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幕.第二传承
“我是想问，那是什么？” 顺着埃尔文大法师的手指，希洛转过身，接着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那是一块巨大的冰块。 与卡拉克西之前的寒冰咆哮召唤的冰雹不同，这一块坚冰有着规则的形状，这是一根被精确分割的六角形棱柱，似乎冻结着什么殿下，但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霜，让人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况。 希洛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潮汐领主卡拉克西的掉落，在游戏中击败卡拉克西之后，会有一个类似的寒冰宝箱来盛装boss掉落的装备，不过希洛知道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会出现这种宝箱的概率接近于零，因此他缓缓走近那个冰块，试图一探究竟。 扑通—— 正当希洛走近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这悸动自他的心脏中传出来，如同某种隐秘的联系，希洛不由自主地向前行进，他伸出手，寒气透过坚冰传到他的掌心，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寒冷。 正好相反，希洛觉得一股暖流正经由这冰块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多年未见，又好似未曾相识。 他轻轻擦拭冰柱的表面，白霜被掌心的温度融化，在泽地的阳光下，冰柱里的东西展露了它的真颜。 那是一名青年。 灰白的头发，清秀的面容，双眼紧闭，身上是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袍，胸口似乎有血迹，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被冻结在冰柱中，彷如其中的时间都为之停滞了一般。 虽然希洛从来没有见过这名青年，但近乎直觉的念头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开口，轻声念出了这名青年的名字。 “维纶。” 一瞬间，希洛感到世界离他远去。 这是熟悉的感觉，希洛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星海之中。 “又来这个？” 希洛自然知道这里是哪里，在他第一次获取传承的时候，希洛便来到了这片星海中，见到了一名叫做缇娅的少女，被托付了传承，还交代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还...... 想到这里，希洛不禁有些难为情，他别过脸，心想这次可不要在被对方玩弄于掌心的时候，就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并不是缇娅。 灰发，赤瞳，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瘦弱的身子穿着松松垮垮的破烂长袍，手中，一柄螺旋形的法杖之上，一枚苍青色的宝石正悬浮于其上，希洛认得，那是奥西里斯.守护者的誓言之杖。 “你是......维纶？” 希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因为在各种史诗的描述中，黑狂君最忠实的仆人，黑暗的法师维纶是一名阴沉而扭曲的狂徒，他嗜好人体试验，最喜欢与各种来自无尽虚空的恶魔为伍，甚至有传言，维纶早就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黄昏之民，成为了魔鬼的一员。 尽管希洛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但眼前这少年与传说中巨大的反差，着实令他感到惊讶。 道理我都懂，但眼前这个青涩的少年是闹哪样？ “没错，我就是维纶，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既然认识我，怎么又如此吃惊？” 少年，维纶笑了笑，以轻快的口气问道，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史书写成了怎样的模样。 “不......我只是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 希洛一直以为维纶就算不是那种阴暗扭曲的怪物，也应当是个老头子，毕竟曾经有着传奇阶的实力，其称号“法则编织者”更是代表着法师这个职业的终极追求之一，如果真的告诉希洛，这名传奇阶的法师不过十几二十岁，那么他一定会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感到由衷的绝望。 “通晓法则之后，时间也不过是一种元素而已。” 维纶面带笑意地解释着。 “我曾经去过元素界域，在岚息之丘上看世界最大的风暴是如何酝酿，那风暴持续了千年，曾经有着席卷一切的力量，却最终又归于沉寂，而这些时间，放在主物质位面，也不过凡人眨眼一瞬而已。” 维纶的话让希洛沉默了。 在他的认知中，时间几乎是一个恒定不变的尺度，在元素界域和主物质位面，时间应该是同步的，但从维纶的话语看来，元素界域的时间流速似乎比主物质位面要快得多。 他不认为维纶真的能cao控时间，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被联军杀死，不过维纶的话，多少让希洛对这个世界的构成有了些许想法。 “那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希洛知道在这个世界，时间的流速要快很多，但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因此决定单刀直入。 “你应该清楚为什么。” 维纶眨了眨眼睛，注视着希洛胸口的十字形挂坠。 “可这不是......” 希洛刚想说这是古代圣者的传承，是秩序力量对抗黄昏之民的结晶，但转念一想，似乎发现了什么更加深入的秘密。 “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维纶似乎对希洛的理解能力相当满意，他将法杖放到一旁，手指摸索着下巴。 “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是神代的圣者之一，对抗黄昏之民的先锋军？” 希洛有些难以相信，倘若维纶真是圣者，那么，一千年前，为了反抗黑狂君统治的联军，岂不是将传世的大英雄给杀死了？ 换句话说，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圣者，黄昏之民......真是好久没有听到的词语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记起这些人，我还以为大家都把这当做吓小孩的鬼故事抛诸脑后了呢。” 维纶说着，言语间似乎有些寂寞。 希洛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否要告诉维纶，现在的亚特拉斯大陆，人们早已忘却了那场旷世大战，忘却了黄昏之民，人们沉湎于内斗之中，所思考的，全都是如何杀死自己的同类，上古先贤们的誓言早已被忘却，那闪耀的旗帜也早已经蒙尘褪色。 这是一个荣耀不在，英魂不存的年代。 “没错，我的名字是维纶.艾斯利夫，七圣骸之一，换句话说，就是你口中的圣者。” 以平淡的语调，维纶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