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剑之剑
“何为剑道？” “以剑入道，是为剑道。” “何为以剑入道？” “大道飘渺虚无，我欲修宇宙大道而不得其门而入，然世间万物皆可成道，是以，取三千大道之一而悟道。所谓剑道，即以剑为媒修道。一道悟，而万道通。” “既为三千大道，可有他途可入道？阵法，可入道？” “万物皆可入道。近有丹崖，以炼丹入道；也有阵宗，以阵入道。” “修道可分难易？” “当然。一则，道虽无深浅之分，然而，人之识物，有深有浅，是以入门有难有易；二则，人性有别，率性而为，如顺风行船，则易，故，逆性而为，则难。” “弟子观察众修士，多以剑入道，师叔祖以无剑入道，为何？” “我虽以无剑入道，实则先修剑道，后修无剑之道。以剑入道，道在剑上；以无剑入道，道在剑外；当然，剑道也好，无剑道也罢，都离不开剑，只是视点不同。” “弟子不明白。” 无剑微微一笑，手指一丈之外的树枝道：“以剑断之！” 星河以剑御气，挥手间，手臂粗的树枝段为两截。 “此为剑道。” 无剑说着，对着那落下的树枝随手一划，也不觉周围灵气波动，那半截落木几乎同时一分为二！ 星河大惊：“师叔祖不用灵力，怎么可能……” 无剑呵呵笑道：“怎么可能不用灵力？只是你没有察觉而已。” 见他茫然，无剑解释道：“这如同劈柴，横砍，事倍而功半；竖劈，事半而功倍。为何？万物皆有其纹理，顺其纹理而为罢了。” 星河恍然大悟，补充道：“所谓剑道，利其剑；而无剑道，则识目标之纹理，辨其规律而为之。” “两者方式不同，目标却无两样……但严格说来，已是两种入道之法了。” 无剑语气之中，隐含着淡淡的遗憾。 星河也被这淡淡的惆怅感染，思考良久，喃喃道：“剑者凶器，修士多以杀道入道，令人无奈。” 无剑有些意外星河的想法，点头赞同，一会儿又摇头感叹道：“人寿有限，而大道无边，以有限之寿命，修无边之大道，诚为逆天之路。既为逆天，凶险旦夕而至，再者人心难测，若无自保的手段，转眼夭折，又谈何成道？你有无奈之叹，颇合实情。” …… 巨石悬崖，星河迎风盘坐。 无剑之道不断在心中盘旋。说起来，无剑之道，以剑为基点，因此，在具体表现上，与剑道无二，都是杀道！ 只不过，剑道是以不断增强自身的力量和剑的破坏性为手段；而无剑之道，则以认识万物的纹理为手段。 如果，将纹理之义与皇剑诀的“节”字诀相结合，则更加完美！ 识落木之纹理，是以小击大的前提，而掌握落木的运动规律——即“节”，则是另一个前提。 想到这里，星河也有些无奈——大道三千，取其一路就艰难无比，若想多路精通，难比登天。 不过，虽然从现实来说，不可能做到，但是，作为开阔思路的认知，还是很有益处的。 其实，无论是之前皇剑诀的‘势’、‘节’，还是无剑之剑的‘纹理’，对星河来说启发最大的还不是剑道，而是——阵道！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思路已现，假以时日，他相信必定会有破茧化蝶的一天！ …… 在山上待了仅仅两月之后，星河再次踏入独自修行之道。那莽莽群山之中，还有个让他牵挂的小家伙，想想很快就能见到它，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对于星河来说，路上的野兽已经不是什么障碍了，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他有个非常好的优点——善于总结。 与剑无回一战，虽然赢得漂亮，但是，暴露的问题也不少，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身法。 虽然他那瞬间加速的身法看起来很有气势，但是，不能控制的气势其实是一种危险的缺陷。身法，要的不是气势，而是效果，如何把外泄的爆发力控制到最小，最好是悄无声息，正是他一路上思考的。 首先，他想到了武林中的身法——轻功。精妙的轻功，已经不是那以爆发力为基础的粗糙跳跃术了，而是将自身内力与外界沟通，利用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使身体变轻。打个比方，就好比人到了水里一样，当然，效果还要好很多。 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办多了。相比内力，灵力好比更高一层的内力，而且是更贴近自然的力量。于是，星河每时每刻都在细细体会体内灵力与外界的沟通和影响的奇妙感悟。 其实，这也是陆地飞行术的修炼方法，只是，有人知其所以然，却并没有细细深究。 陆地飞行术虽然是腾空术的基础，但是，腾空术也只是修为更上一层而表现出来的进阶能力而已。但是，只是盲目的按照法诀修炼，却并不能得其‘纹理’。 一般修士的身法，就好比粗糙的跳跃力，只是内力变成了灵力而已，其运用的效力依然非常低下，速度非常慢，所以才有了更高的追求——驭剑飞行，即借助法阵阵飞行。 星河想，阵法的奇特之处在于能借助天地元力为己用，如果他的身法也能借鉴阵法的原理，那无论是效率、速度无疑会非常惊人，而且还可以在隐蔽性上有很大的突破！ 这样看来，阵法实在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儿！ 虽然没能最终完善，但有了正确的方向，星河的身法在速度和隐蔽性上还是有很大的提高，灵力的外泄不可避免，却不会再弄得尘土乱飞了。 …… 九天之后，星河回到了‘洞府’，奇怪的是，小狐狸不见了。 或许是自己出去觅食了吧，星河只能往这里想。 经过几天的思考，提高身法的法门找到了，而且，其核心也已经明确——天地元力波动。 灵气即所说的天地之力的一种，修士可以神识引导灵气入体，借灵气修炼，而神识反过来又借助炼化的灵气与外界沟通，已达到感知外界的目的。 天地元力生而波动，不停不息，要感知外界的异常，就要融入天地元力的波动。而难题就在这里，如果能将自身的气息波动与天地元力的波动一致，那么理论上讲，就能瞒过修士的神识！ 当然，这只是掩藏灵力，而不是身体、气味儿等，但后者显然更好处理。 而阵法，借助的就是此点——即借助阵法本身产生与天地元力共振的波动，借此引导元力来放大自身的能量。 波动、波动…… 星河极力的控制自身的灵力，然而，却始终无法成功。 原因很简单，以他旋照期的修为，体内灵力不纯，根本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控制——当然，即使是真正的融合期也不容易做到，因为体内灵力波动是最忌讳的事了，极易令经脉受损。 “融合期啊，真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