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零八章 顺势舍弃
呼，呼呼， 滴滴答答， 龙卷风呼啸着在上方旋转，滂沱大雨不断，强势的好比成百上千支交响乐团一齐演奏。 原本是倾盆大雨，此刻却有了瀑布激流的即视感。 雨势更强了。 耳朵形状的金属贴在天花板上，室外的风雨声顿时灌进了督察委会员总部大楼的这间会议室。 会议室内唯一的听众便是执事长与他的两名随行护卫，其他人各自领命早已离开去处理那些忽然闯入的‘病毒’。 回旋镖似得会议桌尖端，执事长站起身，仰头看着天花板。 照明灯关闭，小火苗的微弱光亮明明灭灭映衬着执事长的脸，面上挂着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执事长站起身，低下头，视线穿过透明的墙面，看见了大楼中心挂着的钟，大圆盘上只有一根指针。 指针停在远处久久未动一下。 就在执事长视线转移的一刹那，指针逆向转动继而又恢复正常，似乎停止在原处并未有任何变化。 呼啸的风卷伴随着响雷，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执事长站起身，再一次抬头看向天花板，就在此刻错过了指针逆转微动的一瞬间，看着增长的雨势他僵硬的微笑表情出现些许裂痕，眉头向中心靠拢。 抬手一招，唤出光幕，伸手轻触，在他面前的半空中成千上万个小方块出现，犹如跃动的水中荧幕，他一眼扫过，脸上僵硬的笑容照旧。 “病毒感染区域增多了。” 雨势的异常不止是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在彼得斯城多个区域，雨势都出现了骤然加剧的现象。 清洗程序是随着环境变化而做改变的，从启动开始其实已经脱离了执事长的掌控，他只是一个维护系统稳定的工作人员而不是系统的主导者，更谈不上掌控程序。 当程序在运转过程中出现不再预见范围内的变化，他也只能静观其变而已。 “执事长大人？”一名护卫开口询问。 “立刻派两组人去往这几个区域。”执事长在光幕中做出标识“”混进病毒的不只是这里，不能有任何错漏。” 当命令传达下去后，执事长身边的小火苗明明灭灭的闪烁着，低垂的眼眸藏在火光阴影之中。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但还是很不安。” “星辰庇佑，计划一定会顺利的。” “希望吧。” 执事长也说不上是为什么，让他感觉不安的并非这些成功潜入的帝都星来人，虫子也好人类士兵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星钥有消息了吗？” “上一次搜索到信号是在帝都星空间范围内，在那次之后便查无所踪，无法确定确切位置，有强烈的干扰。” 随行护卫将最新消息上报，没有一丝遗漏，而闷不出声的执事长让人异常紧张。 “星钥不在手上总是不能安心，再排一队人进入帝都星，速度要快，还有迪卡娜，她的行踪确定了吗？” “是大人，已经着手在办了。” “要快，彼得斯城内的清理也要迅速，我不希望再看到更多病毒的出现。” “去吧，立刻传令全境。” “是大人。” 执事长看着面前一幅幅实时监控映像，从一开始的聚焦总部大楼，到各区域出现漏洞的消息出现，这分明是有计划的声东击西。 这背后说不定还有更深的谋划，可是—— 小火苗就在执事长身侧明明灭灭，灯光关闭的会议室一片黑暗，在微红与漆黑之间来回闪烁。 对于他与彼得斯城来说那些都没关系，也许还要感谢对方给与的助力。 明明灭灭的跃动火焰诚实反应了执事长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此时会议桌上的战报通讯指示灯不断闪烁，通讯兵的影像出现， “报告执事长大人，各区传来最新战报。” 执事长摆摆手，示意对方闭嘴，他已经全部看见了。 “最新数据？” “黑雨汇流，受影响区域已经按执事长的命令进行封锁，目前暂时没有死亡数据传来。” “知道了。” 执事长脸上僵硬的笑容活泛了一些，这些人的速度比他所预期的要快，居然能想到利用自身属性作为诱饵以借用清洗程序的力量，聪明是聪明。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加速他的计划进展，“也许这些病毒能给彼得斯城带来一些惊喜，为重塑稳定运转提供一些辅料。” ....... 帝都星能想到利用自身做诱饵引流黑雨这样的方案，墨夜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如何执行上还有些许犹豫，她犹豫的原因在另一方眼里根本不是事儿。 城市建筑拼接起的整体严丝合缝全面封禁，要想引入黑雨只能从内部着手。 只需要提供一个简单的缺口，剩下的甚至不需要多费心思，清洗程序的自适应升级属性便会发挥效用。 帝都星派来的人同样有条不紊的按计划行事，这一次一众人将自己打造成真正的病毒，从内向外，制造了漏洞，并以自己为诱饵，吸引黑雨的降临。 “准备就绪” 两名负责打开缺口的黑衣人对视一眼，所有准备完成，点头示意没有任何犹豫。 随着能量震荡，一块建筑方块在剧烈震荡中连接处出现了极为细微的缝隙。 就是这个时候。 分别紧贴在两座大楼相邻墙面的胶囊爆弹抓住时机同时引爆，特制的胶囊爆弹在爆炸的同时释放了空间能量。 一瞬间的空间不稳定，在一名空间异能者的辅助下成功打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出现的一瞬，大楼的防御系统被触发，重新合拢修补缝隙，可是为时已晚。 黑雨顺着缝隙流下，沿着墙面，即使此刻墙面已经再度拼接修补了缝隙也已经于事无补。 清洗程序的攻击一向无差别对待，当建筑物内部的防御自主开启，为了追击清洗病毒，程序运转过程中并不在意连带伤害。 两人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站定等着黑雨循着他们气息而来。 此时寻来的调查员已经晚了一步。 “发现病毒，黑雨成功渗透，立刻封锁此区域，不留下丝毫缝隙。”调查员和仿生警卫追上来后看见墙面渗透的黑色立即停下脚步。 调查员甚至没有对内部情况再多看一眼，毫不恋战立刻离开。 “后撤。” 领队的调查员挥手止停所有人。 一道道隔离屏障升起。 帝都星的两名战士面对对方果断放弃转身就走的行为表示不解“他们就这么离开了？” 这并不是他们心里设想的剧情，难道不应该冲过来试图抓捕他们，并疏散周边居住人群之类的，为什么转身就撤。 “这些人......” 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干扰行为，便发现黑雨渗透墙面的这一层楼被封锁，能够阻挡黑雨侵蚀的特殊材质屏障环绕封锁。 一直呆在会议室里的执事长实时接收来自各个区域的汇报。 这一批人与墨夜的行事作风不同，彼得斯城方面应对的方式自然也需要做出相应改变。 就在执事长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才能最大限度保证时，警报声骤然响起，刺耳的鸣叫短促尖利，不间断的发出声音。 执事长身边的小火苗忽的蹿起在空中炸起一串火星，迅速的消弭于无形回归到一片黑暗死寂。 “大人，部分地区有楼层连接位置被打开，黑雨渗透而下，已经立刻进行封锁隔离处理。” 在彼得斯城各个区域，方块建筑上方某些区域的隔离防护被撤下，只需要一个细微的缺口，雨水急剧冲刷，从局部腐蚀开始了清洗程序的运转。 执事长透过监控能清洗的看到被影响的区域染上了一层黑色，黑雨的腐蚀速度加快了。 黑雨追逐着不稳定因素，也就是那些从帝都星而来的异星人，可在这一过程中但凡被雨水冲刷的地方和人都难逃一劫，染上黑雨的区域除了被放弃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他们的行动速度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警报在各个区域同时拉响。 “封锁三区。” “隔离程序，为什么隔离程序还没有开启。” 督察委员会的调查员们焦急忙碌，并不是没有备用的应对方案，可是这一切都必须尊崇最大前提。 ‘不存在不稳定因素’ 清洗程序的首要前提便是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当帝都星来的虫子或是人存在的区域，哪怕只有一个，该区域都必须被放弃，没得救。 而这种程序设定在开始之后已经无从更改。 在各区指挥中心，几名执事同样关注着事态发展。 “这样不行，当前要务是把这些病毒清除出去，否则根本无法展开有效防御。” “发布通告，让所市民呆在各自的房屋内，即使是在建筑群室内也不允许外出一步，清查所有人，一个也不可以放过，包括宠物在内。” “是，长官。” 星辰庇佑，希望一切顺利，调查员看了一眼自己眼前倒下的异星病毒。 面对面可以很清晰的辨认出，可是对普通市民来说难度大了很多。 分散在人群中更不方便寻找。 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调查员脸色难看无奈的盯着区域线，这一片区会被放弃。 虽说没有传统的时间概念，可是执事长依然给每个区域的督察委员会留下了死亡线。 ‘火种熄灭时新时将开启’ 这时还能隐隐看见燃烧的火焰，当火焰异象消失便是执事长给与的最后时限。 没有提示，也没有倒计时，也许是这一刻或者是在下一个呼吸，当火苗熄灭的时候意味着这一区域被放弃了。 “可是这里的人怎么办，那些被封锁在室内的市民，不阻止撤离吗？” 不是没有人提出质疑。 但是对于大部分调查员来说，更倾向于严格执行执事长的命令，“撤离？怎么分辨他们中会不会混进了病毒？” “可是......” 即使心生疑惑，可是执事长的任务命令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反抗。 目前发现病毒的区域已经被单独封锁，黑雨冲刷灌入，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区域，控制住事态似乎是他们唯一可做的。 “不管那些市民死活吗？” “你觉得执事长会在乎，呵。” “你什么意思？” “还看不出来吗，执事长想要的新时是什么意思？” 长袍执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更是不解“可是为什么呢？” 督察委员会里有一部分人想要挣脱时间往复循环的死结，很明显执事长并不是其中之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一旦完成自我清洗，无论这座城还剩下多少人，都不重要了。” 星钥才是关键，只要掌握星钥的那个异星人还在，执事长就不可能觉得安稳。 “我们能做的事无非只有听令行事，等待最终结果的出现。” 是继续日复一日的重复相同时间节点，还是解除禁锢开启新的时间篇章，这些事情他们并不掌握任何主动权。 彼得斯城因为黑雨渗透侵蚀到室内乱成一锅粥，多个区域相继出现了隔离封锁楼层。 一旦被封锁就意味着这里的人不可能再有任何逃生机会，宁可陪葬成千上万也绝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异星人。 督察委员会坚定执行执事长的指令。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彼得斯城稳定持续的运转，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是。” 调查员们被分派到各个封锁区域。 没有任何救援，甚至没有疏散撤离通知，没有防御部署，什么都没有，除了安抚的通告以及限制出入行动的禁令以外再无其他。 彼得斯城居民内部不安与疑惑倍生，却没有任何相关部门站出来给与解释。 调查员与仿生警卫唯一做的便是搜查异星病毒同时严防死守，绝对不允许漏掉任何一个。 确保清洗程序的正常运转是重中之重，只要程序运转完成，便是尘埃落定时。 封锁区域内的哭嚎，惨叫，仿佛炼狱一般的场景，只能不闻不问不看。 “星辰庇佑，他们只是去了该去了地方而已。” “此时的痛苦只是为了下一刻的新生，既然执事长已经打定注意，我们还能怎么办。” 即使无奈也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