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趣味
戚流霜没想到会从宇文睿口中听到这种话，毕竟在她看来，他应该是巴不得宇文澈死掉才对，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而她又不得不承认，宇文睿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确实是她考虑得太不周全，太没有将宇文澈的安危放在心上。 “奴才知错了。”她立刻跪到了地上，这会不用宇文睿开口，她自己主动提出来：“请王爷责罚。” 宇文睿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再度让人对她施加棍刑，而是淡淡地开口：“那位姑娘我会暂时带回王府，等摸清了底细以后再为她在宫内安排职务。” 戚流霜诧异地抬头看他，在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痕迹的时候，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 宫中所有人对摄政王的印象就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难以接近、不可招惹，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戚流霜大跌眼镜。 这座大冰山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暖男了？ “什么为什么？”宇文睿面上的表情依旧很冷。 “为什么对奴才这样宽容？”戚流霜大胆地问。 “为什么呢？”宇文睿摸了摸下巴，眸中竟闪过一抹戏谑的光。 戚流霜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紧接着就听见他说：“大概是本王想看看那位姑娘在得知了小金子公公的真实身份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 他在“公公”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戚流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真是恶趣味至极！ 而她也不敢相信这会是摄政王大人做出来的事！ “王爷您……”戚流霜颤抖着手捂住胸口，就差没有吐血三升。 “好了，小金子公公就送到这里吧。”宇文睿在瞬间就又恢复成了一贯的冰冷模样，“皇上在宫中等了你一个下午，也是等得急了，你进去看看他。” 然而即便是他这样说了，戚流霜也一直到他带着赵青远去，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而后连忙一溜小跑地进了殿内。 “小金子！”宇文澈这会儿才无所顾忌地钻进了她的怀里。 戚流霜勉强地将他抱住，但也还是悄悄地拉开了一些距离——虽然她每天都会裹胸，但靠得近了，也还是会有些感觉。 “对不起，让皇上您等太久了。”她极抱歉地说。 “哼！”宇文澈又撅起了小嘴，用带有谴责的眼神看她，“你明明说过一会儿就回来的，结果我都等到了晚上都没见到你。” 戚流霜被他这么一责备，心中的愧疚更甚，向他解释说：“路上遇到了那个姑娘，耽搁了不少时间。” 宇文澈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嘱咐了戚流霜以后要说话算数，不可以再离开他这么久，便又被她从宫外带回来的糖葫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看着宇文澈拿着那根糖葫芦的时候脸上露出的专属于孩童的笑容，戚流霜既心疼，又生出了几分安慰。 哪怕只在她面前，哪怕只有很短暂的时间，只要他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快活，那她牺牲自由留在宫中就是值得的。 * 时间很快就到了宇文澈生辰的头一天晚上。 戚流霜拎着她早几天从宫外买回来的材料偷偷潜入了御膳房。 深夜的御膳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完全可以在里面随心所欲。 戚流霜念大学的时候，就曾在学校宿舍里成功地做过好几次蛋糕，对于方法和流程都非常清楚。 只是这御膳房里用的都是大号的炉灶，火候不好控制，她在失败了好几次以后才勉强做出了一个蛋糕——虽然因为没有专业的模具而形状比较奇特。 抹奶油、裱花这些工序，戚流霜很熟练，也很擅长。 没多久，一个漂亮的奶油蛋糕就出现在了桌上，之后她又切了好些时令水果铺在上面。 戚流霜看着自己忙活了半天的成果，心中是说不出的骄傲。 她端着盘子回了华政宫。 宇文澈早已经睡了。 戚流霜轻手轻脚地去拨了拨他，将他叫醒。 “怎么了，小金子？”宇文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中带着困倦。 “已经到您的生辰了，皇上。”戚流霜说。 “哦。”宇文澈呆怔了一下，而后依然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我有礼物要送给您。”戚流霜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淡定地说。 “什么？”小孩子都是喜欢礼物的，宇文澈自然也不例外。 戚流霜牵着他的手引着他去了桌前。 宇文澈瞪了半天面前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不由偏头问她：“这是什么？” “这叫蛋糕。”戚流霜耐心地给他介绍说，“在我的家乡，每一个人过生辰的时候都要吃蛋糕。” “是吗？”宇文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蛋糕，语气忽然低落了下去：“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吃过。” 戚流霜心想你要吃过那还怪了，但面上却是一副遗憾的表情。 “因为蛋糕这种东西只有我的家乡才有。”她安慰他说。 宇文澈“噢”了一声，表情稍微明朗了一些。 在这里自然是不会有生日蜡烛的，戚流霜只能随便找了一根蜡烛过来充数。 “为什么要再点一根蜡烛？”宇文澈好奇地问，“屋里已经足够亮了。” 戚流霜笑着说：“这不一样。” 她将蜡烛点燃，推到了宇文澈跟前，告诉他说：“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先闭上眼许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灭，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宇文澈听到她这样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倏然被点亮。 “真的吗？”他问。 戚流霜点了点头。 即使不能实现，给他一个念想也是好的。 “那我希望小金子能够一直陪着我。”宇文澈拉着她的手，一脸期待地说。 戚流霜愣了一下，因为不忍心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 宇文澈高兴地吹灭了蜡烛，又问戚流霜：“这个蛋糕应该怎么吃？” 戚流霜用筷子勉强将蛋糕分开，夹起一块放入宇文澈的碗中。 “这样直接吃就可以了。”她说。 宇文澈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沾得满嘴都是奶油。 “真好吃！”他的双眸晶亮，“比宫里的所有点心都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