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升堂
一个时辰之后 应天府衙门。 宽大明亮的大堂里，正大光明的牌匾挂在最中间，暗纹雕刻，翠玉镶嵌，在暗红木框的映衬下，几个流金大字闪闪发亮，非常扎眼，两排身着深红劲装的衙役分居左右，手执长杖，颇有几分威严。 堂门口齐刷刷的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这难得一遇的百年盛世…… “艾……你们听说了吗？好像今天死的是南霸王的二儿子……凌云天！” “凌云天，就是那个整天只知道骑着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的那个？” “就是就是！” “像这样的人，早就该死，前几天村东头的那个小寡妇上吊，这县令明知道是这个凌云天所为，还他娘的说什么是这村妇想不开，哼哼……这会死了，我倒想看看，这个狗屁县令，今日这案怎么审？” “怎么审，自古官官相护，能怎么审，反正不管这人是不是那个女人杀的，都是铁定的八九不离十了！” …… 众人你一言我语，说得好不乐乎，可柳灵瑶却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背靠着门框跨坐在门槛上，又拿着手指剔着牙齿，极为不屑的看着这一幕…… “升堂……” 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就让先前还嘈杂的人群葛然一静，人们的眸色全都随着这道声调的起始点缓缓的向上延伸，终于见到了他们的正主儿，应县令。 此人拒说差不多有三十八岁，一看那模样就知道他长得和所有捞够了油水的官员一般，肥头大耳，大肚咧咧，好在他那身官袍做的还算合身，不然的话，柳灵瑶还真就怕他那肥硕的丝毫不亚于鼓涨气球的身子会突然蹦裂，将那纽扣一下下的全都甩在众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可能泄露的春光……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的倒是有声有色，让跨坐在门框上的柳灵瑶，身子骨都那么颤了一颤…… “带人犯！” 人犯带上来了，她还是一副颤颤泣泣，懦懦弱弱的模样！ “犯妇，姓甚名谁？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审也未审，问也未问，就这么说人为犯妇，真是没有一点法律意识，那人定多可以叫成是嫌疑犯懂不啦，柳灵瑶剔着牙的手暮然一顿，狠狠的朝着高堂上的应县令剜了一个白眼。 “小……小女姓秦名雨烟……小女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杀不杀人自有本官定断，岂是你一个女人可以定夺的！” “啪”惊堂木又适时响起，一枚带着血的刀柄就这么直直的扔在了秦雨烟的脸前，吓得秦雨烟身子向后一退，浑身又忍不住的颤泣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好个没有……犯妇……所有人都见你双手执着刀柄躲在衣柜内，这人分明就是你杀，你还敢在这里狡辩，看来不给你用点刑，你是不会招了！” “来人，将这犯妇给我吊起来打，不打到她认罪，不许停下！” 哇哦…… 原来古代就是这么升堂的么，怪不得冤假错案，是那般的多！ “等等……” 就在两个身着官衙的壮汉要将秦雨烟扔在打板凳上之时，一道邪肆的声音悠悠响起：“人证物证都没有，说你是昏官，都是看得起你！” “谁在堂上喧哗，来人，给我拉下去，打……重重的打”应县令直接瞪大了眼，惊堂木又适时在桌几上拍案叫绝，吹胡子拍案，气生的那叫个实在，就像是被人用屎糊在了额头上，面子上是真正下不来台。 柳灵瑶将嘴一嘟，眸光瞥向了身后的众人，脸上还颇具委屈感：“大家说说看，我有说错吗？本来就是么！” 刚开始，身后还没有众人应言，可是就这般的一句话待柳灵瑶喊了三遍之后，终于是有人唏唏疏疏说了开，赞成了柳灵瑶的言语。 “就是，这不是明显得想屈打成招么！” “这往后谁还敢来告状，别状没告成，直接打一顿让你招，这还有什么明理可言！” “我说青天老爷，你倒是对得上青天二字呀！” …… 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让坐在上头的那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混帐，本官审案，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来插嘴！”头颅向左转了一公分，朝着架起女子的衙役怒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打，重重的打！” “哎吆！屈打成招了，大伙瞧瞧，一没验尸，二没问事情经过，就这么将人给定性了，哎吆！没天理了，这还要不要我们这群百姓活了，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看看，你的眼皮子底下就有一个不是青天的青天大老爷，您老还干睁着眼不管吗？” 不是青天的～～青天大老爷！ 所有人瞠目结舌，这……这是什么比喻！ 珠儿摩擦着鼻子，假意轻咳，以免自己笑出了声，她这个小姐，那脑袋瓜子，还真不是一般盖的！ 应县令气得两眼发黑，指着柳灵瑶的手指颤抖的都找不到柳灵瑶的确切所在处。 “怎么？民女有说错吗？” 柳灵瑶丝毫不以为意，完全当这个县令是狗屁！ “你你你你………………” 显然，这应县令绝然没想到会遇到像柳灵瑶这般不是主儿的主儿，只能颤颤微微完全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柳灵瑶对他对自己的这个反应，很是满意。 “大人！民女一个小小的女子都能想得到这些，难道大人堂堂经过大考小考无数过考试的大人，都不如民女学问渊博吗？真是个棒锤……” 这句话一出，憋了许久笑的众人，终于全都撒开了欢肠子的笑出了声，一时之间，这整个大堂都充斥在满是欢言的笑意里…… 痛快，当真是真真的痛快…… 有时候人们常言，枪打出头鸟，可有时候只要这出头鸟，出来的若是洽当的话，完全就可以称得上是能整救黎民苍生的一件大事，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大，可是现下，那秦雨烟可完完全全是柳灵瑶，才免了一顿爆打，也完完全全是柳灵瑶才能活着离开这鸟不打屎的应天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