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二蛋子摆酒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完之后，我跟大嫂说“大嫂，今天二蛋子闺女满月，我去给他帮帮忙，不在家吃早饭了。” “好，那你去吧，对了这筐子鸡蛋你给他带去，还有这50块钱，你去了给他说一声，我和你大哥他们中午再去。” “嗯，好，那我走了啊。” 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老李从屋里走了出来“不凡啊，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跟去去凑凑热闹。” “行啊，那走吧，让你瞧瞧，我们山里人是怎么宴请宾客的，不过今天你可得小心点，虽然我承认你酒量大，但今天呵呵···”说着我还给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当我这年纪的人什么都没见过啊，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快到二蛋子家的时候，大老远我就看见他正忙的团团转，这要是放在城市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直接就定酒店了，哪还用自己这么忙啊。 “三哥，你怎么来这么早啊，你看我这忙的，你先过来坐，我给你倒杯茶去，这位老先生是？” “我提前过来给你帮帮忙，给，这是我大嫂让我给你带的鸡蛋和份子钱，她们中午就过来了，还有，这是我昨天去城里顺便给小侄女买了两身毛辣子（婴儿）穿的内衣，这是老李大哥，那天晚上在火车站和我一起的你没看到吗？” “噢，我想起来了，看我着记性，都给忙忘了，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快进去吧。” 二蛋子从我手中接过东西自己提着，然后就把我们往他家里领“三哥，你看看你，又让你花钱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咱们两个还说这个干嘛，这不都是给小侄女的嘛，又不是给你的。” 这时候老李也从兜里拿出来了二百块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红纸给包了起来“二蛋子兄弟，这是老大哥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老李大哥，这可不成，你是和三哥一起来的，三哥之前就给过了，我可不能在接你的钱了。” 我们村里的人就是这么实在，要是放到城里，谁会把人家送的份子钱往外推啊。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二蛋子兄弟，你要是不收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坐了。” “老李大哥，这···” 二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而看向了我。 “没事二蛋子，给你你就收着吧，摆满月酒是个喜庆事，老李大哥给你出份子钱，你就收着吧。” “那谢谢老李大哥，这钱我就收下了。” 二蛋子把我们领进屋后，就见到二蛋子他娘和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抱着孩子坐在那里“娘，你看谁来了。” “婶子，还认得我不？” “这不是平家老三吗，怎么会不认得呢，小时候你们几个就属你最淘，现在大了最有出息的也是你。” “有什么出息啊，就是在外面瞎跑，这是弟妹吧，你瞅瞅你小丫头长的多俊啊。” “三哥，别站着了，你快坐吧。”二蛋子他媳妇赶忙起来给我让座。 “你别起来了，我不坐，我是来帮忙的，坐这算是怎么回事啊。”看着老李站在那有些不自在，我就准备带着他出去忙活忙活，二蛋子他娘年纪还没老李大呢，让他跟着我用长辈的称呼，确实挺尴尬的。 帮着归置归置桌椅，又把做好的菜又一一端上桌，忙完之后村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我大哥二哥还有两个嫂子也都来了，没想到跟我相亲的那对母女也来了。 看到我之后，她们显得有些不自在，而我却是对着她们笑了笑然后就走开了。 大部分人都入席后，二蛋子非要把我和老李拉去和村干部他们坐在了一个桌，我说“要不让老李大哥去吧，我还是和狗剩，二娃咱们这些人坐在一起舒服。” 二蛋子和他娘在一番答谢宾客之后，宴席就开始了，要说热闹就属我们这桌最热闹，都是些儿时的玩伴坐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拼起酒来谁都不让谁。 让我没想到的是，和老李一个桌的村干部没过多大会儿，都掂着酒瓶子来给我敬酒，这让我顿时就丈二摸不着头脑了，我这一个平头老百姓，他们怎么想来给我敬酒呢。 后来我才想明白肯定是老李给他们说了什么，要说这老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一直过了很久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有怎样的背景，大致想想就觉得不简单，想想他的父亲，那可是老革命首长啊，如果他一直留在部队现在估计也是上将级别的吧。 看到村干部找我敬酒，不止我弄不清楚状况，村里的其他人也都朝我这边看过来，纷纷都朝我大哥二哥他们投去羡慕的眼光，有我这层关系在，以后村里分地发劳保什么的肯定占优势啊，和我相亲的那对母女看到后，直接就能看出她们那后悔的神情。 当宴席结束后，就见那娘俩又找到我二嫂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我大哥对着二嫂喊道“老二家媳妇儿，这都散席了，你还在那干嘛呢。” 回到家后，却没有发现大侄子的身影，看看表这个时候他早就该放学了呀，今天星期一，学校要升国旗，他早早的就上学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嫂喊了几声之后没人答应，就有些着急了“这孩子平时也不贪玩啊，一放学就回来，今天怎么还没到家呢。” “大嫂你别急，说不定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跑去骑自行车了。” 