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被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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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黑夜，破庙，屋檐下两个身影，两个瘦削的身影。两人虽蹲着，仍可看出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那日的凶险，方小明和小黑二人并不知晓。两几日来，从周遭人的议论中得知，云梦山脉出了大事，翻天覆地的大事。 小黑没心没肺多些，安慰方小明半天，他眉宇间的忧愁才减了少许。 方小明紧了紧衣领，望着灰暗的天空，伸出手接起像珍珠般从屋檐垂下的雨水，喝了一口。拨了一下被风吹乱搭在前额的头发，莫名焦躁的看着寂静安谧而深沉的山路和山林。 “吃个青果！”小黑摸出一把青色欲滴的果子，枯寂的山庙前瞬间飘起了提振精神的清淡香气。 “放心好了，两个师傅是什么角色？！诸天有数强者，会有事？不可能！”小黑摇了摇头，咬了一口青果，道。 小黑自然也有些担忧，蚩尤虽说看在方小明面上，教了自己一招半试，可毕竟是自己认可的师傅。 “话又说回来，若两位师傅尚不能抵挡，我两人估计也是摆设！”小黑想了想，压下惆怅道。 随即又“呸呸呸”起来，责怪自己不祥的胡思乱想。 “问问青狮前辈！”说完，方小明一缕神念进入天兵令。 巍峨的山门殿宇前，青狮已在门前，还是小狗大小，毛茸茸胖乎乎的，正耷拉脑袋打盹，口水都流了。 方小明呆愣片刻，心里嘟囔：“变小了，变小了，还是小了可爱！” “想什么呢？！”青狮抬起惺忪的眼皮瞅了瞅方小明。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暂时不会说，以后也不要问，除非你到了大圣境！”青狮闭上眼睛，不等方小明发问，抢先淡淡道。 “哦！” “啊！” “你太看得起我了！大圣境？！！”方小明腹诽不已，转念一想，师傅们的失踪想必与某些超级势力有关了，担忧又起。 青狮假寐中一直在观察方小明，咧嘴笑道：“你小子不错，加油努力吧！苦心人天不负！” 话音尤在耳畔缭绕，青狮已不在了踪影。 方小明啃着青果，静静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不言不语。 “嘎嘣，嘎嘣”的咬食青果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尤为响亮。 冷风和着小雨继续呼呼吹个不停！ …… …… 青云大殿！ 钱罐正悲催的想着早知这么倒霉，就该多吃几个鸡腿时，青云宗主李玄背负双手凌空出现了，一袭青衫顺垂及地，峻拔宁谧，面容苍朗，耳畔几缕白丝飘扬，多了几分潇洒出尘。 来得突兀，仿佛凭空而现，赵青鱼脸色微变，虚空灵动之力，掌教已到了灵虚境！！这一惊非同小可。 赵青鱼发现了，其余长老堂主自然也发现了。 “掌教康安！”所有人恭敬站起，躬身朗道。 见婉清竹与佘姥姥俱躬身行礼，钱罐和吴用虽惊讶不已，也赶紧躬身。 “此间事起缘由我已知晓，紫雾晶露茶祖酒没收，此间有三枚青云丹，你三人一人一枚，不论此间是非曲直如何，暂且揭过，一月后，到妖兽森林砺练，每人交上百枚三阶灵兽内丹。”顿了顿，又道：“即是惩罚也是磨练，半年后，邀月大陆南域诸门联合举行的“龙渊圣会”就要开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言到最后，分别看了看赵青鱼和佘姥姥。 “青云丹——是具有脱凡起源之力的青云丹吗？