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萧墙祸起
幕风城最高建筑之上,随着一股骇人的滔天杀气一闪而逝,两道黑影迅速跃起,化成两道黑色流光,向着幕风城西边急速掠去。 而先前那黑衣统领气恨之下,汹涌透出的一股杀气,让的幕风城里一众灵玄高手,都是察觉到了一丝,感受着其中隐含的杀意,全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杀意,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方才能磨砺出來的气息! 灵玄高手们的心颤,随着这杀气的瞬间消失,稍稍平复了些许,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一道道目光含着怪异,低头深深思索。 幕风城,早在很久之前,就很少再见过如此猖獗,杀气逼人之辈了。倘若这次,那杀气的主人是冲着幕风城而來,这对幕风城來说,恐怕是件了不得的大祸。 “唉,但愿他走了吧。”不知是谁,在庭院深处,长长的吐了一口冷气,喃喃了一声,满面的凝重之下,尽是深深的忌惮。 ...... 风府,作为幕风城的城主府,院邸不可谓不奢华,亭台楼阁,随着春光的洒落,雕栏玉砌之上,灿灿生辉,假山小河,竟然也是一应俱全,就是说成帝王级享受也不为过。风府之内,人影绰绰,行不斜视,话不高声,俨然一副条规谨然之风! 全府上下,如此规矩严谨的作风,外人以为风家家主持家有道,实则是,吓怕了! 曾经有位下人,因为风无道用膳之后,嘴角留有一些残渣,出于好心想要提醒之下,多看了几眼。谁竟想,风无道竟然把这下人的好意,看做是对他威严的亵渎,一怒之下,将此下人一掌拍碎拖去喂了狗。 此事一出,令得全府上下对风无道,畏之如畏虎!面对家主的残暴,人心惶惶,悚悚自危,能不言,绝不语!能不见,绝不视! 相较与这些下人,风家子弟就显得更加地位优崇!所有下人,可以任意打骂,随意欺凌,这些下人也是绝对的忍气吞声。 这股风气日渐久时,令得大多数风府嫡系,心高气傲,嚣张之气盛极一时。其他大家族子弟与他们相比,嚣张跋扈的派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以王朗那种三大家族之外的低等身份,也敢对其他两大家族子弟冷嘲热讽,不屑到极点。这就是所谓的狗仗人势罢! 不过,当风无道将那心热的下人喂了牲口,说明他的良心也早已被狗吃了。这王家仰仗的还到底是不是‘人’势,这就不好说了。 ...... 看着身前,虚弱痛苦中,一晃一斜,似乎随时都会跌倒的身影,风笛瞥了瞥他脖子上被绳子勒出來的红痕,人畜无害的小脸,微微撇了撇嘴。由于绳子绑的结实,让的本來就受伤严重的风子清,脸色憋得一阵发红一阵惨白,可他对于风笛的忌惮,根本不敢声张,有丝毫埋怨。 见的风子清如同拖着身子前行的步子,风笛随手将嘴里叼着的一根新芽儿拿下,淡淡一笑,随意的朝着风子清甩了甩,顿时,那根绳子十分听话的略微一动,捆缚的力道便是小了不少。这家伙虽是自己的俘虏,可虐待战俘,风笛还是做不來的。 感受着身上突然传來的轻松之感,风子清脚步戛然一滞,重重的喘了口大气,片刻,面色古怪的转过头來,对于风笛的‘仁慈’似乎很是意外。 “怎么,还知道给我松松绑,你这个堂弟当得倒还不错...”瞥过风笛脸上的淡笑,风子清脸上升起一抹惨淡笑容,阴阳怪气了一声。对于风笛的做法,他认为是那家伙念在同宗,到底有着血浓于水的不忍心。 “不要多想,只是觉得你被绑的快憋死了,影响速度,不给你松松,难道让我将你一路拖过去?你要觉得好的话,不妨试试,我倒不会介意,只是...堂堂风家大少爷,被人一路拖回风家,不知道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你...”顺手再次将嫩芽儿叼在嘴里,风笛看着那满脸古怪的风子清,不冷不热的笑了笑。 “你...” 闻言,风子清刚有些血色的面庞再次变的煞白,猛的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风笛一眼。 “你真以为用我换回你爹那个废物,就可以平平安安万事大吉了?哼,你还真是天真,除非从今以后你们父子二人龟缩在铁宝斋内,一步不出,否则,定会有人取了你们的狗命!”脸色有些狰狞,风子清不管不顾的阴森冷笑一声,恶言而出。 恶骂的言辞,令得风笛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异常,嘴上叼着的嫩芽儿竟然在此刻似是被冷意染上了一层冰霜。 “啪。” 狠狠的一巴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掴在风子清此时狰狞刻薄的面皮之上,一道鲜红扎眼的手掌印和嘴角溢出的鲜血,令得风子清直接蒙在了当场。