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回归现实
睁开眼，悠悠的长舒一口气。 看到熟悉的地下室，顶上布满了蜘蛛网、墙角堆满了泡面盒子，电脑不知是不是烧坏了，无法启动。细细一检查，原来是插线板被烧糊了，没电。 难道是做了一场梦？ 陈晨仰面躺在床上，嗅着室内方便面腐烂的气味，大脑一片混乱。 不管了，好累，先睡一觉再说。陈晨沾床即睡，不久响起了鼾声。 红日出东阿，鸟鸣树枝头。 新的一天到了。 便利店的阿姨，哗啦啦，拉开卷帘门，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日用品。然后从里面搬出一条小木凳，靠墙坐下，织起毛线来。她不时与起床晨练的街坊们打着招呼，但她的眼睛却不停的往二号楼的楼洞里瞄。 “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现在的大学生啊，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太婆。也不知他们在学校里都学了一些什么，连赊泡面都要逃债。” 这个阿姨每看一次，就摇一次头，然后继续低头打毛线。 “阿姨！” 阿姨寻声抬头望去，一个瘦弱、黑眼圈、穿着兼价，且肮脏的衣服，的年轻人站在她跟前，不是陈晨还有谁？ 今天的陈晨好像不一样了。对，是不一样，尽管衣着还是那么肮脏，但他似乎很有精神，两只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还带着微笑。不再是往常那一副，唯恐被人追债，躲躲闪闪的样子。 “你找到工作了？”阿姨惊喜，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泡面的钱就有着落了：“那泡面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马上！”陈晨尴尬的笑了笑。 “马上是多久？一天？两天？一星期，一个月？” “最多一小时。阿姨，我问一件事，今天是几号？”陈晨问道。 “几号？”阿姨翻了翻白眼：“你玩得连时间都忘了？” “不是……”陈晨脸红了起来，以前他是经常这样，不过那时候他并不需要问时间，因为电脑上有日期。 但是现在电脑启动不了了，而他又好像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所以，他需要问一下时间，确定那个梦是真的还是假。 “今天2号。”阿姨道。 “2号！”闻言，陈晨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嘴里嘟囔着：“上帝、如来、万能的系统啊，今天是八月二号。完了，完了，全都是一场梦。没有奖励，没有二十万，什么都没有……” 陈晨清楚的记得，他在梦中足足呆了七十二个小时，砍杀鬼子数千，还当了数万人的义勇军司令。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卡上有二十万现金奖励，或者说是抚恤金。 南柯一梦，没想到竟然全都是梦。如果不是做梦，怎么解释梦中过了三天，而在现实中仅过了一夜？ “哎哟，你怎么啦？”阿姨急忙站起来，扶着陈晨问道。 深呼了一口气，陈晨咬破嘴唇，道：“没什么。”说罢便要走。 “你是不是饿坏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没钱没关系，阿姨再赊你一箱泡面。等你有钱了再还。” “阿姨……”陈晨强忍着没让泪流出来，怕被人看见笑话。一转身，跑了。 “慢点，别摔着。”阿姨在后面喊着，等到陈晨消失，她才猛地一拍脑门：“哎哟，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赊一箱？老头子会骂死我的！” 陈晨没跑多远，气就喘不过来了，两腿虚浮，软绵绵的用不上劲，好像踩在棉花上，东倒西歪的，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但他不愿意，也不想停下来，硬撑着跑到银行的ＡＴＭ机前，将卡塞了进去，紧张的输入密码。在按查询的时候，陈晨闭着眼睛祈祷，默念着，千万别是梦。 再度睁开眼睛，陈晨几乎不敢看，他是一点一点睁开的。 您的余额还有200006.2元。 二十万！ “我发财了！”陈晨心中激动，傻傻的想道：“有了二十万，我能干什么？” 他不用再饿肚子了，被银行收走的房子也可以赎回来了，还可以孝敬爸妈一点，在他们面前好好涨一回脸，对了，再请小卖店的那个阿姨吃上一顿……还有兰兰，也许他也有资格去追她了。 白痴一样的神情凝固在陈晨的脸上。 “喂，你到底好了没有？”陈晨身后，一位漂亮的女士一边看着劳力士表，一边不耐烦问道。 她说话的时候，瞄了一眼ＡＴＭ机显示器，见到上面的六位数，嘲笑道：“不就是二十万吗？也就够我买块表的，这点钱就傻成这样？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民工。” 陈晨暴发横财的愉悦，一下子被这个劳力士女人打消了大半。 是啊，二十万。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点钱算什么？ 对于那些站在社会顶端的有钱人来说，还不够他们玩一次的。 陈晨飞快的取出一千元，装入口袋，回头对劳力士女人说道：“我不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但我的钱却是用命换来的。二十万，对于我来说，就是几千条人命。” “钱，人命……”劳力士女人瞠目结舌，她想起了很多影片中拿钱杀人的职业杀手。她以为陈晨就是这样的人，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嘿嘿，嘿嘿……”陈晨冲着劳力士女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笑得女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好像有股阴风，吹进了她的心窝。 但这怪笑中，又透着无尽的威严和无穷的杀意，似乎面前这个人是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 这就是气质养成了，尽管陈晨只当了几天的将军，但这几天，数次出生入死，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了。 劳力士女人直到陈晨走了很久，也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