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谁让你是演员呢！
事情定下来之后，跟着大家伙儿通报了一下，现在这个戏已经不是几个人的事了，之前出过那么一档子惊心动魄，虽说剧组的人没出问题，可眼睁睁瞅着一个大小伙子送了性命，谁的心里不发怵，就算是宋铮没赶上，可谁敢肯定下回再下井，那块要命的石头不会落在他的脑袋上。 宋铮也能看得出来，当他说出接下来还要去那些个小煤窑拍摄的时候，人人的表情都透着害怕，可总算是没有人再给他撂挑子了。 拍摄场地的问题，李阳带着人去谈了，剧组这边也不能停，宋铮和张旭挑起了导演的重任，带着其他人继续拍摄。 时间不等人，剧组那边，滕文翼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这边要是拖得太久的话，估计滕文翼都能直接杀过来逮人了。 虽说宋铮没拍过电影，可电影，电视剧说起来，都是那么回事，安排布置机位，灯光，在给演员说了，该怎么站位，什么时候说台词之类的。 “各部门做好准备，录音组，说的就是你，要是麦克风再入画，你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化妆，化妆呢！给演员补妆，你见过做鸡的化妆那么清纯的吗？口红，口红！保强！王保强呢！？” 时间紧，任务急，宋铮这几天也是憋得火气越来越大，说话都跟嘴里含着炮药一样，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有人做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个大魔王。 宋铮吼了几嗓子，王保强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怯生生的，连走路都不会了。 “大哥！我我跟你说个事！” 宋铮哪有心思听他的屁话，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拍完戏再说，赶紧就位，就位，你还打算让整个剧组等你一个人是怎么着！” 王保强偷偷的看了一眼演妓女的那个演员，脸色发红，臊眉耷眼的说道：“大哥！拍完了再说，就就来不及了！” 宋铮皱眉，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王保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大哥！待会儿拍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别让她脱我的裤子！” 我艹！ 宋铮闻言，差点儿蹦起来给王保强来一拳头，强忍着火气，喊道：“你说什么屁话呢，你见过嫖妓穿着裤子的吗？怎么着，你还害臊啊！？甭跟我这儿磨叽，让你怎么拍就怎么拍！” 王保强本来就紧张，现在被宋铮再一吼，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是可是” 看着王保强那局促不安的样子，宋铮差点儿没给气乐了，一把抓住王保强的衣领子，直接往床上一扔。 “少TM废话，赶紧着！” 王保强被摔得脑袋有点儿发懵，看了看宋铮，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努力忍着笑的女演员，那张脸更是红得都透亮了。 “都准备好，王保强，就位，就位！” 王保强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心里不禁自怨自艾起来，这可是他人生的第一场激情戏，没想到就奉献在了这里。 有心再和宋铮商量商量，可是看着宋铮那要吃人的眼神，终究没有勇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Action！” 镜头拉近，首先对准了王保强，这个时候，应该是演妓女的演员说台词的，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宋铮吼了一嗓子。 “停！”现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紧跟着就看见宋铮拿起手边的脚本朝着王保强就扔了过去，“我艹你大爷的！” 王保强被砸中了脑袋，还没等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宋铮两步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接着就喷上了。 “你TM到底能不能演，剧本上是怎么写的，啊！？怎么写的？” 张旭本来在外面安排布景呢，听到屋里闹上了，赶紧过来看，他刚进来，就看见宋铮胳膊都抡起来，吓得连忙上前，一把将宋铮抱住。 “小宋！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宋铮被张旭一拦，原本火气冲头，这下也冷静了一点儿，松开手，瞪着王保强，指着他的鼻子训道：“就TM你这样的，你紧张个屁啊！谁还乐意看你身上那二两rou，我还就告诉你，你要是不能演，趁早说话，省的老子拍了一半还得换演员！王双保！王双保呢！？” “在呢！在呢！”王双保就在门口，听到宋铮在喊，赶紧跑了进来，“宋导！什么事儿！？” 宋铮没好气的说：“让你过来除了拍戏，还请你吃饭啊！赶紧脱，去隔壁，先把咱们俩那场戏给拍了！” 