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逃杀(二)
两个枪手正忙不迭的把供弹箱向外抽出三分之一,打开箱盖取出弹链。妈个巴子的,这些杂毛在换子弹。 目标距离他这里有450米远,恨从心中来,他顾不上去修正参数了,SVD狙击步枪的枪托在肩窝里抵实。 擒贼先擒王,他锁定了那个害得屁滚尿流,胆裂魂飞的白眼狼营长,就准备拔掉这颗毒牙。 “呜…呜…呜…“ 尖锐的哨声撕开了低垂的夜幕,第一波炮弹带着死神的微笑,威风凛凛的砸落在山腰上。 “轰…轰…轰…“ 爆炸声惊心动魄,山岗就像触子电似的颤抖不已。 一排十二发82迫击炮在距他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炸开一片炫光灿然,艳丽多姿的火树银花。罡烈的威猛劲气撞得树摇枝晃,叶落片片纷飞。 山体在剧烈的抖动,第二排炮弹又着了魔似的尖叫着,撕空裂云的砸在了十米以外。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搞得邓飞龙心惊rou跳,整个笼罩在山硝烟火焰中。 爆炸后激起奇强冲击波像泼妇发标一样的抱着山腰上的树木乱搡。好在有星罗棋布的树干作屏障,邓飞龙才没有被刚劲的冲击波震坏身体。 劲气触体如刀削斧砍,硝烟屏蔽了视线,山脚下的目标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害得邓飞龙迟迟下不了手。夜间射击本来就困难,漫漫烟雾又赶来火上加油,真他娘的可恶。 就在爆炸后形成的声波向山顶隐去之际,瞄准镜里闪起了白眼狼营长的熟悉身影。 ****,他正在用夜望远镜搜视着邓飞龙这里,估计经过校正后的下一波炮弹就要把他这里覆盖,他在劫难逃了。 先下手为强,为了扩大着弹范围,他灵机一动,瞄准白眼狼营长的胸膛就抠动了扳机。 瞄准镜里,白眼狼营长的胸膛爆出一团看不清颜色的液物,身躯猛的颤动了一下,立即被刚猛的惯性撞得朝后倒飞出一米远,望远镜抛在空中欢快的跳跃着又砸落向地面。 一颗滚热弹壳欢快的跳出弹仓,很无赖的蹦到邓飞龙的衣领上,然后又那么顽皮的滑到他脖颈上,像烙铁似的烫得他龇牙咧嘴。 顾不得去理会rou体上的痛楚,他借着白眼狼兵傻愣的短促光景,推弹上膛,抠动扳机,连续击发,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58式14。5毫米双联高机旁,一个正在慌忙转动方向转轮的射手还没有找准方向,脖子上突然炸开一个血窟窿,当他第一次看到自个儿的喉咙管伴同颈椎骨溅到高机转轮之时,甚至连疼痛到没有觉察到,一百多斤的躯体颓然的朝后倒翻出去。 另一个负责装弹的枪手被战友的鲜血和碎骨涂了一脸,他刚刚觉察到脸上有热糊糊,粘粘腻腻液物,一道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的亮线划破空气从他前胸钻进又拖着一抹血箭穿出后背。瘦猴子似的身躯就地打了两个旋子就一头撞到高机托座上,登时,头骨碎裂,脑浆迸溅。 撩倒两个机枪射手后,邓飞龙断定第三波炮弹就要大驾光临了。再说,他在同样的位置连续开了三枪,想不暴露都难。要不是再赶紧转移,敌人的炮弹非把他撕个粉身碎骨不可。 然而,现场除了粗大的树干可用作掩体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是树干再粗也会被翻江倒海的劲气连根拔起。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豁出去了,抽出大砍刀披荆斩棘,拼着老命的往山岗顶上攀爬而去。 毫不迟疑,他就像一头猎豹似的从槐树后面冲出,朝山顶上方还没攀爬出五米远。 轰然巨响声震得他头晕目眩,刺鼻锁喉的硝烟呛进他鼻孔里险些让他窒息过去,更加惊心动魄的事情是,一股撼山栗岳的罡烈劲气猛然撞向他后背。 就如同挨了一记八磅锤似的,他那瘦削的身形被劲浪撞得飞了起来。 军营里,敌兵见又一个说了算的长官乘鹤西去,非但没有乱成了一团,反而估摸着射击目标,各式枪械一齐朝这边山腰打响。四个敌兵奋不顾身的跳出掩体,箭步如飞的跑去接替肝脑涂地的战友,cao控58式14。5毫米双联高机。
牛皮不是吹出来,安南士兵军事素质和钢铁纪律一下子就立竿见影。在两个高级军官接连阵亡的恶劣情况下,全然没有因群龙无首而惊慌失措。一个大尉接替了战场指挥权,他一面责令塔楼上的机枪继续以火力覆盖四面山体,一面举着苏制高倍夜视望远镜为步兵炮手和高机搜索确切的轰击目标。 四五百名安南儿郎各自散开,有的趴在卡车后面、有的躲在环形工事里、有的藏在茅屋墙根下,甚至有不少人一时找不着合适掩体就干脆俯伏在湿地上。看来在没有找出那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之前,他们人再多也不敢轻举妄动。 吐出满嘴草泥后,锥心裂骨的剧痛从背脊骨袭遍周身,邓飞龙脑子里七素八晕的,耳朵里响得像一团大黄蜂。 顾不上去享受rou体上的刺痛,得赶紧逃命。他一把拉过掉在乱草丛里的SVD狙击枪就抱头窜鼠的往山顶上爬。 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爬出了好远,在意识到炮弹没有追着屁股轰来的时候,蓦然感到肺部就被大团棉花塞住了一样,呼吸几乎挤压不出来。 必须得趋炮弹没有打来之前争分夺秒的脱身,没时间停下来喘息,每一秒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鼓足勇气和毅力,顽强坚持着抓着草木、树枝、荆藤……一切可以拿来辅助攀爬之物,一鼓作气往山顶上转移。 狠起心肠,拼着一百多斤的身子骨不做数,好不容易向上爬出了约莫四五米,他终于撑不住了。一阵眩晕罩体袭来,眼前发黑,身子不听使的向后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