一位核心弟子艳羡道，虽说他早已是起源境，可当初是怎样的艰难凶险啊！ “这三小子倒是因祸得福！有了青云丹相助，冲击起源境便提高了三成机会！”丹堂堂主罗生道。 “妈的，走狗屎运了！”谦恭低头行礼的黎明云，心内怨毒而艳羡。 “嘿嘿，有命享用吗？！”已有人想怎样才能抢过来，能增加晋升起源境三成机会，对修仙问道之人，那是赤裸裸的巨大诱惑。 知道有人心思叵测，李玄接着道：“我在此丹上施了秘术，非他三位用不可。” 钱罐与吴用对望一眼，大喜拜道：“谢掌教！” “谢佘长老吧，她很看重你二人，莫要辜负长者们的恩情！”李玄看了看佘长老，淡淡道。佘长老并不看李玄，李玄微微一笑，青色道袍一挥，一道极精纯真元度入佘姥姥经脉，枯木逢春般佘姥姥苍白的面颊有了红润色泽。 “谢掌教！”婉清竹扶起佘姥姥，复向李玄躬身道谢。 “扶她下去休息吧！” “各位退下吧！” …… …… 方小明不知道为何自己二人会被收入青葫芦，亦不知二人为何刚好落在了光明村郊外的树林。 这山道便是当初自己去光明书院应试所经之路，料想青云试已过，只有先回家了，然后去其他门派看看，再做打算。 方小明一路走一边打算着自己的将来。 若是小妹，母亲问起，会不会失望？ 一路思绪，话语不多。 方小明在天将亮时到了光明村外郊，再行百米拐过那条泥泞凹地就能到村口了。 “咦！有血腥味。”小黑动了动鼻子，惊疑道。 “血水！！！”小黑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地下 方小明也觉察到了异样，心跳不由自主快了几分，不安感愈来愈多，让人似要窒息。 “哈哈，莫非有人知道本公子要来，杀猪猡来欢迎我们！小黑见方小明眼中的担忧愈来愈盛，忙打哈哈转移注意力。 方小明不待小黑说完，迈腿奔出，仿佛清风吹过，瞬间没了影子，只听有声音传来：“村长，李婶，张姨……” 小黑嘴里嘟囔：“奶奶个熊，不会真出事了吧？！”急忙跟上。 光明村是个大村，近千户，有自己的小集市，小街道，虽不算规范，却自成样式。 方小明呆了，懵了，惊讶的眼内布满疑惑，担忧，焦虑。 眼中所有都变了，原本熟悉的屋舍街铺被毁了，毁坏殆尽！ 尽是残垣断壁，殷红血迹，焦黑尸体，空气中还淡淡弥漫被下了半夜雨，依然没有被冲刷干净的焦臭，衣物的焦臭，人rou的焦臭，混合着腥气，令人作呕，血把小街道，泥泞路染成紫红，血水混着雨水“哗哗”流入街边暗沟。 方小明失魂落魄呆站着，眼睛大瞪，眼睛越来越红，可怖无比。他的身子在止不住的抖动，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略长的指甲嵌入了rou里，渗出丝丝血。方小明拼命想要控制住身体的抖动，内心的焦躁，可已是大武师的修为，深呼吸几次总不能压下心中越来越大的不安。 淅沥沥的雨点又下了。 “有人？！”赶上来的小黑似乎听到了声音。 方小明的身法更快，直奔家的方向。他的真气已近紊乱，在七彩雷池里的熬炼为其修为和体魄都打了坚实基础，现在唯一弱项也许就是神魂了。 “~你们这群恶贼！”方小明奔至村中心的小空地时，十米外，几个背负宝剑，着白色道衫的家伙抬着一具具尸体往大火堆处丢，目眦欲裂。 “啊！”十米距离转瞬即至，一拳打向就要抬起一个小女孩尸体的“坏人”。 “住手！”一声娇喝。 “砰砰！”方小明拳头硬如精钢，快若奔雷。 两个抬尸的背剑少年，听到嘶吼声，抬头要看，便被一拳打在一人下巴，一拳打在一人左颊，两少年跌身倒地。 “妈的，是哪个龟孙子竟敢偷袭你孙大爷？”方小明见对方叫嚣，正是担忧惊惧中，提拳再打。 “住手！”一只白皙玉手快速横出，欲截住方小明拳头。 “嘭！”方小明的拳头仿佛打入云棉之中，无处着力。 “给我开！”方小明眼睛赤红，真气灌注拳上，一圈rou眼可见的空气涟漪荡漾。 “咦！”