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接近真相
师轻青走在宰父敖与师相的中间,偷偷斜眼打量着二位,一个比一个脸色铁青,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两人的年纪加起来也快过百了,吵起架来还跟个老小孩似的,谁也不让谁。 估摸儿着他们只有在彼此的面前才会如此吧! 师轻青不知怎的就很想发笑,却又觉着此时如此严肃、严谨又隆重的场面实在不适合笑出声。 但又实在憋得难受,便只好佯装抬头望天。 将心里的笑意转为了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阳光躲在厚重的云层后,形成一层层令人沉闷的银灰色,偶有几缕极力透过那一层又一层的禁锢封锁渗透出来的丝丝光线,却又让人好似有了希望。 投射在两旁的广玉兰上,那渗透了雪的叶便越发的光泽,偶有一两片翻起,连背部的被锈色绒毛都清晰可见,师轻青闭目深吸一口气,那和着雪的花香馥郁,犹如在旁。 却在睁开眼的瞬间眼前一片模糊,微定了定神才好了些许,身体好似有些灼热又有些冷。 “青儿,你没事儿吧?”走在稍后头的大夫人见师轻青停下,关切的轻声询问着。 “无事!”师轻青见大夫人不信伸手就要探来忙不着痕迹的错开了。 大夫人抬在半空中的手一僵,只好讪讪一笑,“无事就好!” 宰父敖和师相也是有所察觉,纷纷上前询问着。 师轻青忙作受宠若惊状,一一表达着感谢,并表示自己确实无碍。 在躬身起来之时见最后头的夕儿正探头张望,中间隔着甚多仆人想必听不着此处情况心里担忧忙对她微微一笑,示意没事方才转头请宰父大人与师相继续前行。 “听说皇上刚赏了你一座松际路的大宅子,何以要来我处瞧这些寻常物什。”师相摇身一变化为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客套着询问着一旁的宰父大人,不失一家之主的做派! 宰父敖虽是一脸自谦地忙摆着手,仍是掩不住脸上的得意神色。 “相爷过谦了,师相府里的奇珍异草,布局精妙绝伦可谓天下一绝,自是该前来取取经讨教讨教。” 哪里哪里。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顿时化身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客气有礼。 让在与宰父敖与师相相错一步之遥的师轻青瞧着暗暗咋舌,还是只做一名安静的‘美’少女吧…… 在一众人等绕过楼宇穿过假山,便来到了师府的祠堂附近,师轻青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昨夜基本的方向后便偷偷的扯了扯宰父敖的衣袖。 在这附近?宰父敖用眼神询问。 师轻青方向感不差,但昨夜光线弱且较为仓促,这众多房间无甚特别之处,这一认倒是有些难度。 于是只能暗暗点头。 宰父敖见师轻青回应眉梢一抖,瞧了瞧面前随时都能爆发的原子弹,微沉吟了会儿。 再次强攻只怕会适得其反啊。 “宰父大人怎的不走了?”师相见宰父敖停步不前自然也是随之,讶异的询问。 “前面便是祠堂了,再前行只怕不妥,不如宰父大人去其他地方转转?” 大夫人直接劝道。 师轻青闭口不言,这个时候多说只会帮倒忙吧。 其实师轻青不过是想看宰父敖有什么办法可以瞒过众人又不出卖她…… 只见得宰父敖突然上下摸索,大呼一声:“不好,我娘亲给我的遗物不见了。” 这话一出,师相顿觉狐疑,“什么东西不见了?”宰父敖面露急色,“是一个玉佩。” “方才就没见你戴着,是不是落家里了?”师相鄙夷道,这厮又想作甚幺蛾子了。 师轻青听了,忙帮腔,“是不是方才宰父叔叔在屋里时不小心从怀里掉出来的那个?” 宰父敖大喜,“是是是,我一直放在怀里,方才是不小心掉出来,可是我已经放回去了,青儿你后头可有见着。” 师轻青摇摇头,“未曾!” 有了师轻青这番话,师相也不好不信,摸了摸手上的扳指琢磨着道:“莫不是来的时候掉了?” 大夫人一听也是面露忧色,上前一步仔细询问:“宰父大人可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在别处?” 