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打雪仗
萧辰中考后本打算辍学的，可又怕mama会乱想，索性去了七中。那里基本上没有安心上学的，他也是。 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打工，挣得比以前多了，再加上不用卖学习用的书本资料费，家里的经济好了一点。最起码他不用在担心没钱给mama买药了。 安瑞开始学炒菜了，他很聪明又肯努力，学的很好。他依旧每天烦萧辰，不是让他帮忙这个就是让他干那个的。 萧辰对他的使唤已经麻木了，懒得和他吵，其实，心里却有些高兴，终于有人愿意接近自己了，不会把他当成怪物一样。 萧辰偶尔还是会打架，mama现在越来越不在乎了。反倒安瑞，他说他要是他弟弟的话，这么不听话非得好好揍一顿。是啊，自己要是有个安瑞这样的哥哥该多好啊。 那天来的很突然。萧辰下夜班回到家，家里的灯都开着，像往常一样。他习惯回家要去mama房间先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的很，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在萧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她。 她躺在床上，换上了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左手垂在床边，鲜红的血液顺着床单流了一地。那红红的颜色是那么的扎眼。 萧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就站在那看着她，她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要知道，她有好久都没笑过了。 萧辰觉得眼前发黑，腿软的倒在地上。他爬到mama身边，她的手冰冷的，血液都已经凝固。 “妈，你怎么……怎么能扔下我呢？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扔下我了吗？你说过的，你会好起来的。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妈，我能挣钱了，真得。我们去大医院，去大城市，去北京，去上海，我们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我又新学会了一种面，我做给你吃。你最爱吃我做的面了，我也最爱给妈煮面吃了，你知道吗，看你吃我煮的面，我都好高兴的，我还要给你煮一辈子的面呢。” “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你不能丢下我的，我已经扔下过我一次了，怎么能扔下我第二次！妈……” 她的遗嘱只有一句话。儿子，mama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她是解脱了，可萧辰呢？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她好自私，可萧辰却还是爱她。 泪水顺着脸庞流进鬓角，湿了枕巾。 萧辰一夜无眠，听见厨房有声音就穿好衣服起来了。 安爸爸正在生炉子，刚把煤放好，看萧辰起来了。 “怎么起这么早啊？睡不习惯？” “不是，睡醒了就睡不着了。叔叔，我帮你吧。”萧辰要伸手，安爸爸拦住了。 “弄好了，不用了。别在弄你一身。” 萧辰去外面上厕所，开门一看，好大的雪啊！ 安瑞睁眼一看，旁边早就没人了。他伸个懒腰爬起穿衣服。 “童童，起来了。”安瑞边穿衣服边叫安童。 安童迷迷糊糊的翻个身。她可没那么勤快，每天都是等爸爸把屋子都烧热乎了才起来。 “真是个懒丫头。” 安瑞不管她，出去找萧辰去了。 萧辰正和安爸扫雪呢。 安爸看着萧辰，这小子干活利索，能干，不错。 “好大的雪啊。”安瑞看着满院子的雪。 “萧辰，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醒了就起来了。”萧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干的卖力。 “像你啊，也不说早起帮我干点活。这儿子养大了也没用啊！” 安瑞接过爸爸手里的锹。“爸，你这可不对啊，不能因为萧辰早起帮你干了点活就对我有怨言啊。昨个你不还说，我懂事能干，没白养活嘛。” “你这臭小子，还敢顶嘴。” 萧辰已经把院子的雪扫了大半。 安童起来去外面上厕所，在冬天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在家上厕所。上趟厕所屁股都冻麻了，冰凉冰凉的。 安童回到屋里缓了缓，带着手套跑出去了。 “哥，咱在院子里推个大雪人吧。”安童兴奋的提议。 安瑞回了两个字。“幼稚。” 话虽这么说，可到底还是帮着安童开始堆雪人。 “萧辰，你去取两个煤块来，用它做眼睛。”安瑞指使萧辰。 萧辰取来煤块，看着兄妹俩堆的雪人，一时无语。 安瑞看萧辰的表情。“不好看吗？” “身子有点小。”下面的雪球不是圆的，有点见长方形了。 “我就说吧，你堆的不对。”安童埋怨着哥哥。 “下面是你堆的好吗？” “不是你后来修的吗？我堆的比这个高。” 兄妹俩又开始拌嘴。 萧辰直接上手开始补救雪人。 安童说不过安瑞，直接拿起个雪球朝他招呼过去。 安瑞被偷袭哪能作罢，原本的堆雪人变成了打雪仗。 萧辰弄好雪人，那兄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却总有失控的雪球打向他。 “不要牵连无辜。” 兄妹俩对视一眼，萧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成了两人共同的攻击目标。 萧辰被打的抱着头四处躲。安童高兴坏了，本来就对萧辰有些不满，成天板着个脸，如今有机会出出气，还能打萧辰，心里既得意又兴奋，出手也是快准狠。 萧辰躲避空隙在地上抓把雪，用手揉成雪球，快速回身就是一击。 安瑞不幸中招。“好啊，敢还手。妹子，给我狠狠的招呼。” “好嘞。” 萧辰不给他们串通的机会，一个接一个的雪球朝他们招呼去。 兄妹俩都有中招，还击的也更狠。 空中雪球飞舞，嬉笑声打闹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雪花飞舞，安童看到了萧辰的笑，原来，他会笑，而且笑的很好看。 新堆的雪人不知道被谁把脸打了一个坑。不过谁也没力气在修整它了。 萧辰气喘吁吁的躺在雪地上，安瑞坐在旁边，也累的不行。安童跑的脸红红的，靠在门上喘气。 萧辰望着天空，冬天的天空没有那么蓝，风吹起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身体因运动而发热，同时发热的还有那颗早已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