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灵魂猜想
“人死之后一切不存。而修士死后，元神却可以存在一段时间，修为越高，则消散越慢。按修真界的认知，这表示修士的元神比普通人强大、凝固，当修炼至一定程度时，可以元神不灭。”老人又问，“修真十一阶，你应该很清楚。” 星河点头道：“筑基、玄照、融合、心动、结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老人微微点头，“我们青云洲很久之前就不出元婴后高手了，但据记载，渡劫之前，皆达不到元神不散的地步。不过，出窍开始，元神的消散已经很缓慢了，而鉴于渡劫失败，可舍弃rou身转修散仙这点推测，恐怕只有仙人才能真正元神不灭。” “元神不灭，则永生，谈何容易！”星河感叹。 老人也一阵唏嘘：“但你可知道，极个别的凡人死后，却能化成鬼，而且不会消散？” “这怎么可能！”是的，怎么可能！修士领悟天地，长时间、大毅力修来的元神，怎么可能比不上凡人！哪怕是特殊点的凡人！ “呵呵，不必惊讶。鬼这种状态，跟元神极为相似，但据前辈高人观察推断，是有区别的，但这个区别是什么，不敢断言，但无疑，这才是关键。”老人顿了下，“不过，从凡人成鬼前的状态看，却能发现一些端倪。凡成鬼之人，濒死之时，或极冤，或极怒，或极哀，总结为一点，那便是极其强烈的精神状态。这，也正是魂御傀路线研究的目标。至于为何用‘魂’字，一来，凡人有‘灵魂’之说，二来为区别元神。” “这灵魂之说可有可考的来源？”星河试着问。他想到了与小狐狸间的奇妙联系，觉得灵魂一说似乎靠谱。 果然，老人摇头，“一是从凡间传说而来，另外，修炼之人在某些奇特机缘下会感觉到与元神有明显区别的状态，但那种状态有些虚无缥缈，修士都把那归结为悟道的感觉。而也有人猜测，灵魂可能不是一种悟道状态，而是一种实体，魂御傀由此而来。” “实体啊……”星河灵光一现，“既然鬼不会消散，为何不驱鬼御傀呢？” “呵呵呵，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很遗憾，不知什么原因，鬼虽不会消散，却会消失……” “消失？” “对，凭空消失，象是去了另一个空间。” “怎么消失的？” 老人目露奇异色彩，“无人目睹，无论自由的，还是封印的，无一例外！” “嘶，小子也听凡人常说，世上还有地府，难不成……” 老人笑道：“世上有凡间，有仙界，为何就不能有地府？唯一的区别，仙人有下凡者，却无人见过地府来使而已。” 星河深有同感。 “说这么多，其实老夫想告诉你，从修炼和研究傀儡兼修的角度看，你选择魂御傀路线是很正确的，如果你能破解灵魂之谜，不，哪怕是取得一点进展，对你的修炼都会有巨大好处。” 星河谢道：“小子多谢您老的指点。” 老人道：“你可愿随老夫学习傀儡术？” 星河回道：“小子非常想学这傀儡术。但不敢欺瞒您，小子师承天剑门藏剑峰清八极门下……”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遗憾地说道：“傀儡术已然没落，但我一生心血皆在于此，况且，还有未了心愿……”老人转头看看那个娃娃傀儡，“这样吧，老夫见你悟性高、阵法造诣好，的确是学习傀儡术的好苗子，老夫也不求你师从于我，只需你将这傀儡术传承下去，你意下如何？” 星河摇头，“这怎么行……” 见老人闻言很失望，星河赶忙解释，“您老误会了，小子虽是天剑门弟子，但师父乃至师门并非固执于门第之见，您老既然以傀儡术相授，小子怎敢不以师相待！” 星河起身跪拜，“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星河一拜。”说完，行拜师大礼，恭敬无比。 “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他乃一介散修，人微言轻，怎敢想与第一大派抢弟子？但良才难觅，这样的大机缘实在不想错过，才有此无奈计较。孰料竟又如愿，不由对天剑门的印象改观了很多，心怀大慰。 “好！好！好！乘徒儿快起来！”老人越看越高兴，以他百多年练就的识人慧眼，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深知此子品性甚佳，资质过人，笑道：“还未介绍，为师复姓流云，单名一个生字，道号‘傀生子’。”说着，从空间戒指取出一个手掌大的古朴精致的人形傀儡，递给星河，“这是为师的见面礼。此物乃机缘巧合下，在一处损坏的洞府所得，以为师的见识，也不知何种材料所制，亦无法驱动，实在汗颜。”流云生自嘲一笑，“我先前所说的‘分神御傀术’，就是这傀儡内藏的功法，也是为师最大的秘密。” 