王双保一点儿都不含糊，一边朝着隔壁走，一边就开始脱上衣，剧中还有一场宋金明和唐朝阳在小旅店里嫖妓的戏，俩人住在一个标间里，一个在卫生间，一个就在床上。 演妓女的两个演员，就是这小县城一家KTV里的三陪女，为了节省开支，每人五百块钱就请出来了。 俩人刚刚一直在看着剧组拍戏，这会儿轮到她们了，还觉得新鲜，围着宋铮问，待会儿该怎么演。 “怎么演？你们平时干活的时候怎么来，现在就怎么来，这个还用的着我教啊！？” 俩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点儿的问道：“还真弄嘞！当着这么多人，真弄可得加钱！” 宋铮闻言，眼珠子一瞪：“真弄！美得你！” 就算是出来拍戏，好长时间没和媳妇儿见面了，宋铮生理方面得不到释放，可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呢，这俩女的长得又不是国色天香，再说了，就这么一个小县城，还能找出什么金公主来，俩人都是浓妆艳抹的，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看出那一身的赘rou。 “赶紧准备！张旭，张旭！清场！” 就算人家真是干这一行的，既然是拍戏，宋铮也不能不尊重人家，不能让人家被现场这么多大男人给看光了。 “王保强！跟着一起过来！” 王保强知道宋铮他们要去拍什么戏，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我不用不用！” “什么TM不用，赶紧着！” 宋铮说完，也脱了上衣，进了隔壁的屋子，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场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王旭坐在了监视器后面，扣上耳麦：“Action！” 镜头拉动，先对准了三陪女的正面，按照宋铮的要求，画面截取到锁骨的位置，三陪女光着上身，下身就穿了条内裤，坐在洗手池上，双腿盘住了宋铮的腰。 宋铮因为要取整个后背的镜头，直接脱了个精光，身体挡住了三陪女的要害部位，听到开拍的指令，立刻动了起来，十分粗鲁。 马头按宋铮的吩咐，将王保强死死的按在了门口，王保强一开始还不敢看，可听到了三陪女的声之后，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立刻就呆住了。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看着宋铮动的那么投入，王保强直接就傻了眼。 事实上，宋铮也是第一次拍这种戏，当初拍的时候，和周讯有一场水中的激情戏，也只是露了上半身，哪像现在这样，身上不着片缕。 宋铮真的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吗？ 显然不可能，谁光着屁股给一帮人围观，还得跟着一个女人当中表演这事儿能做到坦然处之啊！？ 可就算是有心理负担又怎么样？ 既然做了演员，只要往镜头前面一站，导演喊了开始，就算是吃食，也得张开嘴，要是拉不下脸来，还当个屁演员。 “好！过了！” 宋铮听到张旭的声音，停止了动作，没有急着闪开，而是招手让人拿来了一条毛巾，给那个三陪女围上，这才离开。 房间里，王双保那边也准备好了，接着开拍，办完事的宋金明走进了卧室，唐朝阳这会儿在还跟三陪女忙活着，看到宋金明进来，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停，只是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咋了！你咋不弄哩！？” 宋铮点燃了一根烟，皱着眉，他的眉毛似乎就从来都没有舒展过，深吸了一口，带着郁闷的语气说道：“弄球罢了！” 王双保笑了。 宋铮接着就抱怨起来了：“就这就一百块钱，有这一百块钱，我给我儿买点儿啥不中啊！” 正在和王双保忙活着的三陪女道：“大哥！你还舒服了呢！” 宋铮撇了下嘴，还在心疼他的一百块钱：“舒服个球！” 三陪女调笑道：“那我待会儿帮你弄弄中不中！” 宋铮别过脸，道：“弄个屁！” 一场戏一遍就过了，让人惊讶的是，那两个三陪女的表现，虽然演的也是她们的本职工作，可是居然能一遍就顺下来，实在难得。 戏拍完了，宋铮穿好了衣服，直接吩咐道：“回隔壁，接着拍！” 工作人员都去忙活了，王保强一个人坐在墙根底下，有点儿发懵，他想不明白，宋铮和王双保这样的老演员，演这种戏的时候，怎么就能一点儿不害臊呢！？ 宋铮看了王保强一眼，走到他跟前，道：“瞎琢磨什么呢！？还TM害臊，你要是连这么一点儿心理负担都克服不了的话，干脆就别当演员，既然你当了演员，往镜头前面一站，导演喊了开始，别说是让你脱衣服，就算是让你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你也得去，就因为你是个演员，你要是连这个都琢磨不明白，趁早回家种地去！” 宋铮说完就走了，王保强愣了半晌，原本皱在一起的五官，渐渐的舒展开来，站起身，朝着隔壁走了过去。 一天的戏拍完，到了晚上的时候，李阳才回来，那个私人的小煤矿谈好了，价钱比之前找的那个贵了整整一倍，可是没办法，不答应不行，这附近适合拍摄，而且，人家愿意让他们拍摄的小煤窑就这么一个了，剧组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行啊！