听到我这么说，大嫂又赶忙跑到大侄子屋里去看看，出来后她说“没有啊，他自行车在家呢。” 大哥也说“这孩子，看回来我不抽他，放学不回来，就知道在外面瞎跑。” 大哥嘴上这么说，但能看的出来他现在也担心的很。 这时老李看了大哥几眼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不凡啊，我看你大哥面色有些不对，咱们去找找你大侄子吧，可能要出事。” 听到老李这么说，顿时我的酒劲全都下去了，也不敢耽误“大哥大嫂，你们别急，我现在就出去找找看。” 还没等我们出门，就只见平思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大伯大娘三叔，不好了，我哥掉河里了。” 我一听心说坏了，然后就拉着平思往河边跑“在哪掉下去的。”大哥大嫂他们也都慌了神，跟在我后面带着哭腔“老三啊，你跑快点，晚了怕是就完了。” 到了河边，平思给我指了指平想掉下河的地方后，我一头就扎了进去，好在现在是白天，而且我也能够开的了心眼，在水里什么我都能看的清楚。 拼命的朝下游蹬水，我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这水里有什么东西我可是清楚的很，往年我们这条大河年年都会淹死人，不论是哪个村的，总会在这条河里淹死一两个。 浮上水面喘了几口气后，我又一头扎了进去，这次游了没多远就看见了平想的身影，此时他正在水底，上次见到的水鬼正趴在他的身上。 当时我就发起狠来，今天非要弄死你个鬼东西不可，当那水鬼看到我后显得有些惊恐，面目都扭曲了起来，但却依然没有离开平想的身体，我游过去后一手抓住了平想，一手就朝那水鬼的头发抓去。 那水鬼极力想挣脱开，我只觉得在水里它的力气太大了，想起上次我咬住它的情景后，我一张嘴直接咬住它的一团毛发，只感觉到它在不断的挣扎，两只全黑的眼珠子露出愤恨的眼神。 我也不管它，抓着平想的身体就往水面上游，出了水面把平想拖到岸上后，大哥他们就从刚才那地方跑了过来。 “平想啊，我的平想，你醒醒啊，你可别吓唬妈呀。”大嫂哭着就往大侄子身上扑去，却被老李一把拉住了。 然后老李直接上去就开始抢救我大侄子，这时候河边也都围过来许多闻讯而来的村民，只听有人惊呼到“你们看他嘴里咬的是什么东西。”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一直咬着水鬼没松口呢，心中一怒就想先把这水鬼给弄死，再当我一看，我咬上来的东西哪是什么水鬼啊，而是一直猴脸人身老鼠尾巴的怪物，长着两颗血红血红的大门牙。 将它踩在脚下，我焦急的看着老李“怎么样了老李，能救的过来吗？你还向上次那样给喊喊呀。” 这时老李一边抢救一边对着我说“怕是不行了，已经出窍了。”这句话前半句在场的人都听的懂，但后半句却只有我听的懂。 老李刚说完，就只见我大哥直挺挺的栽了过去，一辈子没有孩子，从二哥那过继来一个，毫不夸张的说，大哥看待平想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时候要是平想出个什么事，大哥怎么能够接受的了呢。 看到大哥也挺了过去，大嫂哭的更厉害了“这是怎么了呀，平想他爹，你咋了呀，我的天哪，啊啊啊啊啊···” “你们几个快点把我大哥抬回去，找村里的大夫。”我对着身边的几个同村的人说道。 当大哥刚被抬走，二哥二嫂他们也赶到了，看到躺在那里的平想，他们也都受不了了，都哭了起来。 “你们先别哭，都快点喊平想的名字，让他回来。”老李对着大嫂他们说到。 这是喊魂，我小时候见同村的老人们做过这事，在晚上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耙子，一边作势往里扒拉，一边喊着人的名字。 大嫂他们听到老李这么说，也都顾不得哭了，跟二嫂他们开始喊着平想的名字“平想啊，回来吧，别在外面玩了，赶快回来吧。”他们就这样一遍遍的喊着。 就在他们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大侄子的哭声“爹，妈，我好冷，我怕。” 听到这个声音后，老李顿时身体就一颤，很明显他也听到了，但是我看其他人好像都没听到一样。 只听老李对我说“不凡，你快去水里看能不能找到他，把他喊回来，或许还有救。” 我一听二话没说就往河里跑，我刚起身，脚下的那怪物就想往河里窜，老李眼疾手快，用膝盖一下又把它压住了。 我下到河里之后，闭起眼睛一个劲的在心里默念着大侄子的身影，片刻之后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大侄子的影像。 当我睁开眼后，只见大侄子半浮在水面上，他的魂魄呈透明状，能看到他身后的景象。 “平想别怕，我是三叔，三叔来带你回家。” “三叔，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我好怕。” “平想你跟着三叔的声音走，三叔带着你。” 我在他耳边不短的呼唤着“平想，跟着三叔走，平想，跟着三叔走···” 当我把平想的魂带到岸上之后，只见老李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然后他对着平想的魂一吹，平想的魂魄就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之前给平想控水时，肚子里的水都是从口鼻中流出来的，这时候却是一口一口的往外喷。 我接替过老李，一边给平想做人工呼吸，一边给他做心肺复苏，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只见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看救回来了，真的救回来了···” 正当人们高兴的时候，抬大哥回家的村民从远出跑了过来“平想他妈，你快回去看看吧，平成大哥他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