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猴子
由于这四个年轻学子的名字现已不可拷，为了方便叙述，这里会用到化名以便区分四人。 这间坐落在深山里的主屋是阿西家的，而陪伴他一起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走在最前方，一身的朝气，此人名叫阿强。走在最后的一个人，满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也难怪，因为他背着最多的行李，连双手都没空着，也拎着两个大包。阿西则和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走在中间，背上都背着一个旅行包，有说有笑的边走边谈论着，并不时的看着高大的树木及远处的山峰指指点点。戴眼镜的青年一副的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颇有教养的人，童年肯定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文质彬彬的样子和领头的阿强形成强烈的反差，阿强高大的个子，一身黝黑，健康强壮的身体。戴眼镜的青年则是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外表非常干净，衣服也很平整，这个青年我们就叫他阿智吧。阿西则是一脸的开朗，和阿强一样，是外向阳光型的男孩，阿西佩服阿智的聪明，阿强则是校篮球队的队长，阿西经常需要阿强帮着指导动作，所以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走在最后的人，显得和他们三人格格不入，按道理来说本不应该在一起，可事实就是他们的确是朋友。他是如何和阿西他们称为朋友的呢？理由其实很简单。阿发在学校时经常受人欺负，阿西帮过他几回，阿发没什么朋友，在班上也总是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不知道的人还真的感觉不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阿发的存在感很低，因为阿西曾帮过他，所以他很感激阿西，若说朋友，他也只有阿西一个朋友。而后认识了阿西身旁的阿智，阿发本身知识程度不高，考上大学全凭的运气，阿发佩服阿智的学识，所以一直以来都非常尊重他。阿发身旁的阿强则是让阿发感到有些害怕，阿发经常想象着如果阿强给他来上一拳，估计他都起不来了。所以出发的时候阿强将行李扔给阿发时，阿发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接过行李，背在肩上，拿在手上。谁让阿发一直以来都担任跑腿的角色，久而久之，阿强就把他当一个下人使了。阿智倒是从来不让他去跑腿，有修养的人就是不一样，从来不会去让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阿发经常这样感叹。而阿西偶尔让阿发跑跑腿，阿发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他曾经帮过他，也是他第一个朋友。但阿强是阿西的朋友，阿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帮着拿行李了。阿西虽然觉得阿强这样做不合适，但毕竟自己经常去请教阿强打篮球的技巧，所以阿西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没说什么。 四人在深山里走着，大家都是莘莘学子，很少有机会走进深山里，所以这一次的度假，有机会来亲近自然，大伙当然不会放过这些美丽的风景。相机在阿西手上不停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阿强则在不停的雀跃嘴里发出阵阵的声音。阿发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吞了一口口水，继续低着头跟着大家。 阿智的眼镜框反射着密密麻麻的树叶缝隙间透下来的阳光，“吱吱”的叫声，使得众人都停下了脚步。 虽然是白天，但山里树木极多，又很高大，所以阳光透下来并不多，使得众人都感觉有些寒冷，除了阿发。所以虽然是阳光普照，但大伙身上的大衣并没有脱下。当然，阳光普照也只是普照了那么一丁点而已。谁叫树那么多，那么高，又那么密呢？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树上正有一只猴子，正呲咧着嘴，朝他们看着，不时眨眨眼睛。 阿强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正想朝那猴子扔去。阿智迅速上前打掉了阿强手里的石头，阿强转过头看着阿智，目光里明显带有些许怒意。阿智朝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朝树上的那猴子死死的盯着。 阿强虽然有些生气，但也只得放弃，随着众人的目光注视着那只猴子。 树上的猴子仿佛不怕生人一般，自顾自的手舞足蹈着，然而，下一刻，它竟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同样死死的盯着众人。 众人都是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有这样的猴子？与其说的猴子，不如说……大家心底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但谁也没有说出来。就连一向胆大的阿强，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为什么不走过去？不管猴子直接走过去就是。想虽然是这样想，但却做不到。因为，大家都有这样一种感觉，树上的猴子，似乎，不是猴子那么简单。 一般的猴子打量人，眼珠都会有所转动，并且目光是那种嬉戏打量的感觉。而眼前的猴子，与其说它是在打量你，倒不如说它是在观察你，这样形容更为贴切。这种心里发毛的感觉让众人无法越雷池一步。一种仿佛被人注视被人盯梢的感觉在众人心里油然而生。 阿强试着轻轻踏前一步，尽管他的脚步已经尽量放得很轻了，可踩到地上的落叶时还是显得那么刺耳，“唦唦”……一步，两步…… “啪”的一声，阿强踩到了一截树枝，众人心里一跳，树上的猴子立即将目光锁定到了阿强的身上。阿强大着胆迎着猴子的目光对视着，然而，两秒后，阿强放弃了对抗，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那双眼睛根本不似猴子该有的眼睛，那种感觉，非常像是有人在盯着你！那是人类才会有的目光！深邃，智慧，狡黠。 众人只得停留在原地，往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阿发灵机一动，从包里取出了一根火腿肠，朝前方仍去。