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墙中魂
“来来来，都快过来，今日正好赶上外出寻猎的队伍大丰收，就给各位师弟做了简约便饭，大家别嫌弃才好！”领头的青衣人满脸笑容，眼神游离，挥动手臂，招呼四周的修行者，称呼也从贵客变成了师弟。 “好香啊！兄弟们快来尝尝！” “真是好吃，这rou好细嫩啊，一口下去，酥脆可口，堪称rou中极品啊！” “这是什么动物的rou？真是好吃，是我这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rou食了！” 这些修行者上前，被扑鼻的rou香吸引，直接撕下一个肘子，大块朵颐起来。一个个修行者吃的满嘴流油，双眼放光，同时大声称赞，声音络绎不绝。 “嗯？”李小羽也上前，看着眼前一只形如山鸡的rou食突然干呕起来，心底直犯恶心。 “你怎么不吃？是嫌弃这山鸡烤的不好吗？”一道声音在身后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领头的青衣人出现在他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李小羽。 脸上浮现痴迷于痛苦，李小羽强忍着心底的恶心，笑道：“不是不是，山鸡烤的非常好，只是我从不吃rou，我修炼佛法，我的愿望是成为道尊那般强大的佛陀，普渡世人，帮助他们从迷途中走出来！”圣洁的光辉在身上浮现，李小羽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像极了一名佛徒。 “哦？师弟竟然还是一名佛修者？真是难得，既然如此，师兄也不能勉强你。”领头的青衣人点头，李小羽的心正要放下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招手：“来呀，将前段时间采摘的人参、海参盛上来，排放在每张桌上，有些师弟信佛，不吃rou食。” 当即，就有青衣人端着盘子从宫殿中飞出来，一盘盘色泽鲜艳的素食被摆上桌。领头的青衣人看着李小羽，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师弟，这可是师兄们大老远从南海中获取的千年海参，人参更是我们这里种植数千年的灵药，对修行、身体有大益处，快尝尝！” “师兄真是对我们太好了，真是美味啊！”与李小羽站在一起的修行者立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海参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双眼放光，竖起大拇指称赞。 四周的修行者都兴奋的朵颐着，领头的青衣人、四周的青衣人都盯着无动于衷的李小羽。 “怎么，师弟难道也不知素食？”领头的青衣人目光不善，眼神警惕的打量着李小羽。 “那有，只是重来没有吃过千年海参，师弟我一下呆住了，师兄对我们实在是太多了，多谢师兄！”李小羽眼中带有泪花，满脸激动，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将眼前盘子中的海参一扫而空，含糊不清的说着。 看见李小羽吃下海参，领头的青衣人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而后举起一杯酒，朗声道：“各位师弟，今日是我们缘分的开始，在今后，我们一定要和睦相处，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大家一起渡过！来，为了我们的相遇，请满饮此杯！”说罢，领头的青衣人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为了缘分，满饮此杯！”一干修行者，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小羽装作痴迷、狂热的表情，与这些修行者一道，与青衣人对饮着，有的时候，更是会主动找上那领头的青衣人，喝上那么一杯。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秘境上空的圆月彻底被乌云覆盖，才结束。 一回到茅屋中，李小羽立即就发现有灵识透过茅屋，在自己身上来回扫动，李小羽还是装作兴奋为消的样子。 “呕！”等到灵识来回扫动的频率减少之后，立即运转法阵，将自己吃进肚子的所有食物，都逼了出来。 他本能的察觉到，今日的宴会极不寻常，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有了先前的怀疑，自己哪里敢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就是运转法阵，都小心翼翼，只吸收五行晶石中的的灵气，绝不去砰四周那浓郁成雾的天地灵气。 