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当面道谢
战后的清理全是岳容飞负责,宁司辰怎么也没想到,岳容飞居然还防了这么一招。宁司辰只当是岳容飞想出的计策,单就粮草一事,宁司辰并没作他想。 宁司辰还在暗自肯定着岳容飞的本事,然而,宁司辰万万没想到的是,谋出此奇招的人竟然是舒轻月。 宁司辰想不到的事,还有更多。 自然,岳容飞也不会告诉宁司辰关于舒轻月的种种。 “岳将军确定粮草无损,那就没问题了。”宁司辰说道。 落实了粮草的情况,宁司辰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就下午一战和岳容飞继续讨论。 “伤亡情况如何?”宁司辰问道。 “我军死亡一千,受伤五千人,敌人亡五百。”一提到伤亡,岳容飞不由得横眉怒眼,他冲杀疆场多年,还没吃过这样大的亏。一想到这,岳容飞便是满心的不快。 “岳将军可查出,此次突袭我军的都是些什么人?”宁司辰又问。 敌人全部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明显是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突袭的人是谁指派?又是何居心? “清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一块凉昌国的将军令牌,另外,抓到几个活口,还在拷问。”岳容飞说道。 据此可以推断,是凉昌国人埋伏袭击了他们。 凉昌国的军队不是正在单阳城和元帅他们交战?还哪来的余力阻截他们,而且,红虎口可是在楚慧国境内,凉昌国的人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此次突袭,实在来得蹊跷,也是如此,岳容飞事先才没有防备。 岳容飞越发觉得,单阳城一战另有隐情。 骤然间,他生出一种忧心之感。 说到凉昌国,岳容飞和宁司辰各有所思。 舒轻月回到军帐的时候,宁司辰已经走了。 战场早已清理完,但舒轻月的心绪,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是寻常人家几盏茶的功夫,却是死去了那么多人。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一场战争下来,又该有多少人家支离破碎? 战争啊,实在太残酷了。 唯独死亡,是舒轻月难以承受的。 “容飞,每次打战,都是这个样子吗?”舒轻月的声音极轻。 “以前每次都是我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次,真是失算了。”岳容飞没听出舒轻月话里所夹杂的情绪,他恼怒的说道。 “嗯。”舒轻月点点头。 “宁司辰刚有来过。”岳容飞转到正题上。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舒轻月问道。 “我跟他说了,粮草没事,明日加速行军。”岳容飞说道。想要知道单阳城一战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加速赶过去,亲眼去看看。 红虎口距离单阳城还有一百多里,加快速度的话,两天应该能到。 “那些受伤的士兵怎么办?”舒轻月问道。受伤的士兵要养伤,不可能再行军赶路,难道要丢下他们? “受伤的士兵全部留下。”如舒轻月所料,岳容飞是打算把那些士兵留下。“小姐,形势所迫,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舒轻月也能理解,不能因为几千人而延误了战事,岳容飞这么做,也是为大局考虑。 “就按你说的去做吧。”舒轻月说道。此时的她,有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是无可奈何,又或者还有其他些什么,在她的心里凌乱的交错着。 毕竟,下午的一战,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我出去一下。”舒轻月说道。 “去哪里?”岳容飞问她。 “去找一下宁司辰。”舒轻月说着,转身出了军帐。 宁司辰的军帐中。 她单独来找他,宁司辰还是有些意外。 “今日一战,亏得有宁将军保护,救命之恩,自当铭记在心。”舒轻月说着,往宁司辰的左臂看去,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宁将军臂上的伤,有无大碍?” “一点小伤,不碍事。”宁司辰回道。 “这是独门金疮药,对外伤很管用的。”舒轻月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药瓶,递向宁司辰。
“多谢。”宁司辰接了药瓶。 “要说谢的是我。”舒轻月说道。“要非容飞把我从马上带下,宁将军又替我挡了一箭,一天之内,我都差点死了两回。” 舒轻月轻描淡写的说着,甚至还有几分自嘲之意,但宁司辰还是听得出,她藏起来的怯弱和惊心。 宁司辰清楚的记得,战乱当时,他抱住她的那一刻,从她身上传来的颤粟。 “战场上枪箭无眼,小月姑娘之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宁司辰说道。 “亲身经历之前,我从没想过,战争竟然会是如此的残酷。”她说。 “小月姑娘是第一次上战场?”他问。 “第一次。以前,都是听别人说,不过他们说的时候,也总是一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样子,哪能想到,真正打起战来时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惨烈。”舒轻月说道。每次父亲、大哥、二哥从战场上回来,从不提及作战时的血腥。他们总是用最宽厚的羽翼,最爽朗的容颜,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 舒轻月想到父亲和两个哥哥,尤其是她大哥,她突然有种很心疼的感觉。 他们?宁司辰是有听到舒轻月说他们,除了岳容飞,她口中的他们还有谁?有个疑惑从宁司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 “你说,为什么一定要打战?”舒轻月问。明知一定会死很多人,为什么还要打战? “有人存在,就有会私欲,就有会战争。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宁司辰回答。 舒轻月认真的看着宁司辰,他偏冷而又深沉的眼瞳,让她有些看不透。 军帐外,叶向全正往这边来。 “叶将军,帐内宁将军正在和人谈事。”外面的士兵拦住了叶向全。 “和谁?”叶向全问道。 “岳将军那边的人。”士兵回答。 听到军帐外的动静,宁司辰往帐入口处看去,叶向全没有进来,他深色的眼眸几不可查的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