就在众人满怀希望的期待中，树上的那猴子却是纹丝不动。接着大家又都仍了几个水果，那猴子依旧无动于衷。是它对这些食物根本不感兴趣还是它已经看穿了众人的动机？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事实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因为如果是猴子，是绝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也就是说，眼前的生物是不像猴子的猴子，说是猴子，更有点像人。 一只有着人类眼神甚至神态的猴子，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可众人确实是遇到了。 阿西朝众人说道：“现在怎么办？回去？” “回去？就因为一只猴子挡道？被人知道还不笑掉人家大牙？”阿强嘟囔着。 突然，阿智大笑起来。所以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阿智哈哈大笑道：“我们怎么说也是人类，万物之灵，怎么可能惧怕一只猴子。即使对方是一个人也用不着害怕不是？对方就一个人，我们这可是有四个人！” “可是，怎么过去呢？它一直在那盯着，我心里发毛，腿也有点发软，根本不敢走过去。”阿发胆怯的说道。 “大家一起冲过去怎么样？我就不信它一只猴子还能拦得住我们几个！”阿强发话道。 “对，对。一起冲过去，大家都不要怕。”阿西附和道。 由阿智发号施令，“预备……”阿智的“冲”字还没有说出口，树上的黑影一闪，众人眼前立即出现了那只猴子。只见猴子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众人，离众人不到五米的距离，大家更是看得清楚，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眼睛，确实不像猴子的眼睛，和人非常像，那种眼神，绝不是一只猴子有的。当然，能令众人吃惊不已的并不是它有着人类的眼神，这个大伙前面已经见识过了。真正令人吃惊的是眼前的猴子，就像人类一样，站立着！刚刚它是蹲在树上，众人并不惊奇，而现在它站立在人前，这种感觉告诉众人，这种站立的姿势就是它平时的习惯。一般的猴子，平时都是四肢着地，站立的基本都是人类训练出来的，因为猴子本身更习惯于四肢同时攀爬使用。 眼前的猴子不仅有着人类的眼神，竟然也有着人类的站姿。这下众人是再不敢迈步了。 双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半分钟后，众人采取了行动。 习惯了恐惧，从恐惧之中走出来的众人，已经不再如开始那般害怕，即便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众人也没必要害怕，更何况是一种似人的猴子。 四人放下行李，分四个方位，以猴子为中心形成了包围圈。 随着四人慢慢踏前的脚步，包围圈越缩越紧，那猴子竟在此时，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腿上，它竟在此时打坐？！ 猴子打坐？四人摸不清猴子的路数，都愣了一愣，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大家左看看右看看，什么也没有。互相对过眼色后，把心一横，继续缩小包围圈。 就在离猴子不到一米的时候，那猴子的尾巴晃了一下，吓得四人暗暗吞了一大口口水，脚步也停滞了一下。然而看见没什么事发生，就又大着胆子朝前走去。 越是接近，一股味道也同时传到了众人的鼻子里。那是一种臭味，恶臭，不同于一般东西散发的臭味，这种臭味大家还是第一次闻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臭味。 很快，这种臭味就找到了源头，是眼前的猴子所发出的。随着众人来到它的身边，它竟一动不动，也不逃跑，仿佛任人宰割般。 阿强一大步来到猴子身后，恶臭扑鼻，他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阿智用衣领捂住鼻子，上前几步，找了根树枝，给猴子捅了一下，那猴子竟一下子倒地了！ 众人都捂着鼻子上前仔细一看，再一探它的鼻息，根本没有呼吸，它死了！ 在大家惊疑之中，阿强一脚将猴子的尸体踹得老远，大叫道：“死猴子，敢吓我们！” 死猴子？可这猴子几分钟之前绝对还是活生生的，还和众人对视来着，它是怎么死的？而且，居然还散发了尸臭，这是死了多久了？ 慢慢的，众人的目光都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尸体发臭，必须经过一段时间。可这猴子才死了几分钟，就已经散发了尸臭。刚死不久是不会散发出尸臭的，必须经过一段时间，尸体才会腐坏。也就是说，几分钟之前，和众人对视的，只是一具尸体？还是说，这里的气候，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让一具尸体极速腐坏发出尸臭？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却不得不说，众人更相信是第一种可能性。 人在害怕的第一个本能，就是保护自己，更多人的反应，就是逃跑，跑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所以大伙撒腿就跑，以学校运动会他们都没有这么卖力过的速度，冲向了阿西家的祖屋。阿发跑得最慢，只见阿西突然转过头朝阿西喊到：“阿发，回去拿行李！” 阿发此时害怕到了极点，根本不可能回头去拿什么行李。边跑边乱叫：“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那有鬼！”说完，更卖力的跑了起来。众人一听这话，更是头也不回的一溜烟的冲刺起来。 很快，众人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跑不动了……”阿西喘着气说道。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又大喊一声：“到…到了！”说完朝前一指。 众人闻声也一抬头，眼前十几米处有一座破旧的房子，那正是阿西的祖屋。 心里上松懈了下来，渐渐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四人互相掺扶着，推开满是灰尘的大门，不约而同的走进了祖屋。 远处，一个黑影极速的闪动着，祖屋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树荫中，隐隐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祖屋。 没错，那是一双似极了人类的眼睛。深邃，智慧，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