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内jian是谁?
金乾宫里,老皇帝剧烈的咳嗽着,经过这一次变故,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年。 他再也没有力气去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所有的奏折他都交给了太子。 秦烨毕竟是他的孩儿,看着他一步步误入歧途,他的心怎么能不痛呢? 为了太子之位,他之前做错的事,老皇帝全都睁一只眼闭一眼,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不知悔改,还想着要做皇帝! 为了大商国的千秋基业,他不能再纵容这个不孝子了! 老皇帝缓缓的握住笔杆,写下通缉怀王的文书,落下玉玺印章。 不孝子秦烨,谋朝篡位,理应当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皇帝吃力的捧开玉玺,胸腔里一股血气突然涌了上来,他剧烈咳嗽一声,鲜红的血液一口吐在了通缉文书上面,像是一朵朵尊贵绚烂的牡丹花缓缓的盛开了。 随身伺候的吴公公见状大惊,赶紧冲上去扶着他,扭头向大殿外大声宣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老皇帝半阖着眼睛,朦胧的光亮像是一片如雾般的水波起起伏伏,周围的一切渐渐的消失不见了,耳边太医们焦急的叫喊声也听不见了。 秦泽听到禀告,匆匆赶到金乾宫,他禀退了所有大臣,只留下太医院院判。 院判陈实躬身说道:“皇上郁结难纾,气血上涌,才会导致突然昏倒,下官已经派人熬了清热解肺的药汤,只是就算这次皇上醒来,恐怕也会落下病根了。” 秦泽眯了眯阴沉的眸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邪肆冷冰森寒,他对陈太医缓缓的说道:“既然父皇身子不好,那就有劳陈太医让父皇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不要让人来打扰他养病了。” 这阴冷的语气让陈实蓦地打了个寒颤,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伏身磕头,“是,太子殿下。” …… 八月的天气十分诡异,刚才日头还烧得正旺,这会儿却是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暴雨了。 街道上的店铺纷纷搭上了个棚子,用来遮挡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行人们埋着头匆匆的往屋里赶,住得远一些的,就躲进了附近的茶馆,要一碗凉茶,解解浑身的闷气。 果然,没过一会儿,倾盆大雨就哗啦啦的砸了下来。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唾沫直飞,嗓门洪亮,声音竟压过了外面的雨声。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茶馆的门口摘下斗笠,甩了甩斗笠上的雨水,大步跨了进来。 店小二喜笑颜开的大声吆喝:“大爷,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那男人看了一眼拥挤的茶馆,皱了皱眉头,然后面无表情低声吐出一句诗来:“木落雁南渡。” 店小二一听,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眼珠子一转,俯在那男人的耳边小声回道:“北风江山寒。主上,请随我来。” 乌荀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的厢房,店小二推开房门,恭顺的站在房间门口,俯身说话:“主上,他已经来了。” 乌荀神情冷厉的走了进去。店小二谨慎的关好门窗。 厢房里的男人撩开珠帘,从内间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小的见过乌大人。” 乌荀冷冷的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内间坐下,掏出一袋子金条砰的扔到桌上,语气冷然。 “说吧,有什么消息?” 那男人笑容满面的贴着他坐在另一面,略显低哑的声音讨好的说道:“乌大人,您知不知道青云山庄的二公子萧凌现下就在北军里?” 乌荀闻言,双眸蓦地睁大,阴鹜的眼神射出一道精光,“你确定?” 那男人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得一个哆嗦,脸上却是小心翼翼陪着笑道:“小的敢用人头作保!” “哈哈,哈哈……”乌荀毫无预兆的大笑起来,笑够了,他突然阴沉着脸,攥紧拳头,阴冷的语调从他嘴角溢出,“秦符,这次我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为我义父报仇!” 两天后,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传遍大商国的大街小巷:宁王匿藏通敌谋逆者青云山庄的二公子。 这件事在大商国不可抑制的掀起了一场唇枪舌战。 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添油加醋,认为宁王与青云山庄是一伙儿的,还有人说宁王才是与西楚勾结的背后黑手。 太子秦泽闲适从容的斜倚在软榻上,轻风吹乱了他披散在肩头的墨发,他斜斜的挑了挑眼,向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前的人邪肆的冷笑道:“这次可是天助本太子,你去通知明阳王,是时候该让他上场了。” …… 北关的夜晚星辰明亮,清柔的月光仿佛薄薄的一层柔软毛绒轻轻拂过这座正在经历风霜雪雨的城池。 和煦的晚风吹过,散去了北关城内一天到头压抑的气氛。 自从上次征战天国的将士们回到关城,百姓的欢呼声还没过去,这场谋逆的阴谋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相信宁王,只是舆论的压力实在太大,仅仅几天,就像沙漠里的飓风席卷了整个大商国。 就如同他们相信青云山庄一样,但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到最后青云山庄也没能逃过通敌之罪,至今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凌站在赤北峰上,清俊的眸光注视着旷远大漠之上雄踞的北关。 苍穹下,山顶的风掀起她的青衣,猎猎飞舞。不知过了多久,黑云渐渐的遮挡住了漫天的星辉,好似一团浓墨缓缓的散开。 她沉着眼,像是一棵傲立的松柏一动不动。 天国投降后,她便随着北军回到了北关。梁王押回陈怀,严密看管在边关的地牢里。 