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斗阵端倪
一般融合期修士的神识探测距离约三十米，心动期约五十米，而结丹期则至少一百米！ 星河从月余前的五十米倍增至百米，并非全是分神御傀术的功劳，他的分心多用才是主要原因！现阶段的分神御傀术与分心多用对元神的锻炼效果，好比炼气与炼体对体质的增强效果，在初期后者见效快且大，而前者胜在潜力超强。 …… 百米，是星河的极限，但，他现在是要感知天地灵气的动态，因此，必须将神识的覆盖限定在稳定的距离内，于是，神识的覆盖半径缩小到七十米！ 平心，静气，融入天地…… 渐渐地，他进入了几乎忘我的状态中，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这种对多数修士来说难得一见的悟道状态，对他来说如此容易。 他的元神宛如一汪池水，平静无波，周围的一切，默默地映射在水中，渐渐构成了一幅缓缓扩展的立体图，轻风、池水、土石、草木、虫兽…… “这不是我想要的。”他在潜意中自语。 随着神识地更深度地融入，立体图又变了，确切地说，变得更简单、更相通了，空白也更多了，轻风、池水、土石、草木、虫兽变成了更本质的不同线条，渐渐的，不同的线条变得相似，而后相通。最后，当它们消失时，池水终于泛起了波纹，那不是石子掉入水中的圆形波纹，那正是天地灵气的动态，是天地的脉动。 它们存在于轻风、池水、土石、草木、虫兽等万物之中，象深海的暗流，或大或小，或急或缓，时而向左；弱小者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强大者奔流远去，时而汇聚，时而分流。它们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是天地万物相互影响的结果，暗合了天地间的某种规则。 “规则……” 星河的意识如水滴滴落在无我的地水中，泛起一圈圈波纹，向远处扩散。当接触到那些暗流时，它消了，却又在暗流之后出现，继续远去；而在与暗流相交时，一个因碰撞而产生的不完整波纹出现了，朝着先前波纹来时的方向荡漾而去，被意识的水滴感知。 碰撞产生的反射波纹急剧增多，很快超出了意识的接收能力。 于是，池水如镜般破碎，星河也从深度感悟中苏醒过来，但他却并未睁开双眼，回味着所得。 不知多久，他终于睁开了双眼，发现莲采露仍在不远处坐着，而天色已晚，不由讶然道：“咦，黑天了。” 莲采露闻声一喜，忙跑过来，“师兄，你已经‘睡’了一天多了！” “不会吧！” 星河心道，一入悟道状态，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在星河感觉中，他只是感悟了一会儿，但所谓的悟道岂会简单？先前那些奇异的演化过程要深深感悟，其实是一个浩大繁复的过程。不过，能在悟道状态中停留如此长时间，惊人的天赋和巨大的收获是无法想象的。 “时间紧迫，先布阵吧。”星河道。 说完，在莲采露有些担忧的注视下，又闭上了双眼。不过，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不一会儿，星河就睁大了双眼，惊叹道：“两百米？！” “什么两百米呀？师兄。”莲采露好奇道。 星河嘿嘿一笑，畅快答道：“探测距离。” “怎么可能！”莲采露惊得半捂小嘴，半晌才道：“真是不可思议！” 星河心情大好，不但探测距离突破结丹中期水准的百米，而且速度快了很多，百米距离，几个呼吸便能覆盖！不过，元神的消耗过大，令人不爽。 但这些不是最让他兴奋的，更让他欣喜的是，从前探测天地灵气动态的时间需要一刻钟以上，而现在，只需三分钟！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战斗时布阵的可能性！”星河的眼睛闪亮。 但他知道此种创举任重道远，其中有两个明显的鸿沟需要跨越：免役干挠、更快速地感知灵气动态！ 对于战斗中免役干挠感应天地灵气动态这一点，对修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星河却知道，钥匙就在“分神御傀术”第二重分神术！对此，他信心十足。 至于速度问题，这个难度更高，因为没有十分确定的方法。虽然知道晋入刚才的悟道状态效果惊人，但一来偶然性太大，二来初次的效果总是最好，以后的效果一般会差许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元神的强大是基础，增强元神的方法也就是分心多用与分神术。另外，还有元神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敏锐力，但这方面的强化，却需要探索。 “战时布阵，战斗中辅从法阵……斗阵，嗯，令人期待啊！”星河感叹。 他此刻豪情迸发，猛然起身，在莲采露好奇的目光中，左手一甩，一支支阵棋凭空甩出，纷纷没入土中没入土中、石中、水中，那自信、从容的神态，令她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在她那精致的俏脸上荡漾起薄薄的绯红。 不到半刻钟，六十四杆阵旗尽数没入五十米见方的四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好了。”星河拍拍手。由于法阵规模不大，因此，这次并未布置撒星聚灵小阵。 “啊！这就，好了吗？”莲采露讶然，“人家虽然不懂阵法，不过，看路达他们几个人忙活了半天，才完成了很小部分呀。” 星河笑道：“他那个‘子母陷杀十二阵’可比我这个镜幻杀阵复杂多了，更主要的是，他的阵器不完整，需要临时刻画，因此耗时很多。” “对付吴家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事先准备好呢？”莲采露以为发现了人家的漏洞。 星河看了看路达的方位，“这才是他精通阵法的体现。阵法之道，因地取势，借势而为。那种手拿阵器，照书布阵的想法太过天真了，那样布置的法阵，好则威力十不足一，差则废阵，甚至阵毁人亡，越是威力强大复杂的法阵，对阵法的精通程度要求越高。” 莲采露吐吐小香舌，“这么复杂呀。”旋即歪歪头，眼睛转了两下，问：“那……你们俩，谁更厉害？” 星河看她古灵精怪的俏皮样儿，无声地笑了笑，并未作答。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莲采露看到了自信，这是令少女为之心动的神采。 她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星河正看着池水发呆。发呆是他的老毛病了，但相处这么久，她更清楚这种时刻是绝不能打挠他的。于是，她轻轻坐下，手托粉腮，看着他那刚毅的侧脸，一同发呆去了。 …… 法阵刚布完，星河便放松了些，但脑海中却因此前的顿悟和布阵，泛起了更多的问题。最让他感兴趣的是探测距离的问题。 修士探测周围情况，说白了就是发散出神识，令其感知周围的一切。神识来自元神，元神发散神识的过程，就好比喷水一样，水量和射程由元神的大小和强度决定，这点星河很清楚。但是，先前的悟道使其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发散神识的方式！ 他站起跳进池中央的一快大石上，坐下，扬头一口唾沫吐到了平静的水地中…… 唾沫四周泛起阵阵涟漪…… “水池如天地灵气，唾沫是发散的神识，落点意味着探测距离，那么，唾沫激起的同心波纹是什么？” 星河琢磨着悟道时那个画面，突然心有明悟。 灵气是可以被神识感知的，这就意味着二者可接触，就好比修士控制体内灵力一样，关键就在此处！自身灵力，既使离体，只要在一定范围内，仍可控，而控制者就是元神发散的神识！如果，能用神识控制……不，应该说是融入天地灵气中，那探测范围岂不是要大太多！ 星河眼睛一亮，兴奋起来，但旋即…… “擦，那不是元婴期时的天赋能力吗！” 星河一下子成了泄气的皮球，想了半天，白费脑子了。 “不对！元婴期是神识融入天地，cao控天地灵气，对物体的探测是以神识借助天地灵气扩大范围。而我刚才，似手是对万物与天地关系更深层次的领悟……” “……如果说，以目视物，如水中看鱼，那元婴期，则是以神识融入水中感应到鱼；而我刚才，则是神识也是融入水中，不但能主动感应鱼，还能被动接收鱼引起的水波，并映射在心中……心镜……” “但这种状态难得，不会轻易进入，需要另辟蹊径……”他出神的看着池水，“神识，自身灵力，天地灵气……” 突然，他灵光一闪，“神识化舟，自身灵力化水载舟，畅游天地间……” 有希望！ 说做就做，星河立刻用神识催动体内灵力外放到体外。 灵力越多，控制越容易，当然，神识消耗越大； 灵气越少，控制越困难，但是，神识消耗越少。 这听起来似乎矛盾，其实不然，这就好比往瓶子里倒水，瓶子越大，要不洒出来越容易，但水量大；瓶子越小，想不洒出来越难，但水量小。 说到底，控制力主要看元神的敏感度，而消耗程度要看元神的强度。而星河的元神强度和敏感度都很强。因此，他选择了精细的控制，只外放了少量的灵力，这样的探测更加隐密！ 在神识的附着下，丝丝灵力溢出体外，向四周发散，周围的景象如同夜幕退去般映射到心中。 无论神识还是灵力外放，都是要消耗的，距离越远，消耗越快。 兴致勃勃的星河在灵力外放不到百米时，失望了。 “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