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妥协与坚决
武昌起义后，帝国主义列强始终在干预革命形势的发展。武昌起义不过十天，集中在武汉江面的外国军舰有近20艘之多。驻在各口岸租界和北京使馆区的外国军队陡然增加，并且还侵占了京、津、沪等地的交通据点，形成武装干涉的阵势。由于武昌起义而在全国范围内爆发的革命浪潮，已使封建王朝处于大厦将倾之势，使各国甚至认为“所有一切武力行为，以期恢复旧观，断无可望”，逐渐由扶持朝廷转而看好拥有军事实力的袁世凯。因此，当袁世凯在取得军事优势的前提下做出和谈的姿态后，各国都主动支持，甚至派出军舰在长江上游弋，公开支持袁世凯，迫使革命军停战议和。而袁世凯也以武力压迫革命派，并命其党羽联名通电，宣称“若以少数意见采用共和政体，必誓死抵抗”。 帝国主义列强调动军舰在长江游弋，为袁世凯助威，并攻击孙中山等革命党人“缺乏管理国家的经验”。在革命队伍中附从革命的立宪派、旧官僚等也从内部施加压力，大造大总统职位“非袁莫属”的舆论，力主袁世凯上台，以便早日结束革命。这也使得包括孙中山在内的一些革命党人，甚至主张只要袁世凯能逼清帝退位，就应该让他当大总统。 对于陈宁发出的撤离长江军舰的公告后，不但遭到日、俄、法、英等国的抵制，也遭到袁世凯北洋军和革命党内部人的强烈反对。在中国内河与领海横行无忌惯了的帝国列强，根本没有没把国防军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在日本的挑唆下更加肆无忌惮。 日本东京海军部内，“斋藤阁下，在日置益的联络下，英国、法国、俄国都同意增派军舰巡游长江，现在已经在武汉至南京至上海一线的江面上，聚集了近20艘战舰，我们是否一同采取行动”海军大佐佐藤一郎请示道。 “行，你负责指挥新入役的那三艘4000吨级轻型巡洋舰，加入此次的联合行动吧，这是我们对付国防军的大好时机。另外，我会通过黑龙会和南满株式会社向孙文施压，迫使他放弃国防军”海军大臣斋藤实同意道。 在英、法、俄、日等国纷纷派遣军舰游弋长江故意挑衅的时候，南京民国临时政府内也吵翻了天。“大总统，您赶快命令国防军撤回公告吧，如果因此而得罪列强，使得他们不再保守中立，公开武力支持清政府，那民国就彻底完了”外交部长王宠惠说道。 “是啊，大总统，列强的巨舰大炮可不是汉阳步枪，我们打不过的，陈宁太年轻太冲动，您可不能啊，民国来之不易呀！千万不能毁在这个愣头青手里呀”实业部长张骞说道。 “是啊，大总统，民国临时政府注定是要解散的，我们要做长远考虑，日本已经明确了，如果您继续一意孤行下去，日本将取消日后对我们的所有支持”居正说道。 不得不说，居正的话对孙中山来讲是很有分量的，孙中山的革命生涯中有大部分时间是呆在日本摇旗呐喊，并收受日本的大量资助，一旦失去日本的支持，孙中山将会是无根之萍。 “你们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通告已经发出去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我总不能……”孙中山矛盾道。 “大总统，您有权力撤回公告，也有权力停止陈宁的国防部长职务”司法部长伍廷芳建议道。 “可这不是出尔反尔吗？国防部长职务是我同意任命的，公告也是我同意发布的，这要致我于何地呀！”孙中山叹道。 “大总统，我们不能失去日本的支持，您必须做出选择”居正告诫道。 “好吧，我会劝说陈宁收回公告的，如若不行，我再考虑以临时大总统的名义收回公告”孙中山决定道。 南宁国防军总司令部内，秘书林涛汇报道“总司令，南京来电，孙中山要求我们收回军舰限期撤离公告，否则将以临时大总统的名义自行收回公告”。 “他奶奶，典型的即想当*又想树牌坊”陈宁心里暗暗骂道。陈宁其实也能够理解孙中山的处境，从客观上讲，避免交恶列强符合目前的革命形势需要。但自己能够妥协吗？。 “回电，军令如山，不可朝令昔改，一切后果由我承担”陈宁吩咐道。 对于国防军的这份军舰撤离公告，同样矛盾的还有“未来”的民国总统袁世凯，政治嗅觉灵敏的袁世凯，似乎已经闻到战事重启的硝烟味道。“难道，孙中山要违背诺言，拒绝和谈？好，我倒要看看，你孙中山是否能够趟过列强这一关”袁世凯心中思虑道。 对于陈宁的回电，孙中山也很无奈，如果自己以临时大总统的名义收回军舰撤离公告，那就代表自己向列强屈服了，自己在国民中的声誉将会受到毁损，以后将如何继续号令天下。可如果不收回公告，不但刚刚建立起来的民国可能就此结束，自己也将失去日本的援助。就在孙中山矛盾于如何抉择的时候，海军部长黄仲瑛前来汇报道“大总统，不好了，武汉至南京的长江江面上聚集了英、日、法、俄四国22艘战舰，还不时的向岸边发射炮弹，您可要尽快决断呐！”。 “国防军有什么动静”孙中山问道。 “国防军在岸边已经架起了大炮，随时都有还击的可能”黄仲瑛慌乱道。 “这列强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居然明目张胆的发射炮弹，太可恶了！”孙中山愤怒道。 “大总统，这还不是那份公告把列强给刺激了吗？否则也不会行成目前的危局。您赶快下令吧！否则城中的百姓就……”黄仲瑛痛心疾首道。 “是啊，我们要为百姓考虑，要保证百姓的安全，你去以我的名义发布收回公告的通电吧，从保护百姓安全的角度撰写电文”孙中山吩咐道。 南宁国防军总司令部内，秘书林套汇报道“总司令，陈副总来电，一、孙中山以保护百姓安全的缘由，发布了撤回公告的命令。二、列强军舰炮轰长江沿岸，造成部分居民死伤和房屋毁损。请求处置意见”。 “法国佬，终于被我抓住你的辫子了，我今天就收了七子之一的广州湾”陈宁暗喜道。 七子是指当时被列强霸占的七块土地：香港、澳门、台湾、九龙、威海卫（今山东威海市）、广州湾（今广东湛江市）和旅大（旅顺大连）的简称。 自从陈宁的海军舰队进驻北部湾，占据广州湾的法国驻军一支与陈宁“睦临友好、和气友善”从未有过激的举动，令陈宁很不爽。如今法国的驻防舰队已经调离至长江，如此大好时机岂能浪费。 “一、明电公布英、日、法、俄等国军舰，炮轰我长江沿岸造成居民死伤和房屋毁损的事实，并表明我国防军誓死捍卫国家和人民利益不受损害的坚决立场。二、命令，长江沿岸炮兵炮轰列强军舰，空军轰炸机大队升空轰炸列强军舰。三、南海舰队和海军陆战队，立即攻占广州湾法租界，务必在天黑前结束战斗。四、通知萨镇冰可以执行封堵吴淞口的作战计划了。五、命令杨德胜屯兵广西与法属安南边境，做出佯攻安南的态势”陈宁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