一切尘埃落定,她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就在她快要赶到梁国的时候,宁王勾结青云山庄谋逆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里,于是不分昼夜,她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但是她不能再混进军营了,这样只会连累了宁王。 不过…… 萧凌的周身忽然散发出了肃杀之气,清俊的眸子充满杀气! 她混进北关的事到底是谁传了出去? 这个人心机深沉,隐藏在暗处,仿佛无时无刻的有一双眼睛不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或许他一直就隐藏在自己的身边,或者是宁王的身边! 想要揪出这个人,需要不动声色的先从自己身边查起。 她混进北军的事只有仇大虎和徐少弘知道,她参军文书的身份还是徐少弘找北关的官员假造的。 大虎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不可能是背叛她的人。 要说老狼,他的性子倒是让人不怎么能猜透。 这时,萧凌听见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身形突然一动,转身就要伸手扣住对方的颈脖。 仇大虎连忙闪开,差点儿摔了一跤。 “萧大人,是我。” 萧凌倏地收回了手,扶他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 仇大虎抓抓脑袋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在衙门里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我就趁着大伙儿中午打盹儿的时候一路赶了过来。” “有人盯着你?”萧凌敛眉道,“你有没有发觉什么?” 仇大虎站起身摇摇脑袋,“那倒没有。” 萧凌神情严肃的道:“老狼最近在做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仇大虎傻乎乎笑道,“不过最近老是偷懒,我看准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萧凌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对仇大虎说:“大虎,你帮我盯着老狼,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去义庄找我,还有我们之间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仇大虎虽然性子憨厚,但却不笨,听萧大人这样说,立即觉得这背后一定牵扯了许多重要的事,一挺胸脯,毫不马虎的回道:“是,萧大人。” 夜已深了。 通往北关的山路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直奔关口而去。 马车里神色疲惫虚弱的靠在内厢里的绝美女子正是陈怀的小女儿丽霞郡主陈颜名。她的身旁是这些天一直衣不解带照顾她的梁国世子梁延。 喜儿驾着马车,从梁国赶往白县,当他们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抵达的时候,梁王已经率领大军押着陈怀父子和天国的俘虏离开了白县。 于是他们立马调转马头,赶往北关。 陈颜名身子虚弱,路上又十分颠簸,终于还是累跨了。 梁延就近寻了个客栈,歇息了两日。陈颜名刚恢复了一些,就急急忙忙催促着赶路,这一路来,梁延被她坚韧的毅力深深触动了,有时看着她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也是十分心疼。 马车奔至北关,梁延出示令牌,他们三人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军营。 当士兵进营帐通传,梁王和宁王皆是大吃一惊。 听禀报的士兵说,梁世子有要事相商。梁王就更加疑惑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怎么会不了解,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事在他的心中是“要事”,这次独自前来北关,不晓得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来。 通传的士兵掀开帐子,梁延扶着陈颜名跨入营帐。 当梁王和宁王见到那绝美的女子时,神情皆是一变。 “延儿,你这是,这是胡闹!”梁王压抑着怒气斥责自己的儿子。 梁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扶着陈颜名跪在地上,自己也跪在一旁。 宁王眯了眯深邃的眸子,沉声问道:“世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 “梁王赎罪,殿下赎罪,是颜名让世子带我来的,您们不要责怪他了。”陈颜名重重的磕下一个头,眼中泪水盈盈,她靠着自己的毅力支撑着虚弱的身子。 “父王,殿下,您们帮帮她吧。”梁延焦急的也磕下了一个头。 梁王沉着脸没有说话,宁王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扶起梁延和郡主。 “本王知道你们的来意,只是皇命难违,本王也是爱莫能助。” 陈颜名咬着苍白的薄唇,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掉了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您是王爷,您一定有办法救救我的父亲和哥哥。” “这次你父亲谋朝篡位,本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和容华郡主能保下性命已是天池隆恩,要是因为此事触怒了圣颜,恐怕会祸及全族。” 宁王一语道中了要害,陈颜名呆呆的摇了摇头,突然一下抓住了宁王的衣袖,悲泣的痛苦道:“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父亲和哥哥,求求您,只要能救出父亲和哥哥,我愿意为奴为仆,您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宁王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声无言的叹息。梁王见此,有些不忍心,毕竟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想了想,只能说道:“颜名呐,你不要为难殿下了,这件事就算他去求了也没有办法,太子下了密令,凡是这次参与谋逆的主谋,杀无赦。” 轰隆! 陈颜名脑子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