就这么着吧！能把这个戏拍完，我就知足了！” 宋铮说着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他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整晚整晚的失眠，要是不喝酒的话，他估计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困死。 李阳也喝了一口，表情透着满腹心事，道：“小宋！这拍摄场地有了，可是，按照现在的进度，十天，我怕是拍不完啊！” 宋铮知道李阳的心思，他是怕拍摄进度赶得太急，会影响拍摄质量，宋铮也不是不担心这么疯狂的赶进度，会不会让影片显得粗糙，但是没办法，十天是滕文翼能给宋铮的最长时间了。 “拍不完也得拍，这事儿没得商量，你以后也用不着再提了。” 李阳闻言，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他确实想着和宋铮商量一下，能不能多宽限几天，就算是不为了片子的质量，用十天时间拍完这部戏，在他看来也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可是，既然宋铮这么说了，李阳也知道，这事儿在宋铮这里根本就商量不通，十天，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四天，虽说县城里的戏都拍完了，可是这部电影的重头戏可都在煤矿的井下。 之前，李阳已经拍过一些了，就那么几个简单的镜头，都磨叽了好几天才完成，现在要在六天的时间里，集中拍完，实在是太难了。 张旭见李阳低着头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发愁，大家伙咬咬牙，坚持一下，再说了，之前有一部分拍过了，再重拍一遍应该能节省不少时间，剩下的戏，等大家的状态都出来之后，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能完成的！” 李阳闻言苦笑，他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像张旭说的那样，咬牙坚持吧！ 转天，大部队出发离开了县城，进驻李阳找好的那个小煤窑，和之前的那个相比，这里的条件明显要好一些，之前拍戏的那个小煤矿，大家住的都是工棚，四下漏风，这里住的是简易板房。 只是那个矿长看上去很凶，刚一见面就给宋铮来了一个下马威。 “让你们来俺这里拍戏，俺可是看在老表的面子上，既然来了，你们愿意怎么拍，就怎么拍，不过有三条都给我记清楚了，第一，别没事儿就套俺们这里人的话，第二，不该拍的东西不能拍，第三，出了事，死了人，俺这矿上可概不负责，你们要是答应，就在这里拍，不答应，现在立马走人，钱，俺也不退！” 宋铮也知道，这种私人的小煤窑最怕的就是他们那些个阴司事被曝光出去，对来这里的一切外人，他们都本能的怀着戒心，因为一旦有些事情被曝光的话，他们的矿也就开不下去了。 宋铮之前也听说过，有的记者冒充打工的混进矿上，结果被发现之后，拘禁都是好的，有的心黑的矿主甚至敢直接人为的制造矿难，将记者弄死。 宋铮还没说话，张旭便抢先说道：“矿长！您放心，规矩我们都懂，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李阳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老王是你老表，也是我朋友，他还能害你啊！放心，我们就是拍戏，而且，这电影在国内也根本播不了，不会有任何麻烦！” 矿长显然没信他们说的话，冷笑了两声，道：“最好像你们说的那样，不过，你们就是搞事情我也不怕，上面的头头脑脑俺都认识，就算是有些个事捅上去，也有人给俺挡着，俺不在乎，行了，俺也不跟着你们废话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还有一句话，别JB到处乱走。” 矿长说完，摆了摆手让宋铮他们赶紧滚蛋，宋铮也没往心里去，带着张旭，李阳离开了。 全部收拾好，当天中午，剧组就开始了拍摄工作。 首先拍的自然都是井上的戏，那场矿工们钻进汽油桶里洗澡的戏份，整个剧组，录音室，灯光师，甚至摄影助理齐上阵，为了这部戏纷纷贡献了自己的屁股。 拍的时候虽然很尴尬，但是拍完之后，大家的情绪明显都好了很多，闹这么一场，也算是放松了。 只有宋铮看上去面色沉沉的，他倒不是有什么心事，只是在酝酿着情绪，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憋成那个杀人不眨眼，却又始终坚守着内心深处那一丁点儿良知的宋金明。 这个人始终皱着眉头，就证明了他的内心每时每刻都是复杂的，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单纯的表现出凶狠的那一面就能行的。 这种状态只能靠憋，所以，在没有他戏份的时候，宋铮就往煤堆旁边一坐，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矿工，琢磨着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孩子的学费？ 老人的医药费？ 二胎的罚款？ 或许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