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险了
有几个胆大脸厚的城镇兵很不知趣,公然在大家面前议论副连长的为人,说他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结果被他听到了,当下就在训练场上把这几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城镇兵整得叫哭连天,心服口服。从此,这几个背地里在大家面前飞扬跋扈,吊儿郎当的仁兄规矩起来了。 朝邓飞龙作了一个顽皮的鬼脸,姜成久扭过头去朝机舱外眺了眺,正二八经地道:“邓连副,我们现在还在白眼狼的窝子里,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还是小心为妙,我还不太累,给大家把把风,让大家安安稳稳的打一会儿瞌睡。“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邓飞龙怦然心动,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弦渐渐开始绷紧起来,强加在身上的疲劳和倦意逐渐被一种不安的临战气氛驱散得干干净净。 姜成久真不愧是个野猫子,机灵得很,不但有一身豪壮的胆气,更有一颗细致的心眼,确实是有干特种兵的潜质。能带到这样无论资质禀赋,还是外表容貌都卓尔不群的兵,算得上是邓飞龙生平最大的乐事。 不错,脱离了危险并不意味着就万事无忧了,小分队虽然刚从大批安南的围攻当中突围出来,但还是要谨慎、小心和提防安南的小股特工人员,这些家伙也是小分队的同行,也是专干渗透,潜伏,刺探,暗杀,偷袭,破坏的行家能手。 既能设法渗透入境,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绑架李参谋长,屠杀我军战士,行凶之后又能顺利押人出境,足见这些王八蛋也不是省油的灯,是有两把刷子的。小分队能从他们的手里救走了李参谋长,端了他们的军需补给站,把留守的一个加强连杀得死伤殆尽,甚至还把他们的王牌特工黎大尉给开膛破肚了。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运气成分在里面。谁让他们自信得过了头,还满以为我军真拿他们的特工没招,所以才疏于防范,给了小分队可乘之机。 是的,这些年安南特工在边境上活动十分猖獗,我军也确实对这些破坏分子还没有拿出惩治他们的绝活来,惯坏了这些白眼狼的德行。 久走夜路总会撞上鬼,精干而自负的安南特工做梦也不曾想到他们这回绑架的是一个师级参谋长,而且掌握有重要军情机密。触怒了我军方高层后,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之下,断然使出了以更厉害的特种兵(侦察兵)去惩戒安南特工人员的绝活。 安南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为报仇雪恨,必然会对小分队穷追不舍。 吞了一大口干粮,细嚼慢咽着,邓飞龙忖道:经过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万日战争,在血火硝烟,征战杀伐中历练得精明能干的安南特工可不是泛泛不辈,实力不容小觊。他们可能早就料定即使小分队的成员个个三头六臂,无论如何也通不过他们驻守在老山一线部队的火力网,就算不被高射机枪打得机毁人亡,也会落荒而逃,去找别的安全路线撤离。他们可能更料到我们一时半晌还飞不回祖国的防境线上去,只要还逗留在他们的地盘上,以他们那种睚眦必报的德行,定然不会放弃任何报复的机会。内线情报显示,自己袭击的是安南315A师的后勤补给站,手刃的也是315A师特工团的少校黎大尉,315A师也是驻守老山一线安南王牌之一。 这一回,我们A师侦察连算是跟安南315A师特工团结下了梁子。315A师特工栽得这么惨,定然会倾巢而出,对可能是我们撤离的路线和地带展开拉网式的搜索。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绝对比我们更熟悉地形,我们选的这条路线尽管隐蔽,但还是有被发现和追上的可能。 想到这里,邓飞龙从姜成久的肩上解下水壶啜了一口,以便帮助食物下咽。 “对,危险还没有远去,一定不可麻痹大意。“他欣悦一笑,伸手摸了摸姜成久的光脑壳,兴致勃发地道:“野猫子,你不但是个机灵鬼,更是个胆大心细的好兵,老子真是没有看错你。“ 环境和气氛塑造人,邓飞龙回归军队后一扫过去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铁血军人的粗暴狂野之气。因而,讲起话来,发起火来是赃话连篇,一点儿不比向来粗鲁剽悍的西北狼李学甫逊色。看上去生得虎背熊腰,高头大马的杨从涛反而显得更加温文敦厚,风趣幽默多了。两相对比,真是有强烈的反差。
姜成久得了一个“胆大心细“的美赞,心里乐不开支,嘴巴豁开一条缝,两道星眉挑了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吞了吞唾沫,姜成久带着几分惊疑的问道:“真的,邓连副,我野猫子真的是个好兵“ 邓飞龙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道:“那还有假,不管以前你的老上级怎么看,反正在我的心目当中,你就是个好兵。“ 邓飞龙当然不是在逢场作戏,花言巧语,而是在推心置腹的评定姜成久。是的,一个优秀的特种兵不但要有过人的胆气和勇猛,也要具备细致缜密的头脑和洞察秋毫的敏锐眼光,更需要泰山笃定,古井不波的冷静,是强悍和机智的高度统一。而这两方面的优势姜成久都具备,除了刚刚牺牲的马龙欧外,姜成久就是邓飞龙最看好的可造之才,只要戒骄戒躁,不懈努力,勤学苦练,假以实战磨练,这小子成大器是毋须置疑的。 水汪汪的,富有灵气的黑眼睛凝视了邓飞龙一眼,姜成久那可活泼可爱的俊秀脸蛋上挂满了欣辛之色。 只听他乐呵呵地道:“邓连副,在我心目当中,你也是个好军官。“ 邓飞龙惭颜的一笑,有点凄惘,有点羞涩,有点尴尬地道:“好个野猫子,别给老子戴高帽子,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军官,也不想当军官,再说了,我平时对弟兄们那么苛刻和严厉,那里有资格称得上好军官。“ 顽皮一笑,姜成久忙道:“我一穿上军装,班长和指导员就给我们讲,在军队里面,首长的打和骂都一种爱。“ “是吗你一定言不由衷。“邓飞龙故意板着脸,他知道姜成久的话是发自肺腹之言,想挑逗他几句活跃气氛,缓解一下过分紧张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