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下约定
“书墨哥哥，你快看，月亮出来了。”泱青青双眼发亮，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就像是女孩子第一次收到母亲亲手缝制的布娃娃那般喜悦。 邢书墨顺势抬起头，果真见漆黑一团的夜空多了丝光线，残缺的月亮从黑云群中俏皮地露出，银亮的光芒便是倾泻在高墙边上的两人。 泱青青的俏脸完美无瑕，脸上没有丝毫黑斑杂质，在月光下好看的侧脸弧度给黑夜添上了一笔色彩，俏皮的睫毛微微颤动，煽动了邢书墨的心灵。邢书墨眼神惊讶地看着旁边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竟然不知不觉中成长成为倾倒千众的妙龄少女。 “比白寡妇好看多了。”邢书墨心中暗道。 白寡妇是竹城中最出名的浪荡寡妇，水性杨花，狐媚惑人，是无数饥渴男人夜晚梦中的情人。邢书墨曾经还梦到过白寡妇，醒来之后发现床单湿了一片。 白寡妇真名白洋柳，竹城内有名的美人，只是可惜在她成婚不到三天时间丈夫却是莫名死去，这让不少人为她丈夫感到怜惜。可白洋柳却无半点悲哀，丈夫下葬一日后便不顾公公家的形象家中偷汉子，惹来不少的非议，公公一怒之下便将白洋柳驱赶出门。白洋柳离开了公公家，在公公家的旁边用她的积蓄买了房子，用于与那些垂涎她美色的汉子相会。公公家脸面全失，最后举家离开竹城。 光顾白洋柳的男人可以从西街排到东巷，原因不单单是白洋柳的浪荡，更重要的是白洋柳千娇百媚的俏脸，丰神绰约的身材。 “书墨哥哥，你说月亮会不会是一个小屋子，里面住着各种可爱的小孩子，小孩子们在里面闷了就玩耍饿了就吃糖果困了就趴在上面睡觉？” 泱青青的脆声将邢书墨的心神拉了回来，听清她的问题，邢书墨不由地感到好笑起来，伸出小手探了探泱青青的额头，笑道：“青青肯定是不好学的，这种问题在七八岁的时候先生就应该教过青青的。月亮是月亮，小屋子是小屋子，两者是不能划等号的，青青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 泱青青是在竹林书院读书，虽然邢书墨不知道竹林书院的教学如何，可是对于月亮这种问题，他敢断定竹林书院的先生定然在课堂上有仔细讲解过。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书墨哥哥，你不觉得有些书上写的就不一定是真的吗？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人可以飞上天也可以钻下地，可是这些书上并没有说明啊，而那些教书先生又是全部从书籍上摘选下来的。”泱青青脆声说道，“父亲从来都不会骗我的，所以我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 邢书墨莞尔，也不跟泱青青这个小丫头争论了。既然这个丫头那么喜欢幻想，那就不要打断她的梦境。 至于泱青青所说的飞天遁地，如果换做几年前的邢书墨倒是有些认同点头。他出身世家，家中有着不少身手不错的护卫，喜欢谈天说地的邢书墨小时候经常跟那些护卫打成一片，也从那些护卫口中听到一些传奇。什么一掌劈山断水，什么两剑斗转星移，还有更离谱的是掌控雷电风雨。这些奇事邢书墨也在小说中经常看到，小时候他也梦幻过一段时间。可是在他问了身边许多人，都说从没有遇到过这般奇事后，他也是将心中的那些幻想悄然打碎。 弯月不知不觉已经躲在了乌云后，夜色中透着一股凉爽的寒意，墙头上的两人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舒。泱青青的声音在夜晚上很是动听，就像是古亭边上的铃铛声，幽静中随着微风轻响，不觉得突兀意外，总是有一种天生自然的感觉，就好像是这个黑夜离不开这美妙的声音一般。 两人嬉笑打闹，毫无困意。 一会儿讨论西城的绿瓜园是不是到了开园季节，一会儿又讨论南街卖紫糖葫芦的老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老人。这些琐事在两人之间感觉不到无聊聒噪，相反在两人谈笑中却是多了几分笑资。 “青青meimei，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春初有一个醉酒汉在护城河游泳被兵卫捞上来，挂在城门上三个时辰的那件事情？”邢书墨大笑，“当时城主还以为是其他国家的间谍呢，后来还放在牢狱里审了一天一夜，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喝醉了酒的市井汉，真的是乐死我了。” 