星河心中十分感动，却听流云生道，“可惜，为师资质有限，无法练至大成，但既便如此，受益非浅，你要好好研习，对你的修炼亦大有裨益。” “是，师父。” …… 每天下午，星河都要到店里学习傀儡术，而上午则继续打洞大计，因为最靠外地势越高，因此，水平开挖的地道与地面越远，越不容易被察觉，顾忌少了讦多，因此进度越快。 学习前，先四处逛逛，不着痕迹地打听些消息，然后出坊市，在湖四周转转，果然，出口不远就有五人在守着，修为都在融合期，虽然能解决，但却不能，否则定会招来仙坊之人干涉。而且，在仙坊四周，定有埋伏，出口不可为。 每次，都会跟看门老头聊上几句，老头可能是“良心发现”，常常在各方面有意无意地给予一些忠告，虽然话不多，但对星河来说，却受益非浅，心中对这老头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天，星河依例出来，发现看门之人换成了一个稳重的中年人，星河上前打个招呼，问道：“前辈你好，这几天在这看门的老头不来了吗？” “老，老头？看门？”这位心动期的中午修士惊得张大嘴，半晌才叹气道，“师父这几天都在湖那边。” “师父？”星河讶然，看这徒弟的稳重，再想想老头的猥琐，这，这差距…… 中年人也挺无奈，他也不能怨年轻人无礼，家师的脾性他太清楚了。 告别中年人，星河绕湖而行，不时见到御剑修士来去，却不见一人在湖上空飞行，心中一动，找了块大青石坐下，双目合上，以神识探查起来。 很早前，星河就知道自己的元神有些怪异，单是神识的搜索范围，就是同阶的三信左右，非常惊人，而在水中，由于水灵根之故，更达到惊人的五倍！当然，在水中，神识的衰减速度要比陆上快三成，但对星河而言，范围反而要大一成，这就是天灵根的优势。当然，他这个的灵根极为变态，其水灵根与“天灵根”相仿，却并非简单的天灵根，而是五行灵根倶全。 神识入湖，逐渐深入。 水流舒缓，越深入越急一些。但湖水很清澈，水草扶摇，鱼虾闲游，一幅祥和之态。 离岸不远，湖底陡然下陷！并没有异样的气息，因此，星河并未犹豫，神识沿斜壁下潜，水中能见度渐小，神识却并没受影响。 沿斜壁下潜约二百米时，水中灵气有些异样波动，虽未感到危险，但星河却更小心起来。 这时，湖底己现。 非常意外，湖底无淤泥，故没多少水草，但为数不多的几株，却异常茂盛。 神识之内，白沙铺地，异常平坦，但白沙之下，却好似一整块巨石板，而青石之上，刻画着复杂交错的刻痕，法阵独特的波动散发出来，越往中间，灵气急速浓郁起来。 “聚灵阵！”星河一下便认出，这是个中型的聚灵阵。 “什么人弄出这么个大工程？做什么用？难道是供给小云山护阵？但如此巨量的灵气，似乎用不上啊。”星河心中嘀咕，好奇心驱使下，继续探索。 很快，震撼的一幕震惊了他—— 湖底法阵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乌龟！ 高丈余，直径三丈略有不足！巨大的龟壳宛如小山，泛着微弱的青光。偶有大鱼游过，却宛如蚂蚁般被比了下去。 乌guitou颈有六尺多粗，皮肤有大量折皱，宛如老松皮。 巨龟双目轻合，气息悠长，几近于无，星河不由得赞叹——龟息，龟息，名不虚传。 更令他奇怪的是，巨龟眼前，竟然立着一人——看门老头！ 星河一惊，心中奇怪：这是咋回事？老家伙真人不露像啊！ “咦……呵呵，原来你这个小家伙，好强大的神识，差得连老夫都瞒过去了。”老头侧身，朝星河的神识来处看去，当然，看是看不见的，不过是习惯而已。 星河镇定了一下，几曰的接触，觉得老头为人其实不错，就没跑，以神识交流起来—— “我说老头，潜水玩呢？” “你小子，跑这来干啥？”老头少见的语气有些沉重。 “我？好奇嘛，就下来看看，没想到别有洞天，好大的手笔啊，不会是你弄的吧？这么一个聚灵大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啊。” “哦，”老头有那么点意外，“你小子还懂阵法？” “一般般啦。” 星河一副高人嘴脸让老头很不舒服，当然要找回面子，“这聚灵大阵是我随便弄的，还行吧？”心中却想：臭小子，你还嫩了点。 “哦，此阵以巨龟为中心，没猜错的话，是要帮它修炼……不，应该是帮它突破的吧？”星河懒洋洋的。 “算你小子有点眼力，”老头心中还是很赞赏的，可嘴上却不一饶人，“怎么样，我老人家聪明吧？” “想法是不错，至于这法阵嘛……”星河欲言又止。 听这口气，明显的不以为然，这让老头直翘胡子，不过他还没听这小子说过大话，老头老脸一拉，心一横，问：“你有什么看法？” 老头心想，如果不是为了灵龟，老夫可不会给你得瑟的机会。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