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煦嵩！Vae！
剧场之中，煦嵩的双眼微闭，灵魂却如同在这个世界之外游荡一般，那双手指在琴弦上轻巧的起舞，仿佛是这世间最优美的舞者一般。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清脆的歌声从他的喉咙中传出。 “是否每一部戏都看的完整场。是否每一天过的都有多难忘，表情迟钝可能因为比较爱想，不擅长眉目表达……” 杰利的双眼变的恍惚了起来，他似乎看见了那个以往的自己。 每天，都在掌声与欢呼中度过，用着一张最虚伪的面孔去面对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 忽然，转眼间，他又一次的看见那个人，那个身穿着唐装的银发男子，手中提着一张古琴，眼眸之中却尽是淡漠，却仿佛又是讥讽。 那个华人，就那样在阴影中看着那往常在尘世之中颠簸的自己，嘴角似是带着不屑的笑容…… 这是那煦嵩…… 杰利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对煦嵩的气愤，他感觉，煦嵩更像是一个看客，一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旁观者。 此时，煦嵩的歌声再次响起，那是华语，那并不是这里通用的语言！ “总在盼望，总在失望，日子还不都这样。俗的无畏，雅的轻狂，还不都是一副……臭皮囊”歌音至此，却又是换个风格，像是讥讽，像是嘲弄…… 煦嵩，那个华人，是在嘲笑这样的自己么？ 杰利心头突然变平静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难过之意却悄然在他的心头升起。 在他所看见的尘世中，那个自己，像是带着一张面具一般，对着无数人虚伪的笑，然后出卖自己的音乐，换取着荣誉，换取着利益…… 而这个世界中的那唐服华人的嘴角仿佛还在那般讥讽的笑，华人转过身，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剧场之中，舞台之上，煦嵩那微微低着的头突然抬起，双眼却还是微闭的模样，他的身体却已经随着音乐摇摆了起来。他的歌声彻彻底底的在这个时候变了，似是在嘲弄，又仿佛是无奈: “他们说快写一首情歌雅俗共赏，落笔传神还要容易传唱，上的厅堂也下的厨房，就如同是剧场中的小丑张扬……快写一首情歌雅俗共赏，吹完功绩还要接着上榜，如果胡同弄堂全都赞赏，，气韵里居然填了些……” 歌音至此，那讥讽之意却又是更加的升级，煦嵩的声音略微停顿，如同是嘲弄一般的接着唱道:“孤芳自赏……” 杰利愣住了，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忘记了一些东西，就像是一些原本心中一直珍藏的东西，他所见的幻想世界之中，那个自己却还在那里奏着音乐，却只是为了名利……为了利益……为了那人们口中的称赞和自己一直自负虚伪的音乐巅峰……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一直以来的自己么？ 在剧场之中，那煦嵩的眼睛依旧是微闭着，他的头猛的向前一扬，一头长长的飘逸银发在半空之中飞舞了起来，他的嘴角更是带起了嘲笑，那是明显的嘲笑，却隐隐约约的有些丝丝无奈。 那纤细的手指猛然间就像是狂风一般在哪琴弦上飞奔了起来，琴音变得极速而尖锐了起来，此时就像是一条滚滚咆哮的黄河一般，他的歌声也同样在此时微微的高了起来: “谁的故事有营养？大俗或大雅的都在理直气壮，洒狗血或白雪的现场，都邀我观赏，还真是大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歌声在传入了杰利的脑海之中后。他的心头竟然不知不觉升起了绝望的悲凉。 在他所见到的那个世界里，时间的齿轮仿佛开始了倒转，他仿佛看见一个孤单的孩子，那个孩子坐在一个破烂的房间中，他的面前只有一张钢琴，孩子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起舞，却是那般的优雅，孩子的脸上浮现着那样欣慰的笑容。 忽然，孩子停了下来，那孩子拿起了一个刻刀，在那钢琴之上重重的刻下了几个字:“音乐……自由……快乐……” 在这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那个孩子……就是他自己啊…… “这是……真正的我么？”他的眼睛红肿了起来，苦苦的呢喃道，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傻好傻…… 音乐，自由，快乐。 他杰利现在做到了么？ 雅的，俗的，真是对他最大的讥讽啊…… “呵呵……”剧场之中，似是传出了煦嵩的一声嘲弄却又无奈般的笑，那手指在琴弦上的飞舞更是剧烈了起来，如果说刚刚的音乐是狂风，那么现在的音乐就是那龙卷风！ 琴弦更是猛烈的颤抖，更加狂放的音乐充斥了整个剧场，同样，狂放的还有他的歌声: “快写一首情歌雅俗共赏，落笔传神还要容易传唱。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就像是剧场中的小丑张扬。有没有一种生活雅俗共赏，情节起伏跌宕让人向往……” 泪，悄无声息的在杰利的眼眶中流落，那个孩童的世界破碎开来，他眼前的一切再次回到了尘世中那个众人崇拜的，那个居高临下的，那个目中无人的自己。 此时，他才感觉到，那个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自以为创作的歌曲可以雅俗共赏，却不过是浮夸到了极点的小丑！ 煦嵩的歌声再次的传来，更像是带了失望，带了沧桑…… “满纸荒唐中窥见满脸沧桑，触到神经总会泪斥满眶，别说一不在乎二没期望，太做作，小丑天才不过都一样……” 歌声，在绝望与无奈之中缓缓的消散，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所有的一切幻想世界破碎开来了，杰利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他的眼睛之中却是那样的无神…… 这一场，他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在煦嵩的音乐之中，他听到了自己，那个一直以来小丑一样浮夸的自己。真的是可笑啊，为了那所谓的音乐巅峰，却忘记了自己音乐的初衷，在尘世中颠簸，在尘世中忘记了真正的自我…… 全场，只有肃静…… 每一个人的眼睛之中，都带了几滴泪花……这一曲琴音，却是唤醒了多少人的灵魂…… 煦嵩重新的睁开了双眼，一双淡漠的眼睛望向了杰利，散漫的声音却又如同是嘲弄一样从他的口中传来:“你说，你是这一曲《雅俗共赏》中的雅的，还是那俗的？” 杰利苦苦一笑，他失去了一切的孤高，他的声音已经是变得颤抖了:“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叫我煦嵩，也可以叫我……V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