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一出戏罢了
顾南兮说：“君之，我知道，提起过去的事情，对你来说也很痛苦，但是我想要知道，那些年，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楚君之苦涩一笑，说：“痛苦，现在想想，似乎没有多大的感觉了，或许是因为痛苦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已经麻木了……” 要说自己还有什么深刻的感觉，那就是，无法言说的悔恨。 直到现在，他还时常备着镇定药物。 那些药物对他来说，几乎成了戒不掉的毒。 楚君之始终认为，失去顾南兮之后，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罪有应得。 他将病历本放在隐蔽的抽屉里，很少去翻它。 如果真的要从头开始回忆整件事的话…… 四年前，他经过了复杂的心里挣扎之后，选择了和顾南兮分手。 萧建国和他找来的那个年轻演员都表现得很欣慰。 他希望楚君之能带自己的“孙女”回家看望父母，并且表明心态。 他承诺，会给他一个很好的工作，光明的未来，只要他对待他的“孙女”好。 楚君之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失魂落魄，不知不见间，也陷入了这出戏里。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带着萧建国请来的那个女演员。 开着一辆崭新的宾利，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然而，不等楚君之出现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萧建国就告诉了他真相。 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有万贯家财，却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萧建国说：“我是个很现实的老头子，但是我还没有糊涂，一个人若是要和另一个人相伴一生，就容不得虚荣，否则也只是痛苦且勉强地活着，你不配待在她身边，年轻人，世界上可从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怕是买彩票，在获得最终大奖之前，中奖的人都曾经失败过无数次……” 知道真相的楚君之无话可说。 他无法反驳，看着面前气场严肃，神情复杂的萧建国和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无力抗争。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轻易放弃了他们的感情的他，不配和她在一起。 顾南兮没有错，错的只是他而已…… 楚君之滞留许久，没有脸面回到父母面前。 他头一次明白，酗酒的滋味，竟然是那么痛快。 他给楚安之打电话，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楚安之担心他的情况，立刻赶来找他。 等她找到自己的时候，他已经被一辆运送货物的大车给撞了，现场一片混乱。 他当时唯一的想法便是，这就是报应。 他就是一个因为虚荣心作祟，而忘记本心的的邪恶人物…… * 楚君之告诉顾南兮：“南兮，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我以为，就算不喜欢那个女孩，如果她能给我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工作，最好的未来，和她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当我成为了足够有能力的人之后，我或许就会回到你身边，我们还能在一起，其实，从我这么想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萧董事长没有错，他只是帮我们认清了一切而已，我希望，你过的好好的……” 分手那天，她的难过不是假的。 他知道，是他辜负了她。 顾南兮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我的头有点疼，君之，并非是没有资格，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爱一个人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与是否有资格毫无关系，人都会犯错，你不必这么想……” 没有谁完美无瑕，谁也不能肯定，自己丝毫没有虚荣心，自己一定能够抵制得住任何诱惑。 顾南兮自己尚且无法肯定，又何必将这种想法强加给别人？ 楚君之担忧地看着她：“南兮？你头很疼吗？” 自从回到润江市，再次与她相逢之后。 她好像经常会有头疼的毛病…… 顾南兮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习惯了，你不用担心……” 楚君之说：“你不要总是说没事没事，如果真的难受的话，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她还是固执地摇着头：“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 顾南兮对自己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她只是失忆了而已…… 一切都只是失忆后遗症…… 脑子里的东西还是没有办法衔接起来，就好像数不清的带着记忆的虫子在脑子里乱窜，终究没有办法让她彻底回想起来。 楚君之无奈，知晓让她的性格，看似温润优雅，却谁没有办法勉强她做什么。 听不得劝，她有着任性般地固执。 他缓缓走向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沉默一瞬之后，从自己的药柜里拿出安眠药，倒了两颗出来，撒在了装满牛奶的杯子里。 他偶尔也会觉得头疼，一般和烦闷的心情有关。 所以家里常备安眠药。 这个时候，顾南兮应该好好睡一觉。 * 顾南兮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谢谢。” 楚君之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对他说谢谢了。 意外地客气，却让他一点也不适应。 她喝了牛奶，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着自己的思绪。 顾南兮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时刻明白自己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她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说：“安之对我的看法似乎有很大的改变，因为这些事情，她变得很讨厌我，尽管我知道，安之也是深受其害的人，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她一直对我抱有偏见。” 楚君之坐在一边，淡淡地说：“我已经对她解释了很多遍，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安之一直以为，我是抑郁性自卑。” 他坚信，自己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 而楚安之，只是沉浸在照顾他的那段痛苦时光里，还未缓过来。 他继续说：“很多话，你和安之说更好，不管怎么说，你们以前也是朋友。” 顾南兮说：“我知道了……” “安之她，好像交了男朋友。”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她，居然说好像……” “她不爱和我说，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也不喜欢和我说男朋友的事情，在她眼里，我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