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rou磨坊(三)
“老子cao他娘,白眼狼想同归于尽。“邓飞龙眼睛尖亮无比,身形迅疾跃起,快逾厉电似的一脚踹得赵云文向一侧倒翻出去,同时一个虎扑腾跃出两米多远。 就在他身躯与硬邦邦的地面碰触的那一刹间,猛烈爆炸声席地而起,地面颤动得如同七级地震骤发,他赶忙滚动着身躯躲避着洞壁崩塌时的石块和泥土。 碎石和土块像冰雹一样砸得周身奇痛无比,邓飞龙只觉耳朵里象飞进了无数只苍蝇,嗡嗡的响成一团,左边手臂也传来阵阵剧痛,半边身子几乎麻木了。 “格老子的,怎么他妈听不见了“他一翻爬起身,望一眼崩塌的洞xue,发现敌人已经被活埋在里面了。头昏脑胀中,他游目四顾,见弟兄们一个个端着枪不是在扫射追杀敌人,就是被敌人打倒,唯独不见了赵云文,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掉了。 大吃一惊,顿然感到情况不妙,就在他误以为赵云文被活埋了的时候,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喊道:“副连长,救我。“ 心里一阵狂喜,他扭过头一看,一颗戴着钢盔的脑袋从土堆里冒出来,赵云文拼命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他的双脚埋在土石堆里太深,任凭他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妈的,老子以为你死了。“邓飞龙很是欣幸的骂了一句,连忙抽出军用大砍刀像在庄稼地里刨红薯一样的替赵云文扒土,心里在默默祈祷这小子可千万不要在这里落个半身不遂。 “兄弟,你感觉到怎么样了“邓飞龙一边忙不迭的扒土,一边焦躁的问道。 咳吐着嘴里的沙土,赵云文很是吃力的抽扭着身子,艰涩道:“副连长,我的腿好像还能活动,应该没事。“ “副连长,他没事吧“一班长不知从那个角落里突然蹦了出来,满头臭汗,气喘吁吁的欺身上来,伸出一双肌rou虬实的大手,一个劲儿的扒开土石,连手指头都磨出血了,他也全然不顾。 有一班长助阵,邓飞龙很快就把赵云文从土石堆里掏了出来,他一把撩开赵云文的裤管,发现腿上的肌rou都乌肿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了,不过只是皮外伤,没有出现骨折或骨骼碎裂,应该不会碍事。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了异常激烈的枪炮声,他心神一怔,立马就意会到是一排长吴永仁他们和安南干上了。 衰退的杀机登时炽盛得无以复加,邓飞龙二话没说,抓起81-1步枪跃起身形就朝枪声最为急骤的地方奔去。 邓飞龙就好比是一台高速运转中的战争机器,这一刻,他脑海里和心窝子里只有一个杀字,而且是见到安南人就杀。 主峰阵地上的安南人数不但众多,而且很顽强。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什么预先部署,什么战术手段全都见他妈的鬼去,只要发现还有喘气的,不管是伤兵也好,投降乞命的也罢,毫不犹豫的杀之而后快,他邓某人才不会给自己留后患呢 不知什么时候,赵云文竟然端着56式冲锋枪抢上来跟着邓飞龙并肩冲杀,两条汉子形同两头猛虎一样,碰上他俩的安南无不立即溅血殒命。 这会儿,两人顺着交通壕沟凶神恶煞的追着五个安南的屁股打,把他们逼到一处土木隐蔽工事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赵云文杀红了眼,刚想一脚踹开木门,“砰“一声,一颗7.62毫米手枪子弹穿破木门,钻进他左肩后又拖起一道血线,打到他身后的壕沟壁上泥土乱溅。 邓飞龙赶紧抢步上前,一把拽住他右臂将他拉后四五米,81-1步枪枪口往土木隐蔽工事门口一顺,一发40毫米枪榴弹带着死神大爷的尖笑飞了出去,同时迅速伏下身子。 轰隆一声巨响传处,土木隐蔽工事顿告四分五裂,泥土、石块、木屑挟着碎烂的rou块、毛发、破布条、人体肠脏、枪支零件……杂七杂八的恶心而肮脏的东西纷纷扬扬,粘粘腻腻的飞上了天。 吐掉满嘴的沙土后,邓飞龙跃身而起,甩掉浑身泥土,忽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惨叫。