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威严
事实上，阿利克也只能派出特使，询问责备一番，布莱恩不予理会，塞内赫还真的腾不出力量，来拦住这支部队，更不要说去攻打封地。 第六天，布莱恩的护卫团已经离开塞内赫的边界，来到智慧圣光教会辖区，他们的目标，是从巨人城的边上插过去，做一些补给，然后继续前进。 巨人城是一座中型城市，平时驻军高达一万五，城主霍布森侯爵，是罗德尼皇族的亲戚，亚梅洛帝国建立之初，也曾经立下汗马功劳，有着很高的特权，教会一般都不会随便插手城市事务，更不会轻易调动其军队。在战争之初，霍布森派了三千人去支援海诺教皇，现在城市里，依然有着非常庞大的军力，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小觑。 当托比商会送来补给的同时，霍布森的使者也到了军队里，相请布莱恩子爵，去城里坐坐。 布莱恩无法拒绝，面对拥有万人军队的城主，他当然不能随便得罪，霍布森可不是阿利克，蠢得连脑子都找不到了，而是帝国之中最强大的非教会武装。 霍布森五十左右，雄壮威严，一副修剪很好的大胡子，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他开门见山道：“布莱恩子爵，说实话我对您的部队，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埃奇沃斯皇子一定要召见您，他正在为振兴皇族昔日的雄风，争取每一份力量，这才有了今日的会面。” 布莱恩看到侯爵将他引往会议厅，问道：“我可以带护卫吗？” “当然，带与不带，又有何区别？”霍布森毫不在意，谁能在他的地盘，翻起什么浪花不成。 布莱恩和霍布森一样，对皇族行礼，他鞠躬之后抬起头，却看到埃奇沃斯一直盯着丽莲看个不停，立刻咳嗽了一声问道：“皇子大人，请问亲自召见一个不起眼的小贵族，有什么指示？” 霍布森诧异地看了子爵一眼，心想这小子倒是有胆，皇子还没说话，他抢先就质问起来。 “真是无礼的乡巴佬！”坐在皇子一旁的公主阿娜丝塔撇撇嘴，对布莱恩的行为很不满意，她当然记得很清楚，当年这个侍卫还辱骂过自己。 “军情紧张，失礼之处还请原谅。”布莱恩说是在道歉，其实却表现得不卑不亢，话里的意思，是在催促皇子有什么事赶紧说。 谁知道埃奇沃斯却从四百年前开始说起，他们家多么英勇，多么所向披靡，打败了星辰教会的武装，建立了了不起的大帝国。 布莱恩眉头皱起，心想这不是要说一个下午，耽误他半天的工夫，好几次想打断皇子，都被丽莲轻轻拉了一下袖子。 接下来埃奇沃斯又开始数落教会，也是从四百年前说起，那时候智慧圣光教会还是个不起眼的民间组织，如果不是皇族支持，他们哪有如今的势力云云。 “皇子大人，历史鄙人虽不精通，也读过一些，能否直接进入正题？”布莱恩真的忍不住了。 霍布森坐在一旁摸摸胡子，倒是很欣赏这位年轻的子爵，他也觉得皇子每次说话都是想当初，四百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尼玛这货别说是务政，就是教书，估计都吃不饱饭。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埃奇沃斯本意是想拉拢布莱恩为己用，毕竟支持皇族的势力几乎不存在，就剩下霍布森这个亲戚了。老侯爵的支持也不是很给力，他只答应给皇族两千士兵，其他的都不管，自己还在巨石城拥兵自重，过着一方霸主的生活。 阿娜丝塔顿时不高兴，怒斥道：“一个小小的子爵，算什么东西，竟敢打断皇子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家威严？” 布莱恩轻轻一笑：“皇家威严，你们觉得，自己有威严吗？” 这句话把公主呛得差点翻了白眼，浑身发抖指着布莱恩，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来替皇子把重点说出来，罗德尼家族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我投靠你们吗？可是你们过去那光辉的历史，以及现在窘迫的处境，都不能吸引我为之效力，怎么办？” 埃奇沃斯不断使眼色，希望霍布森侯爵救场。 “是要采取威逼的方式吗？这没有意义，皇子和侯爵大人。如果我只是暂时屈从，我那一千五百人就是把危险的尖刀，时刻在你们身边晃着，何况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继续北上了，估计这会端掉了霍布森大人那个一百人的哨卡，把他们都俘虏了，大人的哨卡，人也太少了点。” “我去，你不是开玩笑吧，妈的真的动手了，他们不在乎你的死活？”侯爵坐不住了，简直要把佩剑拔出来。 “我的死活不重要，至少还可以拼一拼，你们的目的，反正是没达到。”布莱恩笑得厉害，“我是务实的人，之所以出兵协助教会抗击向日帝国，不是巴结讨好教会，也不是对皇族有什么偏见，而是希望阻挡北方势力倾吞了我们的帝国，这股洪水冲下来，人多的时候还可以挡一挡，到了后面，侯爵大人您认为您守得住这座城吗，皇子大人，您觉得那时候向日帝国会在意您的威严吗？而我呢，也保不住我那可怜的封地！” 众人都不说话，显然布莱恩击中他们的软肋。 “你们拥有上万的兵力，可是呢，坐在这里观望形势，要不就是想在教会背后插一刀，大敌当前，这一刀插出去，罗德尼皇族就会在历史上留下光彩的一笔？要说皇家威严，我倒是想问，一百五十年前，教皇吉本三世开始干预国家财政，罗德尼家族在干什么，皇帝和一群女人研究子舞？一百一十年前，杜波伊斯四世提出教会要拥有独立军权，皇帝又在干什么，他不敢和教会正面冲突，只好宣称杜波伊斯四世是国家之父，就这么认了个干爹，把军队大部分交给了教会。” 布莱恩突然拔出背后的大剑，面无惧色道：“今天，我来告诉你们，威严不是鼻孔朝天才能得到，有时要用血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