泱青青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当然记得，当时书墨哥哥还站在河边拿小石块丢他呢。只是那个护城河太大了，书墨哥哥怎么也丢不到。” “那是，我们竹城的护城河可是大得很，就连现在的我怕是丢石头都丢不到河对面。” “不过，我们这个护城河已经算是很小的了，”邢书墨站了，双手大大的虚抱，说道，“听说帝都护城河比我们这个大很多，以前一直在幻想，现在好了，还有几天我就可以亲眼见证帝都护城河的宏伟了。” 听到‘帝都’两字，泱青青那犹如琉璃般的双眸中一抹忧愁瞬闪而过，仰着小脑袋看着站在旁边的邢书墨，银牙微开笑道：“书墨哥哥一定可以见到的，还会乘着船在河上喝酒咧，不过就怕到时候书墨哥哥嫌小而已。” 邢书墨坐了下来，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从父亲母亲那里听说了，帝都的护城河很大很大，同时能驶过五艘轮船呢。青青meimei应该知道轮船有多大吧，就是我家的那艘轮船，那艘轮船驶过我们竹城的护城河都有些困难。而那五艘轮船能驶过的河，那得有多大啊。” 邢家是生意世家，自然河运海运这一方面少不了涉及，邢家旗下就有着上百帆用于交易的商船，而其中就有一艘能承载千人的大轮船。 “那书墨哥哥真的好幸运，竟然可以见到这条雄伟的护城河。”泱青青一脸羡慕地看着邢书墨，“我也听说，除了护城河之外，帝都还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在里面有各种烟火爆竹，眼花缭乱的饰品胭脂，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而书墨哥哥马上就可以见到这些了。” “不过好可惜，我不能和书墨哥哥一起去吃帝都的糖葫芦了。” 泱青青比邢书墨小了一岁，自然也比邢书墨落后一届。邢书墨今年离开书塾，可是泱青青还需要在竹林书院再呆一年。泱青青的成绩优异，可她也知道考上青榜何其困难，即便再呆上一年，她自己心中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前去帝都。 “放心吧。考上青云榜很容易的，青青meimei的成绩比我还好，肯定考得比我还好的，像我这样的都能考上青云榜，来年青青meimei一定能摘得青云榜冠首。”邢书墨摸了摸泱青青的脑袋。泱青青的秀发轻柔，像是春风中的棉花，柔顺而软绵。 “真的吗？”泱青青惊喜地问道。 “当然了，只要青青meimei考上了青榜到了帝都，我就一定带你去吃糖葫芦棉花糖，还要买各种各样的饰品胭脂，青青meimei也知道我家很有钱，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帝都最大的酒楼吃大餐。”邢书墨豪情说道。只是他心里却是完全没底，泱青青能考上青榜的问题不算太大，带她去吃糖葫芦也不算什么，只是大餐就有些遥远了。 邢书墨的口袋可是空空如也，虽然家里底蕴恐怖，可那些财富毕竟都是父母亲的，而邢书墨的父母对于邢书墨的管教十分严格，每日也就寥寥的零用钱。 如果邢书墨真的有钱，他还用得着平日里跟圆通天整天去行‘偷鸡摸狗’之事？ 月光下，两个人的倒影越拉越大，也越拉越远，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泱青青眨闪着大眼睛看着夜空中若隐若现的美景，月光朦胧，犹如轻纱，看得如痴如醉。邢书墨也看着泱青青精致的侧脸，如痴如醉。 “书墨哥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泱青青突然开口，让邢书墨微微一怔。不过听清问题后他眼神微亮，对于其它的事情他可能不太熟知，可是对于自己的理想，他却是早有目标。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邢书墨和圆通天两人在喝高之后靠着墙角一顿唏嘘，于是他就有了自己伟大的人生梦想。 当然，是第二天圆通天跟邢书墨提及他才记起来的。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让最风sao的文官给我写一部各个书院都必修的自传，街头巷尾还贴着我的大名。”邢书墨高傲着脑袋对泱青青这个喜欢憧憬未来的小丫头说道。 “书墨哥哥好厉害！” “那你的梦想呢？” “我啊，我想一想啊——恩，我还是比较喜欢被写进书墨哥哥的自传里面啊。” “你比我还小，懂得什么是自传吗？” “书墨哥哥不要小瞧，女孩子往往比男生要早熟的哦。”泱青青的眼神里面好像住着一只小狐狸，狡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