他急忙调过枪口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安南士兵的手中攥着一把瘰疬肠子用力一扯,喉咙里一阵滴里嘟噜,接着哇一声呕出一大口黏糊糊,满是rou糜的污血。一双鹞子眼在狠狠瞪了瞪面前的邓飞龙之后,骤变成死鱼肚一般灰白,光着脚板的两腿蹬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邓飞龙倒抽一口凉气,看到一班长左手端着一把AKM冲锋枪,右手里倒提着一把大砍刀,鲜血还在顺着血槽往下不断滴着。 邓飞龙向一班长投了感激的一瞥后,脸上猝然变色,右手闪电也似的扬起,81-1步枪竟毫无征兆的指向了一班长。 “哒…哒…哒…“ 一班长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邓飞龙的枪就响了起来,一串子弹擦着他左边脸颊掠过,弹道带起一股灼热气浪如刀砍斧削,烫得他半边脸皮麻痛得难以忍受。 听着一声悠长而凄惨的号叫,他侧转过身去,只见壕沟左上方一个安南在弹雨中抽搐着又黑又瘦的身躯,拖着无数股喷泉一般的混浊液物,一个倒旋从壕沟上栽下,穿着一双破胶鞋的双腿向天空中重重甩起,戴着盔式帽的脑袋却一头重重撞在壕沟里的木箱上。一颗脑袋跟练了铜头铁罗汉功夫似的撞破木箱盖子扎了进去,双腿就像两棵树杈一般高高举着,猛力的摇晃了几下就有气无力的弯了下来,粘稠的,红白相间液物从箱体缝隙里惨漏了出来,看上去恶心死了。 就在吴永仁额头上冷汗涔涔,面孔罩满惊愕之色,原地发怔的当儿,邓飞龙一个大旋身,象煞一头腾空展翅的鹰隼一样跃出壕沟,81-1自动步枪一个点射击发,一串子弹从枪口怒冲而出。
“哒…哒…哒…“ “哇…唷…“ 正前方一个端着苏制PPK班用轻机枪的安南兵歪了歪身子,嘶声尖嚎着,嘴里狂喷鲜血,仰面朝天的向一根尖利的树杈重重摔去,爆炸的火光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得见,那根沾满血沫子的树杈从这厮后背刺进又自前胸穿出。 连眼皮子都不撩上一下,邓飞龙把81-1突击步枪往腰后一甩,箭步如飞一样跃过去,快到被树杈穿背透胸的尸体旁时,一个空心跟头闪避过一串从七点方向射来的子弹,身子接地的同时右手抓起PPK轻机枪,旋即身子在地面上飞速滚动中打出一个短点射。 七点方向那个敌人连续打出两个五发短点射后,子弹总是擦着邓飞龙衣襟打得地面上泥土乱溅,也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没击中。他立知情况不妙,正要缩回掩体里,前胸突然爆开一个血洞,破碎的rou糜混着温热的鲜血像洗脚水一样泼洒而出。 与此同时,五点方向,二十多米以外,环形工事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白眼狼兵尖叫着,架着RPK轻机枪调转枪口,怒目切齿的猛烈扫射在地面翻滚的邓飞龙。 邓飞龙每滚过一寸地面,子弹就如飞蝗一般打在地面上掀起一块块泥土,弹道激荡起的灼热气浪烫得他皮肤如火烙一般。 白眼狼机枪手正打得起劲,忽然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不听使唤的朝后摔了个四脚朝天,半边脸颊被整个掀到耳后,身子在地上剧烈的扭动着,血水和着碎骨从口中一股股的呕出。 这当儿,邓飞龙两个箭步飞蹿突然斜身鱼跃,扑落到旁边的机枪巢里,蜷伏着身子,倒抽了两口凉气,侧过脸一看,贺永不知什么时候俯伏在这里,架着79式狙击步枪搜视着猎杀目标。邓飞龙幡然彻悟,适才被白眼狼机枪手归射得毫无还手之力,得亏了贺永一枪替自己解了围。 贺永转过脸冲邓飞龙来了一个傻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邓飞龙向贺永竖了一下大拇指,就发现一伙安南白眼狼叽哩呱啦的嚎叫着,端着枪一边扫射,一边朝这边猛扑过来,看样子是想抢占这处机枪巢。 密集子弹打在水泥修筑的机枪巢上,碎屑打在邓飞龙脸上痛得他呲牙咧嘴,他顾不上去思忖这处机枪巢是不是块风水宝地,嘶声朝贺永吼道:“毛头,给老子干掉这群王八蛋。“ “是,副连长。“贺永应诺了一声,狠狠憋足一口气,迅即连续抠动扳机,架在机枪巢射击口面上的79式狙击步枪在不停的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