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伤天害理
承接上章， “啊！夫人上吊……自杀……自杀！“一个侍女的尖叫，一大清早就把整个王爷府陷入了更沉重的气氛中来。 四个侍女正在给政宜正在梳理头发，政宜随手把头发一簪，道：“快走，昨晚出事了。”六房姨娘也往夫人住所赶，都在外面哭的没个开交，道：“大姐，你怎么这么想不通啊，王爷去了，你就随着一起去了。”鼻涕一把泪一把，政宜跨过众人，进了夫人外厅，果然见了个女人头发批头盖面的挂在外厅的梁上，抱琴端来椅子，政宜站上去，仔细看看上吊女的手，用手毫不客气地拨开悠悠长发，看了一眼，忙出去，对六房姨娘喝到：“哭什么哭，我婆婆哪里死了？是个粗使下人在屋里吊上了。不信，你们自己进去看。“ 六房姨娘顿时变了颜色，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抖出个三姨娘出来，政宜指着她道：“你，跟小女进来看，对，上了那个椅子。“政宜瞧着三姨娘腿打抖，政宜帮衬道：”快上椅子。”不由分说，就把三姨娘架上椅子，政宜指着她道：“三姨娘，你用手拨开长发，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三姨娘迟迟不敢动手，吓地从椅子上倒在地上，跑了出去向众人哭道：“就是夫人，穿的都是夫人的衣裳！”剩下五个姨娘又哭得排山倒海，政宜不耐烦了，摇着扇子挽起大姨娘的手，就往里奔，大姨娘吓道：“你，你摸过死人，不干不净，别碰我。”政宜又把大姨娘架上椅子，要她拨开头发瞧仔细，大姨娘拨开头发，“啊！”的一声尖叫，跑出了屋子，边跑边喊：“吓死我了，死的不是真夫人，是厨房里的小翠！”众姨娘才进抱厦外的遮墙外窃窃私语，几个汉子要把厨房里的小翠放下来，政宜不许，喝到：“六位姨娘还不进来？”众人只得蹭了一步退一步进来了，复又一齐哭了起来：“小翠，你又有什么想不通啊，要随着王爷去了！”这意思是小翠是王爷在府里认的混脏婆娘，吃窝边草，小翠殉情了。 政宜摇着扇子冷笑道:”谁说小翠是随王爷去了？“众姨娘哭道：”这还用说吗？“政宜吊起眉毛，问道：“你们看看，小翠穿的什么？”众人道：“夫人的衣裳啊！定是小翠要随着王爷去，才选了这地儿，这衣裳，真是个难得烈女、情种！”政宜啐道：“呸！按照你们的逻辑，七姨娘你们说是真，那王爷就是真，王爷死了，你们怎得不一个一个随王爷去了？难道你们不是烈女、情种？”众姨娘都翻白眼，脸上很不好看，政宜继续道：“凡真心自缢者，又是为情所困，必然死前要带有对方和自己殉情的物品，穿自己和相好的最欢乐时光的衣裳，好投胎继续做夫妻。”政宜摇着扇子沉重地穿越在六房姨娘中踱步，纳闷儿道：“小翠是厨房里的，我问你们，她来夫人屋子里上吊做什么？穿夫人的衣裳做什么？难道……“政宜顿了一顿，不顾羞耻地说道：”难道王爷和小翠在夫人屋子里，白天晚上偷情，夫人还给小翠穿自己的衣裳，帮他们相好？“说着命小厮们拿来铁锹掘地三尺，众人不解，政宜瞧了，冷笑道：”地下连火炭都没埋，怎么是殉情？有土则生，无土则死，火炭暖了土，才是接引魂魄生生世世在一起。“众姨娘道：”你个小女子，怎么知道规矩这样多？“政宜冷笑道：”你们忘了，申家是武家，战死沙场的众兵士的妻子们，有人想不通。疯的疯，上吊的上吊。偏有人乘机谋财害命，假做自缢。“众姨娘你看我，我看你，政宜不管不顾，继续说：“这假自缢我跟着我父亲见得少啊？光从自缢者的心思来说，就大有讲究。小翠是厨房的，热炭灶台底下有的是，殉情的地点不对，殉情的穿着不对。依小女说，小翠是假自缢。”众姨娘一看，这十七贝子的纳的妾室是个女仵作啊，小厮不敢碰，政宜这才命几个护府的汉子取下小翠，自己亲手盘起小翠的头发，仔细掰了掰脖颈，见脖颈上有淤瘢，不同于自缢之绳子绞痕。 “呀，这吊死绳起火了！”众人尖叫，千防万防，杀人歹毒，政宜瞧着起火的绳子，是毁灭证据，这绳子定是浸过油了。但尸体总是说实话，政宜一面冷笑，还好没有时间给她们毁尸灭迹，一面道：“烧了就烧了，大惊小怪！抱琴，把地上的灰烬都用帕子包起来，对，就这样包的干干净净。”抱琴把包好的帕子交给政宜，政宜又遣人拿来七个茶杯，把灰烬匀进每个茶杯，要冲了水，剩下的伺候夫人的老侍女道：“夫人的井水枯了，掌府人要等会儿才能提来井水。”政宜去夫人后院瞧了，道：“哪里就枯了，还在出水啊！”老侍女色挠，问道：“掌府人一定要用后院的水？”政宜道：“一定。”一面对六房姨娘道：“认为是殉情的姨娘，就把这杯水喝了，《本草纲目》有言，这殉情的上吊的绳子是好东西，耐寒所以性热，各位姨娘干了罢，免得夜里觉得冷，调水喝了还可治狂癫。”政宜命碧绦、倚云并手打颤的萍碎奉上杯杯冷水，六房姨娘翻白眼，道：“你怎么不喝。”政宜冷笑道：“小女说过小翠是假自缢，是被杀，那这杯水阴气就重，小女自然不敢喝。你们偏要说小翠是烈女，是情种。且九门提督昨天都说了，以后再出有关王爷的事，都是咱们王府的家事，是私事！不许外传，当然也就传不进仵作。” 政宜摇着扇子，喝到：“都楞着干嘛，刚才还哭着小翠殉情的人呢？还不喝？请吧。“ 一阵死寂后，抱厦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道：“夫人呢？“ 政宜一听这声音，就是净出幺蛾子的“七姨娘”，政宜冷笑道：“夫人？小女晚间收到信了，我婆婆昨晚就出府去了。”众姨娘问道：“去哪里，去干嘛？”政宜答道：“去抓我的老人公，好戳破“说着扬了一眼，”冒充七姨娘的女子。”意思是也要戳破六房姨娘认得真，回来一房一房地收拾。 那“七姨娘”走上前来，泣道：“你是个小辈，这简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政宜看了她一眼，没耐心跟她磨牙，把夫人的信丢在地上，从袖子里取出个符来。 六房姨娘上前仔细瞧了这符，忙连同侍女们、小厮们、汉子们跪下来，府内顿时肃杀之风顿起，恭敬道：“拜见新任掌王府人。” 只有“七姨娘”娇喘微微，哼了一声就走。 政宜念道：“大千世界，无挂无碍。自去自来，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 政宜悄悄把一杯水喝了，索紧了眉头。 预知后事，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