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败俱伤

    “大哥，就是她，”其中一人跳下马，用刀尖戳到豆蔻的心口位置，火折子的光印的她的脸一清二楚。

    豆蔻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冷静下来，一点点的往后退，寻找可以逃脱的机会，但这里一边是打横断掉的山涧，一面是她攀不上的断崖。

    “我想回家，”豆蔻佯装委屈的撇了撇嘴，试图用一个孩子的举动让这些人放松情绪，刀尖闪着寒光在她脸前晃来晃去。

    打头稳坐在马上的人，粗犷的声音可以压低问道，“一个女娃？真有通天本事，还要咱们兄弟一齐出马？”

    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在山野乡间疯跑的女娃，看不出一点天资不凡。

    这钱老板是不是小心的过了头。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拿了东西把她推下山崖。”

    豆蔻当下就明白是钱老板派来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的药效下去的如此之快，不过脑子不怎么好使。

    “我知道你们为钱老板办事儿，但是你们可知道我是谁？”豆蔻面对高头大马的几个匪徒强忍着惧意说道，“我是帮县太爷治好隐疾之人，杀了我比留着我用处更大。”

    有个人犹豫了，跑到马下问老大“咱杀还不杀，那县太爷的不举之病我听说就是被个女娃治好的，还让县老爷添了丁，咱们杀了她会不会闯了大祸。”

    豆蔻也在旁附和道，“你们放过我，我可以为你们做事，我的医术可以帮你们挣到更多的银子，甚至比派你们杀我的人给的多无数倍。”

    “亡命天涯，还带着个女娃，更显眼，赶紧杀了取了银子哥几个走人，”这边话音刚落，拿刀指着豆蔻的人突然笑眯眯的问道，“大哥，我还没尝过女娃的味道，听说女娃比娘们味道更好，这么杀了可惜，让我去爽爽吧。”

    豆蔻瞪大眼睛，从头到脚都被定住了一样。

    “真你娘的浪，赶紧的，以后再这么牲口就别跟着老子出来混了。”

    这人脱了豆蔻就打算走，后面下马又来一人，“老大，我也去尝个鲜。”

    豆蔻咬着下唇，朝山涧的方向看了看，趁两人争抢谁第一的时候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草他娘的，让那个女娃跳下去了，愣着干嘛，赶紧找镯子啊，”老大从马上翻身下来，给了好色的二人一人一个巴掌，“找不到老子把你们也丢下去。”

    月色黯淡，山涧风从断崖处往上吹，豆蔻小小的身子紧紧扒着藤蔓贴着山涧的崖壁，一双手被粗粝的藤蔓磨的生疼，暗自庆幸让齐腾淼和忍冬先走一步，不然大家今天都得交代到这。

    她错算了这个钱老板贪财的程度。

    奉命杀人的几人在山涧边拿火折子照了半天，只看见下面黑漆漆一片，丢一块石头下去，惊的休息的鸟儿们四下乱飞。

    “老大，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办？”

    “怎么办，还问老子怎么办，跳下去找，找不到她拿不到镯子咱们全都完玩。”

    豆蔻用多余的藤蔓把自己包裹在里面，不容易被人发现，盼着这帮人赶紧放弃，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手指头都开始没有力气了。

    远处传来一阵疾行的马蹄声，豆蔻闭着眼睛祈祷千万别是齐腾淼！

    “老大，有人来了。”

    齐腾淼骑着马疾驰而过，猎人的直觉敏感的察觉到了异样，突然勒住马调转马头对几人问道，“几位大哥，可曾看见一个赶夜路的人。”

    “没有，我们没见过女娃。”

    齐腾淼勒着马朝着几人的方向慢慢后退，手慢慢摸上背后的弓箭。

    “我没说赶夜路的人是个女娃，几位大哥怎么知晓我所找之人？”

    “你个蠢货，”老大气急败坏的指着齐腾淼道，“杀了他。”

    话音未落，豆蔻朝着上面大声喊道，“快跑啊，笨蛋。”

    豆蔻挂在藤蔓上自顾不暇，山路上哀鸣声不断，不知道是齐腾淼还是那几个匪人的，一阵金属刺耳的摩擦声后，空气中弥漫着衣服腥甜的味道，身为急诊医生的豆蔻太熟悉这些出现在各种意外现场的味道。

    “齐腾淼，齐腾淼，你快回答我啊，齐腾淼，”豆蔻大声喊着，拼劲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让自己顺着藤蔓爬上去，山路上安静极了，只有蝉鸣和偶尔的鸟叫声，剩下的就是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齐腾淼从地上爬起来，用剑抵着地面一步步挪到山涧边。

    “别害怕，我保护你。”

    听着头上传来的虚弱声音，豆蔻都急红了眼睛，身为急诊医生要求她有足够高的心里素质面对各种突发的意外现场和各色生命流逝，可是当事情真的因她而起，什么冷静什么心理素质全都在齐腾淼那句话中完全瓦解了。

    豆蔻只觉的自己所在藤蔓被慢慢拽了上去，拽一下似乎没有力气就停一会然后继续拽，停顿了三次后，豆蔻终于看见了山路上倒地的几人。

    山涧卷起一阵狂风，刚才黯淡的月光也从云层后面露了出来，柔和的光辉洒在齐腾淼半蹲的肩头，他身上的血已经发红发暗。

    齐腾淼最后奋力一拽，把豆蔻稳稳搂在怀中两人向后摔倒在地，豆蔻压到了他的伤口，却只听见齐腾淼咬牙一声闷哼。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豆蔻从他身上起来，借着月光查看他的伤口，一共五处，两处在肩膀，一处在手臂深可见骨，还有一处在腹部，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流。

    豆蔻快速的从那些匪徒身上扯下衣裳做绷带帮他给伤口止血。

    齐腾淼笑的无力，脸色也变的苍白，“我还没娶你过门，死不了。”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郎中，”豆蔻试图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动他半分，急的都要掉眼泪了。

    齐腾淼硬撑着站起来，翻身上马后便晕过去了。

    豆蔻和齐腾淼前脚离开，相隔不久，一个黑衣黑袍的男人趁着月色朦胧把几个匪徒从山路踹入山涧下的断崖，送他们上了西天，黑衣人几个纵身就暗地里追上了豆蔻和齐腾淼，隐匿在山间丛木之中。

    齐腾淼再醒来，是在一家医馆。

    “人醒了，豆蔻，我帮了你一次，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得说道做到啊。”汪神医笑的猥琐，拿湿布擦了擦手，按照豆蔻开的方子去吩咐人煎药。

    “你放心好了，我哪都不去，除了你这里，别的地方也找不到那些上好的药材，”豆蔻从铜盆里拿了湿布给醒过来的齐腾淼擦拭身上的血迹，一张稚嫩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