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承诺
“瑾姐，我才回来没两天呢。这不，就被程少拉过去了。”韩澈上学的时候就认识陆瑾了，他社交能力又好，和谁都混的很开。 韩澈刚说完，程誉就收货了一道狐疑的目光。是了，陆婉问过他是不是他请的韩澈，他记得当初自己回答的不是，但还真的就不是他请的。 程誉有些无奈，韩澈这是玩哪出？ 正当陆婉打算开口问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护士来说：“老爷子醒了。” 陆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染来了吗’，所以只陆孟染一个人进了病房。她是最小的女儿，从小父亲就看的重些，而她性格纯真，就算是鬼灵精怪的也招人疼。 “爸爸，你吓死我了。”陆孟染扑到了病床前，可怜的吸吸鼻子。 “有什么可吓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陆铭注视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脸的慈祥。 “人老了，就是爱折腾。”陆铭感叹道。 陆孟染也听不得这些话，特别是在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口中说出来，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快要流出来。 “爸爸，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经常陪着你。”她收好自己的情绪，想安慰病床上的人。 “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要什么陪不陪的，你们自己的事情重要。”他说。 “小染啊，爸爸的身体自己知道，人总有生老病死。日后，你们......不要怪你jiejie。”陆铭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她当然知道父亲口中的jiejie指的是谁，一般直接称呼为jiejie的都是陆瑾，叫二姐的才是陆婉。 “她个性好强，年纪轻轻就掌管了公司，所以她想自己撑起陆氏，不让你们插手。你们......” “爸爸，不会的，我和二姐现在也过得很好啊，我们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这也是jiejie为我们创造的好环境。”陆孟染也真的从来就没怪过陆瑾，她一是当时太小根本就不懂，二是她对公司的事也从来就不感兴趣。 病房里父女两还在聊着，不时有笑声传出来。陆婉站在门口望着里面，表情也渐渐舒缓了，还好有这个meimei的存在，家里的关系才能不至于那样僵持。 陆瑾和程誉也在一边聊，不过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倒是韩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婉的背影发呆。 陆婉转过身来就对上了韩澈有些呆呆的目光，但也不过一两秒，韩澈就反应过来了，微微笑着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对陆瑾说：“陆瑾，我先回去了，学校里还有事，等小染出来了帮我跟爸爸说一声。” “好。”陆瑾淡淡的回答，答应了她。 陆孟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外面只剩下陆瑾和程誉两人。陆瑾进去看父亲，一时间，走廊上就留他们俩独处。 程誉故意让她不自在，明明知道她心里觉得尴尬，还一个劲儿的看她，就盯着她看，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陆孟染很想把他当做不存在，当做空气，这样自己就不会觉得面部体温急速上升了。 但是那道视线紧紧的黏着自己，陆孟染都不敢动了，她就这样保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头微侧，看着自己的右脚尖。 程誉也不找她说话，他就喜欢看她这种窘迫的样子，脸蛋微红，眼睛像是藏着一汪清泉，在铺满阳光的背景中，她坐在此处，此处就是一幅画。 她终于忍不住看向他，带着有些恼怒的神色，明明还没开口说话却让人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她一定是要说这句，程誉想。 所以不等她开口，程誉就说：“你背后有蜘蛛，马上就要落在你头发上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VIP楼层的寂静，陆孟染几乎是跳起来的，跌撞的逃到程誉身边，期间还绊倒了小桌上的一只花瓶，程誉眼疾手快扶住了，只撒了些水和花瓣出来，瓶子没有摔破。 程誉的手虚虚的搂在她腰上，避免她太激动撞上沙发的尖角。“不好意思，我好像看错了。”他又说。 陆孟染听过他的话，忍不住朝对面自己刚才坐的位置看过去，半空中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嘛！