他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那些修行者脸上的狂热，让他胆寒，那分明就是被控制的前兆。 灵识的监视别没有撤去，只是频率没有先前那般平凡了，随着李小羽的伪装，灵识的监视，已经由最开始一刻钟一次，改成了一个时辰一次。 时间飞逝，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一个月来，李小羽这些所有修行者就这么一直待在重复每天的事情，每天胡吃海喝，每位修行者脸上的狂热越加疯狂了。这期间，老妪讲道过两次，每次回来之后，他们的队伍就会壮大一分，那些修行者脸上的狂热，就会增加一分。 等到第二次回来之后，李小羽明显发现，与自己一同进来的修行者，双眼明显涣散了不少，有的更是一片空洞，只有提起‘道尊’的时候，这些修行者眼中才会浮现神采。 每天，李小羽都装成所有修行者一个样子，眼神溃散，精神迷离，一提起‘道尊’，又荣光繁发，充满狂热。每次回到茅屋中，李小羽就会运转法阵，将吃进肚里的东西统统逼出来，而后用灵力将其封印，丢进时光法阵中的岁月古殿之中。 就算食物中藏着阴谋，李小羽可不相信，它们能在岁月古殿中翻出什么浪花来。 终于，等到第三次老妪讲道结束之后，被老妪潜移默化控制的修行者数量依然突破十万。所有修行者之间，一片和谐，人族与妖族之间没有争斗，没有吵闹，一团和气，每位修行者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果不是李小羽深知，这是老妪在作鬼，是‘惑人之道’在作祟，怕是自己都会相信，这些修行者根本就是一家人。毕竟，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幕，实在太难得了，在孤独的修行路上，能有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吃喝睡，然后听老妪讲道，从不修炼与领悟。 青衣人们撤走了监视李小羽他们这一批修行者的大部分灵识，转而去监视那些‘新鲜血液’。 这一日，所有修行者都沉沉睡去，李小羽打开房门，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窜出茅草屋，身影快速消失，与夜风一起刮向茅草屋后的宫殿。 李小羽身如青烟，整个人彻底与夜风融合，别说rou眼，就是灵识也难以捕捉他的身影，不多时，李小羽就来到宫殿前。 宫殿非常古旧，外部成暗黑色，犹如是有黑色岩石堆砌而成，没有丝毫出奇之处。 可李小羽却惊异的发现，整座宫殿都散发着奇异的气息，只要出了这方天地，外面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深吸一口气，鼻间还能味道一股刺鼻的腥气。 他掩去身上所有的气息，整个人与四周融为一体，慢慢进入宫殿。四周，没有往日见到的人来人往的景象。 可还是不时有青衣人来回在宫殿之中走动，好似在巡视着什么。 这些青衣人面无表情，好似没有生命的死物，比之领头的青衣人还不如，除了能看见他们苍白无色的面颊以外，在没有其他特征。 李小羽没有去招惹他们，等到他们彻底远去之后才行动，非常的小心，他不敢出错，一旦被发现就完了，他现在绝不是那老妪的对手，就算恢复真身，动用时光法阵的力量，也绝不够看。 他有一种感觉，这里的秘密，一定藏在这座宫殿之中。 前行不久，李小羽就感觉心烦气躁，最开始还没察觉，可随着越发深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当他从一座分殿经过的时候，一道怒吼在心底响起，接着，一道模糊不清的面容在他眼前的宫墙之中一闪而逝。 “这是冤魂，可那道身影好熟悉，对了……他是山脚下的凡人！”李小羽大吃一惊，他认出了那一闪而逝的真身，竟是被百灵语救过的凡人之一，当日李小羽就在不远处，清晰的记得这些凡人的面容。 那是当初的一位凡人的魂魄，可此时被禁锢在了宫墙之中，好似被囚禁的死囚，不停的嘶吼、咆哮，想要从宫墙之中冲出来。 “它们被人故意禁锢在这里！”李小羽倒吸冷气，想到一些上古秘术，先前的迷惑也顿时解开了。 他继续往前走，这样的一幕越来越多，那些被禁锢在宫墙之中的冤魂拼命的嘶吼，当看见李小羽的时候，更是死命的深处爪子抓着宫墙，可是上面遍布禁制，他们根本就冲不开。而且，不时还有阴雷闪电在宫墙中闪过，只要这些冤魂撕扯宫墙，这些阴雷闪电就会立即劈过去。 “呜呜呜！”慑人的吼叫在耳边回荡，直击人的心灵，每当阴雷闪电劈在那些冤魂身上，阵阵青烟升腾，那些冤魂的气势就会弱上几分，看上去萎靡不振，不甘而绝望的望着李小羽的身影。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李小羽已然来到宫殿深处，而他见到的那些冤魂，更是不下其数，在前方的一座宫殿中央，出现令他震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