宰父敖当即也未曾反驳,当面众人的面将衣服仔仔细细的掏了一遍。 真的没有! 这下,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你那玉佩上可有甚辨识的?”师相也是彻底信了,平日里不和归不和,宰父敖毕竟是一品官员又是在自家府邸里丢的如此贵重的物什,自该过问。 宰父敖急的团团转,听得人问,忙答了到:“是一枚极为普通的白玉,上面单刻着一‘音’字。” 话刚一说完便又立马转过头询问后头的家仆及捕快,“你们在后头可有瞧见?” 师轻青努努嘴,这没有的东西都快被他弄成真有了。 那群家仆见宰父敖询问生怕自己被误会头摇得比拨浪鼓还拨浪鼓。 师相立在一旁眉头轻蹙,“行了,我叫人沿着这条路给你找,量谁也不敢私藏了去。” 师相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凌厉一扫,众人全都低了下头,道:“不敢!” 一到这种时候,大夫人就会出场,“妾身在落梅园备了酒菜,不如请宰父大人移驾边吃边等如何?” 师相闻言淡淡点头,未等宰父敖答话,便率先走了一步。 宰父敖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只能如此,劳烦夫人了!” 大夫人自是客气一番不提。 在后头的师轻青却是将宰父敖暗中使眼色给他的人的画面收入了眼中,想来,等他们都走了之后这里马上会被翻个底朝天吧!
不过,这都不干自己的事了! 见他们走远,师轻青忙拉住走在后头的莲妈子,“莲妈,我身体不舒服,你待会帮我跟爹爹说声,我先回去了!” 莲妈刚想道这样于礼不合,一见,哪里还有师轻青的身影。 ……………………………………………………. 夕儿见背靠红柱的师轻青面色潮红,却是有些不正常,还有密密的细汗渗出,刚想询问,却突然一道烧焦的味道传来。 “什么味道?”夕儿耸了耸鼻子,像似从六夫人处的院子传来。 师轻青也象征性的耸了耸鼻子,半晌却什么都没有闻到,便拍了拍夕儿的肩膀,沉声道:“走,去看看!” 夕儿有些犹豫,“小姐,咱们还是不要去招惹六夫人了,方才我在后头听人说六夫人今儿一早就被出来了,说是夜里梦魇了,这会子在院里且养着呢,咱们这会儿去不是招人嫌嘛!” 师轻青白了一眼这小妮子,不耐烦的道:“你不招她她就不招你了?再者我们只是去看看是什么东西烧了,能碍着她什么事儿!” 说完也不管不顾的向六夫人那儿走去,她就不信这六夫人今儿还有力气来对付她。 “小姐~!”夕儿一跺脚只好咬牙跟了上去,小姐最近是越来越胡来了。 师轻青扬唇轻笑,不用猜也知道夕儿一定会跟上来。 两人刚一穿过天井跨过游廊,便听得一阵阵的女人嘤嘤的哭声。 师轻青心内一凛,忙拉住了一脸惊恐的夕儿躲在转角处。 “你抖什么!” 夕儿战战兢兢地四处张望,“小姐,你不知道,听说这里就是那海棠生前住的地方!” 哦?那名侍女。 她倒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师轻青甩开夕儿使劲扯的手,探出了头望向那声源处。 只见得,一身穿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蓝色长袍套深蓝色背心的侍女,正在院中烧着纸钱和着一些衣物,嘴里喃喃自语,“海棠,你一路走好,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不要回来找我!” 师轻青心中疑虑顿生,莫非此人知晓那海棠的死因为何? 师轻青转回头来,望着夕儿眸光变动,猜不透作何想法。 夕儿则是被吓得一愣一愣,“小姐,你看见什么了?” 师轻青闻言瞪了一眼整日里脑洞大开的夕儿,使劲给了她一脑袋瓜子,这大白天的,还能看见什么。 见她痛呼出声,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须臾,见夕儿冷静下来,方才一字一言的说了出来。 “你去帮我引开她,我要看看她烧的是什么。”说完,未等夕儿答应,便将她猛的一推了出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