再一想，这里是VIP，每天都要经过严密的打扫与消毒的，哪里会有一只蜘蛛而不被发现放任它在这里吓人的！刚刚明明就是骗她的。 她气急的看着程誉，程誉只是淡淡的笑，无奈的耸耸肩，表明他真的是冤枉的。 你要是冤枉的，那全世界的坏人都是冤枉的了！ 陆瑾一出来就看到外面两人亲密的坐在一起，程誉的手还虚虚的搂在陆梦染腰上，而陆孟染则气呼呼的瞪着他，殊不知自己已经半靠在别人怀里了。 她也不戳穿，就当没看见，只说：“小染，这里是医院，要闹回去闹。” 陆孟染向来是怕这个jiejie的，再说也是她叫的有点太大声了，于是声音低低的：“姐，我......不闹了。” “好了好了，刚才我跟染染开玩笑的。”程誉看到她低头委屈的模样心里竟感觉一揪，于是也帮着她。 陆瑾是个多精明的人啊，只这一眼就看出了程誉的心思，她嘴角勾着笑，耐人寻味。 “那麻烦程少送小染回学校吧，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了。”陆瑾笑着对程誉说。 “我不回去，我要陪着爸爸。”陆孟染抢着说。她是真想陪自己的父亲，这次父亲进了医院，她才感觉到后悔，后悔自己花时间在家的时间太少，她也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 “你爸爸要出院的，到时候你回家陪着他。”这次安慰她的倒是程誉。 最后她抵不过陆瑾的命令，只有乖乖的让程誉送她回学校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坐程誉的车了，要说他应该算是二姐的对象，但却似乎和自己接触的最多。陆孟染这一刻感觉有点伤感，这怎么有点她和自己二姐抢男人的前兆呢？ 一路无言，陆孟染一直看着窗外，不想搭理程誉，程誉也看出了她的排斥，也不惹她，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快到学校的时候，陆孟染的手机响了。 “喂，安安啊。” “你怎么了？” “什么？你在哪儿啊，我马上就过来。” 陆孟染的声音很急切，表情也很着急，程誉了然，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等她把电话打完。 八成是陈安安出了什么事。 果然，陆孟染把电话挂断，就对他说：“安安练舞受伤了，现在在校医室。” “我陪你去。”程誉看着她说。 她陆孟染走的急切，步子迈的又大又快，要不是程誉在身边，她都要跑起来了。受点伤本来不是个特别大的事，但是练舞之人受伤就有点让人着急了，新闻上练舞受伤从此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的例子太多了。 陆孟染心急如焚。 而且陈安安最近刻苦练舞的原因还有一个，她们作为毕业生，不久会有一个汇报演出，她的舞是代表整个系的压轴表演，到时候不光是学生，还有很多老师校领导，甚至是学校的投资商等等，这么一个大场面，学校安排了陈安安最后出场，这就是要让她挑大梁啊。 校医室人满为患，全是舞蹈社的人，一圈又一圈的围着，中间就是疼的满头大汗的陈安安。陆孟染一来人群就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安安，你伤到哪儿了？” 陈安安疼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校医老头跟她说：“她伤到了腰，具体要上医院检查拍片才能知道。” 既然这样，程誉二话不说就抱起陈安安，陆孟染跟在他身后，顺便还叮嘱舞蹈社的人认真练舞，不然到时候演出就要砸了。 怕事情严重，他们只有把陈安安往最近的医院送。医院安排了他们最快的检查诊疗一系列，这当然得益于程誉的身份。 陈安安的腰做了固定不能动，疼痛已经缓解了，但她还会脸色发白。陆孟染在病房内陪着她，程誉在外面打电话。 “安安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受伤的。”陆孟染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这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陈安安的眼神却不时的瞟向门外，那里能看见程誉打电话的背影，男人腰背挺直，右手握着手机轻轻的贴在耳边，他还没打完。 陈安安心里很忐忑，她知道程誉打给谁，她心里也很乱，应该是说自从上次见了那个人之后心里就一直都很乱，导致今天练舞分神受了伤，也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 “安安，你有没有听啊，不会摔傻了吧。”陆孟染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真担心陈安安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会不会把脑子摔坏了。 “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陈安安回过神来，给了她一记白眼。 “我也从来没听过她说什么好听的话。”程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打完电话，一进房间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