像是受到惊吓般,呆滞的眼瞳愣愣的望着身前,冷的令人心颤的少年。 打脸,实打实的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这此刻不见人影的大街上,是那么突兀,却让风子清刻骨铭心! “你骂我可以,再敢说我爹一句坏话,老子把你脑袋拧下來!”紧紧的握着有些颤抖的拳头,风笛无情的盯着那一双失了魂般的眼睛,冷斥道。 风子清千不该万不该,骂及人父!这无疑于触及了风笛的逆鳞!这一无情的巴掌,算是给他那口无遮拦的嘴巴一个小小的教训,若再敢辱骂,风笛一定会像说的那样,将他脑袋活活拧下來。毕竟,一向很有素质的小家伙,刚才竟然都自称老子了! 当回过神來,风子清灰头土脸的立马悻悻转过身去,再也不敢多言一句,不过那双幽怨的眸子,却诉说着他此时无声的不甘。 沒过多久,身后的街道尽头,传來一阵人潮涌动的脚步声,风笛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怒意压下,冷哼一声,催促风子清再次举步。 ...... 朱红色的宽敞大门,显示着风府的气派,紧闭的大门之外,两只异兽石像,张牙舞爪的对着來人。 将风子清推到门前,风笛抬了抬眼,望着那朱红大门,一双手掌,忍不住的用力握住,面对这一家族,风笛的心中多少有些异样情绪。 远处,一大群百姓带着兴奋,急速涌來,当靠近风府之时,一时的嘈杂声戛然而止,一道道身影拥挤中,止住了脚步。面对风府,沒人敢在这里喧闹。 无数道目光,紧紧的打量着风府门前的两道身影,有些人望着这一幕,竟然身体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风家高高在上,从來沒人敢这样大张旗鼓的來此寻事,这风家弃子,今日來掳虎须,这种大事,看在旁人眼里,竟然是激动人心... “怎么?你家你不认识?傻愣着干嘛,还不叫门?”无奈的望着脸色复杂,扭捏的风子清,风笛微微偏了偏头淡淡道。 风子清闻声,脸色依旧古怪的踌躇了片刻。 不是他不敢叫门,实在是沒脸叫啊! 堂堂风家少主,集所有荣耀于一身,却被人当犯人一样绑缚,押到自家门前叫门,换人!对风子清來说,这真是奇耻大辱! 看的风子清此时的踌躇,风笛好笑的摸了摸鼻子,都什么时候了,脸在外面早已丢尽,竟然还担心在自家人面前丢脸。这虚荣心还真是爆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将风子清随手拉到一旁,他不肯动,只好自己來吧! 吐了一口气,走到大门跟前,风笛压着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一双细长的手掌缓缓伸出,朝着大门之上的门环扣去。 当手指刚刚触及冰冷的门环,心中的异样涟漪却还是无法抑制的泛泛而起。 仇人、父亲,同族血脉之人,全都在这扇门内,此时风笛心中的沉闷,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风笛的手掌还未扣下,门内,却突然传來两道嬉笑的声音,由远及近,靠近而來。听得门内的话声,风笛脸色微微一滞,握着门环的手掌止了下來。 “哈哈...那个蠢货竟然敢回幕风城,他那猪脑子是被门夹了吗?真是蠢的无法救药。” “是啊是啊,家主让咱们去醉仙楼盯着他,找个机会,请族中高手,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嘿嘿,这要是让咱们办成了,家主一高兴,止不定会如何好好犒赏犒赏咱俩呢,真是一份美差啊。” “嗯,到时候,一定请家主赏下一门高深的地级武技,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杂碎们好好羞辱一番。” “唉,行了行了,以咱们这种身份,虽然也姓风,可跟家主那一脉的族人们相比,咱们跟下人沒什么两样,就是给你厉害的武技,你敢出手对付他们吗?嘿嘿,前天我可是看见,某人被人揍得趴在地上來回打滚,连个脏字都不敢骂出一声。” “你...算了,哥不提了,还是先去盯着那回來的废物吧,要是错过了什么机会,家主肯定会要了咱们的命!” 随着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告一段落,门外的风子清脸色已经僵硬的无比难看。而风笛,漆黑的双瞳更加冰冷,这风家,对自己还真是照顾有加啊!刚一露面,便算计着准备将自己弄死,真是勤奋到了极点。 “吱...” 随着大门从内打开,出來的两人望着门口站着的少年,眉头骤然一挑,这家伙竟然敢挡在风府门前,当即冷哼一声不耐烦道:“妈的,哪來的野杂种,快给小爷滚开!” 闻声,风笛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