出手拦阻方小明的女子踉跄后退，颇感意外。这个女子很年轻，很美丽，正美眸狠狠的瞪着方小明，可惜在此时方小明的眼中心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见方小明如此疯魔，少女不敢大意，素掌变擒拿，倒下的背剑少年脸色煞白，眼里透出绝望，女子腻白手掌擒住方小明手腕，方小明难以寸进。 少女嘴角弯起，梨窝浮现，浅笑道：“小武师，力气蛮大哟！” 方小明抬起头，杀气腾腾的看了俏丽少女一眼，低吼道：“滚开！” “放肆！”一个威严男声从村头飞速掠来，声音刚落，人已落地到前，是一个锦袍青年。 “你冷静点，我们是坤元门弟子。”少女皱眉，急怒道 方小明没有回答，双腿微弯，反手拿住少女皓腕，骤然发力“呀！”少女被一股沛然巨力甩开，女子顺着力道腾挪蹁跹，穿着碎花白裙的她仿佛一只花蝴蝶，三丈开外落下，美目烟然，泫然欲泣，似乎感到很委屈。 “混账！”锦袍青年见少女遇险，虎目含怒，厉声大喝。 锦袍青年是坤元门内门十大核心弟子，在坤元门享有大名，叫周力，那个被方小明暴戾甩开的少女是坤元门二小姐，叫青笑笑。 “大武师！这旮旯地居然出了条还不错的小泥鳅？！”锦袍青年抬了抬眉毛，淡然看着灰衫粗布的方小明，揶揄道。 方小明眼睛血红，并不作答，木然的笑了笑，显得有点狰狞，放开倒地的负剑少年，快速迈步，直拳取面，真气包裹的拳头笼罩周力全身。周力眉头微皱，右手轻抬，身躯微微一震，震散方小明扑罩而来的气机，右掌随手挥出“嘭！”真气蓬散，激飞血腥的沙石泥浆，方小明蹬蹬后退，周力退了一步，坤元门弟子见机围了过来。 “这野小子是谁？如此彪悍？！周师兄可是起源五品喔！” “哼！那是周师兄未尽全力，否则早让这灰泥鳅变泥巴了！” —— 周围窃窃私语，周力脸色微红，他出了六成力，本想一掌废了这敢伤自己女人的野小子，却只让其退了三步，心里大惊，继而是莫名的怒气。 “灰泥鳅，我只出了三分力，再来一掌试试！”周力看了看气息蒸腾的方小明，目光阴雳。 “嘿嘿！试试不就知道了？！”被打退的方小明恢复了几许清明，咧嘴笑了笑道。 “不—知—死—活！”周力觉得方小明的笑，简直就是对自己威信的质疑，对自己起源境高手的挑战。 周力速度极快，瞬间手掌已拂到方小明眼一米处。方小明恍然不觉，右脚后退一步，呈弓步，双手交互于胸前。 “嘭！”方小明再退，气血翻腾。 《妖神体术》和《琉璃金身》都是练体至高秘法，两法同修却古往未曾有过，在妖帝佛尊看来也是万万不可行的修习，两人就方小明修习那哪种秘法还曾激烈争论过，两法虽各有高妙，却又不同，且互有抵触，毕竟妖佛有别。 《妖神体术》锻炼皮rou筋骨诸天第一，《琉璃金身》是熬炼五脏血气诸天第一。 见两位师傅争执不下，方小明悄悄二法同修，也许是五行圣体的特殊体质，方小明同修两法却成了，虽只堪堪将两门练体术练到第一层中期，身躯已然非同凡响，气血旺盛，宛如金刚。 “再来！”方小明眼神炙热，与这起源境高手对战，正好检验自己在惊蚩渊七彩雷雾熬炼结果。 周力大惊，自己用了八分真力，居然只是让这乡巴佬大退。 天赋惊人还是身怀秘法，应该是后者可能性居多，拿下这小子，他的秘法不就是我的了，电光火石间，周力已经动了杀人夺宝的念头。 周力微微一笑：“起源境的玄妙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周力双手打开，周围灵气缓缓流动，愈发快速汇向周力手间，在其背后一个狰狞可怖的夜叉幻影成型，四周寂静压抑，仿佛一个鬼神降临，修为低下的弟子已就地匍下，修为稍高者勉强站立，阴雨天却大汗淋漓。 真元汇聚于周力双手，成为一根丈长青矛。 方小明警觉陡升，站稳，目光湛湛看向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