拒了呢?” “对啊,那可是t大也!我在校门口照个相都贼激动。” 江传雨回头,冲他们笑了笑:“我保送了,谁来争状元?” “卧槽!666~~~~~~~” “雨神不愧是神啊!!!” “太无情了!太碾压了!太a了!!” 孙茂一通鬼哭狼嚎之后,双手捧腮,花痴兮兮地问: “雨神雨神,能给我补课吗?我全科垃圾,补什么都行。” “我也要我也要!” “雨神你开个补习班算了。” 江传雨懒得跟他们磨嘴皮子,眉峰轻扬,“可以,不过我要求很高。” “好啊好啊,价钱你定!” “卧槽,给钱就能嫖……呃不,就能上雨神的课吗?我要我要!” “滚!你已经出卖了你龌龊的心思!你根本不是想学习!” 给钱,就能让雨神补课? ……给钱? 钟念倏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住江传雨。 江传雨已经被那帮人吵得头疼了,贴上最后一个学号后直起腰,唇角一挑, “我说的要求,是信息素能压过我。” 全员噤声。 顶a的便宜,岂是尔等弱鸡能随便占的? 刚才在楼下,江传雨要了三个考场的学号贴,贴完这个还有俩考场。 钟念见他转身出门,身形一动,想要追上去,蓦地被孙茂拉住了。 “念哥,你看你看,我同学家的布偶下崽了!” “我不看,你放开!” “嘿,上次你不说想要一个吗?这次生了六个呢!” “我不要!……它们为什么闭着眼?” “才出生没几天啊,猫要一周以后才能睁眼。” “它们什么都看不到……那么小,只能面对漆黑的世界……” “你怎么了?……我日,你在哭?” “……没有。” 钟念擦着眼角,抽抽搭搭地走开了。 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团浆糊的脑子又无法理智思考,做什么都是混混沌沌的。 好在这种情况,在当晚迎来了终结。 当钟念捏着一朵从小区里捡来的玫瑰,更咽地问钟晴‘为什么花都会谢,不能长长久久’时, 钟晴的阈值超界了。 她硬塞了两颗药给他,再将其撵回房:“滚去睡觉,什么话也别说。” 第二天清晨,钟晴刚坐到餐桌边,钟念下楼了。 穿戴整齐,人五人六,还没坐下就先拿了杯牛奶一口气喝掉。 钟晴含笑打量着他:“不哭了?” 钟念挑眉:“男人流血不流泪,谁会哭!” 钟晴长手一捞,把餐桌上那朵蔫巴巴的玫瑰怼到钟念面前。 钟念俊脸一红,难堪地移开眼,“哪儿来的破花,赶紧扔掉。” 知道他彻底恢复正常了,钟晴松了口气,在出门前,递给他一个东西。 钟念拒绝:“这什么?” 钟晴硬塞:“applewatch。” 钟念把表盘翻了个身,指着后面的logo: “你当我傻?这明明是个梨!” 钟晴执意给他戴上:“功能一样的,这个还能测你的体温和血压。” 钟念皱眉:“丑死了,不要!” 钟晴瞪了他一眼,“你随时会发|情,体温一升它就会报警,我也会马上收到消息。” 钟念怔了怔,默默扣好表带。 钟晴看着他提议:“要不别去上学了,反正你也没认真学过。” 钟念气结:“学渣就不配受教育了?我今天还要摸底考!” 钟晴撇了撇嘴,无言转身。 钟念在她身后挥起愤怒的拳头:“我会进步的!立刻、马上!” 这话不管钟晴信不信,钟念自己是坚信的,因为他有一个绝妙的计划。 前两天流的泪(呸,并没有)虽然夸张了些,但心疼是真,担忧也是真。 现在清醒了,就是行动的时候了! 跟无事一身轻的钟念不同,江传雨的状态在往下掉。 昨晚没怎么睡着,今天一整天都心绪不宁,甚至产生过罢考的念头。 上午强撑了过去,下午对着数学试卷,他一个字都不想写,勉强坐到一个小时,交完卷立刻去了校医室。 校医听完江传雨的自述,小心翼翼地问:“自我厌恶,这不就是……你确定自己没发病?” “感觉不一样。” 江传雨肯定地说:“跟以前不同,像是被人硬塞进脑子里,隔岸观花的感觉。” 这种形容让校医摸不着头脑,他一边查资料,一边随口问: “上次你说被谁的信息素影响,现在好些了吗?” 信息素,影响? 江传雨猛地想起昨天下午钟念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以及递贴纸给他时,那一瞬的异样。 他再次确认:“医生,您说信息素的影响是相互的?” 校医点头:“对,你能影响谁,谁必然也能影响你,但在程度上会有不同。” “高匹配度的ao完成标记后,甚至还能通过信息素共享情绪和五感,这是beta情侣想都不敢想的。” 江传雨垂下双眼,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看指甲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泛出莹润的光。 那指尖,曾触碰过钟念。 没等校医给出结论,江传雨就离开了,径直回到教学楼。 刚踏进高三年级走廊,就有人远远地叫了一声“雨神”。 钟念从另一头飞奔而来,停在他面前,扬起笑, “雨神江湖救急,能不能帮我补课?我按市价付钱!” 江传雨微怔:“你要参加高考?” “参加!但我现在这个成绩,屁都摸不到,我跟别的大佬没任何交情,只能麻烦你了!” 说着,钟念双手合十,朝江传雨拜了拜。 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额前鼻尖还有细汗,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双眼亮晶晶的,不知刚才又在和谁疯打。 江传雨从那双剔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接着,他听到自己带笑的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