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除了赵丽外，在场的几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家伙，似乎也各怀心思。 从蒋欣的口中我了解到，这几个家伙都是郑建军的表兄弟，他有过一个亲兄弟，后来这亲兄弟玩水不小心淹死了。 郑建军家从前并不富裕，甚至算是穷苦人家，从前呢，这几个表兄弟都看不起他，等郑建军一有了钱，马上换了服嘴脸，苍蝇一样的巴结过来。 现在郑建军生死未卜，这几个人都跑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冲着分家产来了。 这便是大家族的悲哀之处，似乎也是世间人情的悲哀之处。 伴随着低语声，等了近四个小时，时间已将近零点。拖得时间越长，蒋欣的表情就越阴沉。姐妹两相依偎着坐在长椅上等待，郑建军那几个表兄弟大都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时间一过零点，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主治医生擦着汗走出来，表情说不上是喜是悲。 众人围着那医生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医生摇了摇头道：“情况很不乐观，两个小时后还得再做一次手术，他肾脏衰竭的厉害，只能先想办法排毒。所以，你们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我看到那几个表兄弟虽然脸上挂着哀伤之色，但眼睛里却是幸灾乐祸。 反倒是赵丽，看样子是真心喜欢过郑建军的，听完这话踉踉跄跄退了几步，缓缓瘫倒在地。 郑思思赶忙过去将赵丽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蒋欣犹豫了一下，也过去帮忙。我看到赵丽似乎本能的拒绝了一下，随后竟是再没什么动作。 郑思思虽然叛逆，但毕竟是血脉之情，暂时放弃了这边，轻声安慰着赵丽。 蒋欣咬着嘴唇走到我旁边坐下，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道：“师父，会不会太迟了。” 我掐指算下时间，距离郑建军失魂不到十二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只要找到魂魄并让其归位，就不算太迟，否则，将回天乏术。 “不会，时间还很充足。” “要不，我们根医生说一下，现在进去？” “万万使不得，郑建军刚动过手术，元气大伤，魂魄根本无法安定，而且等下还要动手术，魂魄安定需要够七七四九之数才行，一旦再伤元气，同样回天乏力。我们至少要等下一次手术做完超过三个小时，并确定他不会再动手术才行。” “但下一次手术需要多久？什么时候才做？” “这个，你医院不是你家开的嘛，你问他呗。”我指了指走过来的主治医师道。 蒋欣将杯子放到我旁边，迎上主治医师询问，因为早先她还在临市外婆家，并没有回来跟随郑建军，所以那医生并不认识她，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安抚了赵丽的郑思思见状，过去拦了他，那医生是认识郑思思的，所以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给出了一个较为详细的时间。 我看到蒋欣表情失落，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幕虽是无心，依然让蒋欣受了打击。姐妹两相随着走过来，蒋欣将问来的时间告诉我后自己也松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那名主治医师带了一名风尘仆仆的医生过来，那医生边走边穿白大褂，想来应该是从外地请来的名师，刚刚下了飞机便赶过来了。 两个人一同进了急救室，门被反锁，急救室的等重新亮了起来，映衬着几个表兄弟的表情灰暗无比。 ……（分割线）…… 这一坐又是整整五个小时，那些个表兄弟等不及，纷纷回家去了，走廊里就剩下赵丽以及两个姑娘，还有我这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实则却是个冤大头的外人。 两个姑娘因为已经熬了一夜，再也支撑不住，郑思思头枕着蒋欣肩膀，蒋欣靠着我，两个人睡得正香。 我不忍心惊扰她们美梦，但两个人的分量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并且一压就是四个多小时。我感觉胳膊都麻木的像是不存在了。 清晨六点多，急救室的门重新被打开，那几个表兄弟像是未卜先知，神奇的出现在走廊。 主治医师知道他们要问什么，神情疲惫道：“先把他转到重症监护室，手术倒是挺成功，但他依旧处在深度昏迷，醒不醒得来，只能看造化。” 一般医生说这话，便代表这个病人已经没救了。不过出于职业道德，他已经尽量说的委婉含蓄。 但站在这儿的，除了我们三外，哪个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任他说的再含蓄，依然轻易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是光彩重新回复到他们脸上，一个个闭了眼睛装悲恸。 郑建军被从急救室推出来，身上插了好几根小拇指粗细的导管，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三个女人见状围了上去，暂时忘记仇恨，一起看着昏迷中的郑建军抹眼泪。 电梯上升到八楼，郑建军重新被推进他专属的重症监护室。医护人员将所有人都拦在外面道：“病人需要休息，现在不可以进去。”说完她把门朝里锁上，开始往郑建军身上连接仪器。 众人被拦在外面，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人群顿时开了锅，纷纷低语，随后这低语声渐渐变高，我听的真切，这会儿，怕是要开始撕破脸了。 郑建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的那些兄弟朋友自然也被恩泽，这儿站着的，最次一点的，也是掌管其他市附属公司的经理。 而且这些公司法人代表签的都是他们大名，他如果一走，这些人翻脸不认账，欺负孤儿寡母，将公司据为己有太简单不过。 蒋欣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见他们越说越离谱，甚至都开始扯上郑建军的身后事，终于忍不住冲他们喊了一句：“你们这群白眼狼。” 虽然是郑建军的医院，但只要是医院都是禁止喧哗的，而且这医院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蒋欣的身份，她一喊，顿时有个医院保安走过来提醒。 蒋欣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保安的隐约不客气的语气，顿时火气更盛，而且她在之前可是经常和社会上那些人混来混去的，自是有一股小太妹的气势。 眼见搞不好就要发生冲突，那些表兄弟和赵丽都冷笑着看笑话，郑思思欲帮忙，却被赵丽拉着，只能干着急。 我赶紧走到三人之间，假言好劝，手下却是偷偷在那保安身上施了个法，拉着还在怒气冲冲的蒋欣走到一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蒋欣不解，那刚走远的保安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空白处惊恐的大叫：“你别过来，别过来，啊，鬼啊！”边大叫着边跌跌撞撞如同醉酒一般的跑下了楼。 我拍下蒋欣肩膀，见她神情，像是明知道此时笑并不合适，但又特别想笑，憋着特难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